钟丝玉对万敛行说:“敛行,这样做合适吗?念夏是嫂嫂的侄女,她说话也是无心之举。”
程攸宁道:“她不是无心的,我想通了,她是故意造谣然后算计我的卤鸭掌……”
等程攸宁一口气把事情的原委说完以后,万敛行和钟丝玉都不说话了,韩念夏已经够让人跌破眼球了,没想到她还能更出彩,这样的人少见呀,就连见多识广的万敛行都觉得这人是“奇货”。
过了好久万敛行才说了一句:“还是给嫂嫂写信吧。”
钟丝玉道:“这听起来就是一件小事,就是因为个鸭掌,要不算了呢。”
万敛行道:“不能算,程攸宁,你帮钟姑娘也写上几句。”
钟丝玉连忙摆手道:“不不不,我很好,真的很好,没什么事情找嫂嫂诉苦。”
程攸宁看了一眼钟丝玉的眼睛道:“受气包,你还说你没事,你看你这眼皮红的,一看就哭过了,你别管了,我看着帮你写上几笔。”
钟丝玉赶忙说:“不可不可,你随意写上几写就是造谣了,此时还是不要小题大做。”
程攸宁追问:“那你说说,韩念夏把你怎么了,不然我就照实了写了,就说韩念夏把钟姑娘给欺负哭了。”
“不可不可,我哭不是因为韩念夏,我是自己想哭。”
“胡说,不委屈你为何哭,你就别管了,我知道怎么写。”
等下一处休息的时候,众人纷纷下了马车活动筋骨或是欣赏周围的风景,唯独只有程攸宁一个人留在了马车上,只见他手持毛笔,挥笔如飞,疾书如流,那挥洒自如的速度快得令人咋舌。不仅如此,他脸上还挂着一抹十分解气的神情。
一直在旁帮忙研墨的乔榕见状不禁好奇地问道:“小少爷?你这写的都是什么呀?”
程攸宁头也不抬,愤愤然地说道:“状书,我这次一定要给韩念夏一点颜色瞧瞧。”
此时乔榕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脸疑惑地继续追问:“念夏姑娘又怎么惹到小少爷了,你们两个不是早就和好了吗?”
听到这话,程攸宁猛地抬起头来,气得腮帮子鼓鼓的,冷哼一声:“哼,馋嘴的韩念夏都学会造谣了……”于是程攸宁便竹筒倒豆子一般将事情经过向乔榕讲述了一番。
乔榕一听还有这事,竟然还把程攸宁给气的哭了鼻子,于是他从旁边又抽出了一张纸,放在了方几上,对程攸宁说:“既然写了,小少爷就多写点,务必让老夫人惩罚她。”
程攸宁闻言微微颔首,成竹在胸地说:“放心吧!让他编排我爹爹,贬低我和我娘,此仇不报非君子,我一定让她好看。”说完,他再次埋头奋笔疾书起来,仿佛要将对韩念夏的不满倾注于笔尖之下。
当众人纷纷重新登上马车准备继续前行的时候,程攸宁已经洋洋洒洒地写好了一封冗长的告状信。只见那信纸之上,密密麻麻的字迹如行云流水般排列整齐。
万敛行饶有兴致地将信拿过来仔细端详,然后不禁赞叹道:“孙儿这字可谓是笔走龙蛇,力透纸背,且一日胜过一日了。”
听到这番夸奖,程攸宁脸上立刻浮现出得意之色,他忙不迭地点着头,迫不及待地追问:“小爷爷,您再看看孙儿我的文笔如何?”
万敛行见状微微一笑,然后抿住嘴唇强忍住笑意,开始认真阅读起了这封告状信,边读边不住口地称赞着程攸宁,“哎呀呀,我孙儿有长进,文笔犀利,一战见血,用词得当。尤其是这一句更是堪称神来之笔!。”
“那句是神来之笔。”程攸宁好奇地把自己的小脑袋凑了过去。
万敛行伸出手指轻轻一点,说道:“就是这句——‘凄凄惨惨戚戚,丝玉日日遭欺。泪染衣襟难掩,负气决意离去。’”
程攸宁听后也跟着抿嘴轻笑起来,神神秘秘地说道:“后面还有更精彩的呢,小爷爷,您接着往下读。”
然而此刻,一直安安静静坐在一旁的钟丝玉却是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她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道:“这是……写的难道我吗?”
万敛行面带微笑地说道:“没错啊,这不是‘丝玉’二字吗,程攸宁这孩子你没白疼他,居然懂得为你出头、主持正义啦!”
钟丝玉道:“我当然明白攸宁是一心向着我的,但他这次未免有些言过其实了。我哪里会天天遭受他人欺凌呀,我哪里有攸宁笔下哭的那么惨呀,再说,我从未动过离开的念头,这些话要是被嫂嫂看到了,她不知会如何看待我呢。”说着,钟丝玉赶忙伸手去抓那张信纸。
然而,万敛行眼疾手快,迅速将信纸对折起来,并随手伸向车窗外,递给了跟随其后的侍从。钟丝玉见势不妙,急忙伸手想要拉住万敛行的衣袖,可惜一切都已太晚。只见一名护卫接过信纸后,立刻掉转马头,扬鞭而去,转眼间便消失在了飞扬的尘土之中。
钟丝玉心急如焚,忙不迭地将头探出车窗,眼巴巴地望着那名护卫远去的身影,口中焦急地说道:“敛行,你赶紧派人把那个送信的给追回来呀!”
万敛行却不慌不忙,嘴角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缓缓说道:“攸宁这封信写得着实精彩,我甚是满意。”
钟丝玉一听,心里更急了,嗔怪道:“敛行,后面还有两页内容呢,你都去看看攸宁都写了什么,要是都是些言过其实的内容该如何是好呀?”
万敛行拉着钟丝玉的手安慰道:“仅仅只是看到刚才的那几句话,我便能断定,攸宁后面写的也差不了。”
听到这话,钟丝玉不禁面露担忧之色,焦急地问道:“可是万一让嫂嫂误会了可如何是好啊?”
万敛行却满不在乎地笑着宽慰道:“怕什么,嫂嫂定然会偏向于你,你何必顾虑那么多呢?”
然而,钟丝玉心中的焦虑并未因此而减轻半分,只见她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急得直打转,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这怎么行呢,信上所言并不属实,那就是诬陷念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