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术可回到营中后安顿好了宋钦宗,便调兵遣将,将一队队的士兵往汴梁城里边派。他估计就是攻打内城也得需要一些时日。
银术可本想建议宗望以宋钦宗为人质,要挟大宋文武开城投降。可是他从宋钦宗的嘴里了解到,宋钦宗是被群臣逼迫出城的,所以他也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银术可明白术烈速和解珍心中憋屈了一肚子气,于是他来到了解珍的大营之中,解珍大大营中酒气冲天,骂声一片。平日里幽州兵看见银术可等女真将领,眼神中不由自主透出一种无名的恐惧。不过今日这种恐惧就变成了一种愤怒。
银术可没有理会这些士兵,而是直接就奔解珍中军大帐而去。银术可刚刚到了解珍的中军大帐外,正好听见解珍和术烈速在大帐之中骂骂咧咧的,他也听不下去了,于是他一掀门帘子,就闯了进来。
解珍见有人闯帐,张口就骂道:“那个混蛋王八羔子,敢闯本元帅的大帐!”
银术可进入大帐道:“王八羔子骂谁呢?”
解珍和术烈速一看是银术可立刻站了起来,银术可看着醉醺醺的二人,道:“瞧你们的样子,哪有国家大将的样子。”
术烈速道:“国家大将应该在汴梁城内建功立业,而不是在这里喝酒吃肉。”
解珍也道:“只有攻城送死的时候才想起我们是国家大将。这次我们打败了鬼怪兵,攻破了汴梁城,可是就这么被赶了出来,真是让人寒心。”
银术可道:“这次都元帅做事却是有些欠妥,我会劝劝他,这次打破汴梁城功劳不小,早晚会给你们补偿。”
解珍道:“还是银术可元帅体贴下属。”
术烈速则道:“银术可兄弟够意思,来喝一杯酒!”
银术可接过酒杯刚要喝酒,就听大帐之外,一片混乱,然后就是皮鞭声响,和惨叫声。这声音解珍很熟悉,很多时候女真将领甚至宗望身边的旗牌官,进入自己大营就是这么连打带骂的。
要是平时面对这种打骂,解珍和他的有手下都是忍气吞声的。今天解珍却再也不想忍了,他暴怒道:“太tmd欺负人了。今日我那个短命鬼来讨打!”说罢,他愤怒的起身,就要往帐外闯。
术烈速伸手要拦阻,解珍一甩手就将他推开,大步往帐外闯去。解珍刚刚走了两步还没到帐门口,这是帐帘被人一把就拉了下来,一股冷风就迎面吹了过来。
解珍一听更加恼怒,他挥拳就向来人打了过去,没想来人一把就攥住了解珍的手腕。解珍感觉手腕被钢圈箍住一般,然后自己的身体就不由自主的向后飞了过去。解珍着着实实后背着地被摔了一跤。
解珍爬起来,就去拔刀,这是术烈速一把按住了解珍,道:“别闹了。娄室大人来了。”
解珍定睛一看,帐门口站定了一个五短身材的将军,正是号称金国第一勇将的完颜娄室。
娄室狠狠瞪了解珍一眼,然后对银术可道:“银术可,都元帅有令让你尽快带兵入城。”
术烈速道:“娄室大人,我是否可以进入汴梁。”
娄室“哼”了一声,他指了一下解珍,道:“你还是和这个废物一起吃喝吧。”说罢,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银术可也不知道东京汴梁城里发生了什么问题,对着解珍和术烈速一点头,也就跟着娄室的走了。
解珍见银术可远去,对着术烈速道:“我在这里喝西北风也就算了,你一个女真人看来也不受宗望王爷待见。”
术烈速叹了口气道:“原来宗望王爷就是信任绳果、蒲察和娄室、银术可关系也不错,至于我自己,他自然看不上眼。当初第一次围攻汴梁的时候,却让我围困磁州。”(详见兵困磁州)
这是又是一阵西北风吹了进来,吹的术烈速浑身一冷,他骂道:“老子一身本领竟然在这里和西北风!”
解珍则自嘲道:“得了,咱们哥俩一起喝酒吃肉吧。来人把帐帘挂上!”
这时候解珍的亲兵把帐帘挂上,又给解珍、术烈速将酒肉重新摆上。解珍端起酒杯来,道:“术烈速兄弟,来继续喝酒吃肉。”
术烈速拿起酒杯刚放到嘴边,仿佛想起了什么事情,他面色凝重,又把酒杯放在几案上。
解珍道:“怎么不喝了。”
术烈速道:“与其这么窝囊,不如给自己找一条出路。”
解珍道:“怎么?你想造反,还是占山为王。跟兄弟说一声,我也不相干了。”
术烈速道:“我是女真人,什么造反、占山为王的全都胡说八道。”
解珍道:“那你有什么计较。”
术烈速道:“我有一个好友叫鸟家奴,我们女真人起兵之前我们就一起打猎,相互救济。我听说他在宗弼那里干得不错,现在任河东路元帅,手下有3个猛安谋克,也有万余人马。而且据我所知,他的部下也是有汉人组成的。”
术烈速只知道鸟家奴成为了河东路元帅,但是他不知道是鸟家奴手下跟解珍的幽州兵在金军中的地位都差不多,基本上都是炮灰。
解珍问道:“如此说来,这个鸟家奴倒是收到宗弼王爷的重视。”
术烈速道:“我觉得是,第一次南征中原之时,他只哈迷蚩手下的一个士兵而已,短短一年,他就成为了河东路元帅,如今整个河东路都是他的领地,风光的很那。不如我跟他联系一下,咱们到他那里谋个差事。”
解珍道:“这个靠谱吗?”
