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张邦昌已经将命令宗室到金銮殿聚集的白旗写好了,宗望将玉玺盖在了旗子之上。银术可随手拉起来一个穿着紫袍的文官,道:“你可认得宗室府邸?”
那文官上了年纪,再加上跪的时间太久,早就精疲力竭,银术可猛然将他拉起来,这个官员竟然“嗷唠”一声,吓得屎尿齐出,一命呜呼了。
此时天色已经黑下来了,众人都以为这个文官不肯为金军之路,被银术可当场掐死了。结果立刻有不少大臣吓的纷纷后退。
银术可又指了一个官员,道:“你认识宗室的府邸吗?”
那官员也不知如何答话,跪在地上疯狂磕头,不一会额头上就是通红一片,他疯狂道:“下官该死!下官该死啊!”
银术可大怒,抡起狼牙棒将这个官员当场砸死。
张邦昌急忙阻拦,道:“大人息怒。”随即他一跺脚,道:“宋齐愈,还不带上国大人去催促宗室们去皇宫。”
宋齐愈是大宋国谏议大夫,平日不显山不露水的,还是有一定的才学的,他能到这个位置是张邦昌提拔的。而且是张邦昌少数没有收受贿赂就提拔的官员。
宋齐愈急忙爬起来,道:“诸位大人跟我走吧。”
宋齐愈带领金兵去催促宗室向皇宫集结暂且不表,单说银术可,在张邦昌的带领下很快查封了宋朝廷银库、粮库、布库、武器库等等库房。银术可本来以为可以查抄道天文数字的金银珠宝,没想这些府库却是非常空虚,没有给他带领惊喜。
银术可转念一想,一年之前他们围攻汴梁索要合计一万万贯的财物,宋朝廷都无法拿出了,看来这次就得向诸大臣和宗室摊派了,还有就是向中原各州府县镇索取了。不过他又想起了一件事情,不由得又懊恼起来。
银术可在城内查封府库完毕,宋军并没有什么埋伏,而且守卫内城、宫城的禁军、御林军都已经开到城外,整个内城都被金兵控制住了。
宗望在城外看着这些大宋文武,他命令金兵点燃篝火,烤上牛羊,带领士兵开始吃喝起来。朱雀门外酒肉飘香,金兵在那里欢声笑语,而大宋文武跪在冰冷的地面上,在凛冽的北风吹拂下瑟瑟发抖。
宗望想起银术可说过的再温顺的绵羊饿了也会作乱的话,对着自己手下道:“去,将这些啃剩下骨头喂喂这些猪猡,别给他们都饿死了。”
这些金兵将一筐筐的剩了没有多少肉渣子的骨头倒在了地上,引得这些平时体面大臣们像疯狗一样抢了起来。宗望看着这些宋臣抢夺骨头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
此时,绳果骑马跑了过来,他对宗望道:“都元帅,银术可大人让我请您进城。这里我来看着就行”
宗望看了看绳果问道:“城里安全吗?”
绳果道:“都元帅放心,银术可大人已经查探清楚,城中并无埋伏。”
宗望一听大喜,道:“好,进城!”
宗望带着人马进入了宫城,直金銮殿而去。金銮殿上,银术可看着几百个跪在地上的宋朝宗室心中略有不安。他已经找到了宗室的“金册”,按照金册点名发现,成年的亲王中赵构一家逃走了,最重要的是太上皇宋徽宗也不见了。
宗望来到金銮殿上,看到跪着一群身着蟒袍的王爷们,心中自有一番得意。他看了银术可一眼,大摇大摆的就坐在了皇帝的宝座之上。
宗望看了一眼满地的宗室,道:“尔等愿降乎?”
宗室们已经跪了多时饥寒交迫早已经精神疲惫了,此刻只能麻木的磕头,一句整话都说不出来了。
宗望见此情景觉得甚是无趣,他甚至也想往这些宗室老爷的人群都丢几块熟肉,看看他们会不会像那些在朱雀门外地大臣们一样如同疯狗一般抢起来。
宗望见银术可面色不善,于是问道:“银术可,这是怎么了。”
银术可就把这府库中存银不多和徽宗、康王已经逃跑的消息告诉了宗望。
宗望笑道:“这国库的银子不多,这些王爷们家里没有吗?还有那些大臣们,他们哪一个不是富的流油。再说这里的百姓超过百万,总归够我们抢的。”
银术可听了大吃一惊,低声道:“都元帅,莫不成你要屠城。”
宗望道:“那又怎样,咱们劫掠一番就可北归,上次弄了将近一万万贯钱财,这回荡平汴梁城,我们将所得财宝带回塞北,够子孙万代安享荣华的。他们的太上皇和康王要跑就跑吧,管他作甚。”
银术可没想到宗望竟然如此短视,于是道:“大王(一着急都不叫都元帅了),咱们一路南下攻下临河县、大名县、德清军、开德府、怀州皆派兵驻守,如今我们又攻下了他们国都汴梁,擒住了他们的皇帝和大臣,咱们把大宋灭国了!这汉人的花花世界是咱们的了,怎能有劫掠一番北归的想法。”
宗望一皱眉道:“以你之见呢?”
银术可道:“我问了张邦昌,那伪太上皇和伪康王都走不久应该派遣大将追杀,以免他们召集各地残兵给我军作战。我们应该尽快平定地方,安抚民心,并且迎奉圣驾南巡,在汴梁登基,君临天下,经营中原,这才是万世不拔之丰功伟绩也。”
宗望对此毫不在意,他道:“此事明日再议,城中诸事都托付给你了,你要细心照料。本帅累了,今日就先休息了。你给我选几个漂亮的皇妃来伺候着。”
说罢,他站起身来,高声道:“你们南国的皇帝睡觉的地方在哪里?”
他话语一出,有几个跪在地上的宗室总算是迸发出最后的一丝宋朝男儿的血性,站起来要跟宗望拼命,可是这几个人还没有到宗望的身边,就被宗望的侍卫当场斩杀。这些人的鲜血染红了金銮殿,再次让这些宗室老爷失去了反抗之心。
一直跟着银术可的张邦昌道:“都元帅大人,我知道,我知道皇帝的寝宫在哪里?”
银术可一听怒喝道:“你这佞臣,大宋国就亡在你等手里,难道你还要蛊惑我家宗望大王吗?”
宗望却道:“我如今已经是都元帅了,怎么就不能过几天南朝皇帝的日子吗?银术可,这次你也立了大功了,这宫中美女、皇妃你也可尽情享用。咱们在这里享受一番就回大金,那是大金还是大金,有铁打军队在,就有铁打的江山!”
银术可还想劝解宗望,宗望就是不听,他对着张邦昌道:“你给我头前带路。”
张邦昌在宗室们凄冷的目光先,弯着腰对宗望道:“都元帅,请!”
银术可见到此景不住的摇头,半响他无力的对自己的旗牌官道:“传令绳果让他将文武百官都押往城外与娄室汇合,设下一座战俘营管理这些南朝的官兵、官员。”
旗牌官接令转身而去,银术可有对手下道:“将这些宗