术烈速道:“虽然难办,总比在这里受窝囊气强。”
解珍道:“那就些写封信联络一下?”
术烈速道:“写信?他识字吗?反正我不识字。还是派亲信之人去联络一下”解珍道:“此事机密切不可外传。我去找人写信,然后将写信之人杀死便是。只是这封信如何让鸟家奴知道是你写的信才是最重要的。”
术烈速道:“我倒是有办法。”说着便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金如意。(鸟家奴和术烈速的关系和金如意的故事,详见:折再兴喝退大理兵金兵再次入中原)
银术可带领大队人马来到了汴梁城外,发现汴梁城各个城门打开,一队队宋军顺从的城中开了出来。
银术可见宋军如同绵羊一般的温顺,这是觉得奇怪,就问娄室缘由。
娄室轻蔑的说道:“这群汉蛮真如双脚羊一般没有骨气,竟然在我军还没有攻城,一失不发就开成投降了。如今都元帅反倒不知道如何应对了,所以请大人赶快入城。”
银术可一听,道:“竟有如此奇葩之事,看来上天眷顾我大金了。”说罢,他双脚猛踢绷镫绳,战马快速冲进城去。
宗望站在朱雀门前也不敢进城,由于太过顺利了,他也担心大宋朝臣耍什么花招。张邦昌带着大宋文武跪在御街两侧瑟瑟发抖,他们也不知道为何这些金兵不肯入城。大宋文武官员如今最担心的竟然是禁军反抗金兵,金兵迁怒他们,取了他们的性命。不过让众文物感到庆幸的是,张邦昌用李若水的血写成的投降白旗还是发挥了效果,守城的禁军们看到了盖着御玺的白旗纷纷投降,顺从的开出汴梁城等待处理。
宗望看到银术可,指着跪在一地的宋朝文武大臣,道:“你可算是来了,你看看如何处置。”
银术可道:“这些南国大臣是谁领头。”
宗望一指张邦昌,道:“就是那厮,说话文邹邹的,我也听不太懂。”
银术可道:“都元帅休要烦忧,我来料理。”
说罢,他崔马来到张邦昌面前,道:“你是何人,官居何职。”
张邦昌见银术可虽然也提着狼牙棒,可是长相不似寻常女真人那样凶恶,而且汉语流利,这让张邦昌忐忑不安的心稍微的放松了一下。
张邦昌道:“下官乃宋国丞相,特率领百官前来议和。”
“宋国丞相,百官之首!竟然逼迫自己皇帝出城,真是国之栋梁啊!”银术可嘲笑道。
张邦昌满脸羞愧,道:“下官愿以属国之礼,尊大金为上国,只祈苟活尔。”
银术可问道:“你国皇帝出城了,太子、宗室们在哪里?各类府库在哪?”
张邦昌道:“都在内城之内。”
银术可道:“再写圣旨,让太子和宗室高过车轮的男子都到金銮殿等候处理。你亲自带我去查封府库。”
张邦昌道:“敢不从命。”说罢,他又抓起一幅白旗,蘸着李若水的血水写了起来。
银术可崔马来到宗望身边,道:“都元帅,先让娄室去城外看住开出城外的禁军,给这些双脚羊弄些吃的,绵羊就是在温顺,要是缺少粮草也会上树的。”
宗望急忙道:“娄室,快带5000精骑兵出城,看住那些俘虏。”
娄室道:“尊令。”说罢,转身就走。
银术可道:“如果有俘虏作乱,立毙不饶!”
宗望道:“就按银术可说的办。”
银术可又说:“绳果你现在就带人关闭内城各门,所有人不许出城,尤其是南朝的宗室,更是要严查。”
绳果看相宗望,宗望道:“还不快去。”
绳果刚要走,银术可拦住了绳果,道:“你如何分辨南朝宗室。”
绳果道:“反正所有人都不许出城也就是了。”
银术可道:“这些宗室有可能混在流民之中,你看那些皮肤白皙,手无老茧之人立刻抓捕,毋庸置疑。”
绳果,闻听称了声“是”,转身而去。
银术可有对宗望道:“都元帅,你就在此看住这些文武大臣,等我消息。我将内城处理妥当后,便可入城。”
宗望道:“好,你快些办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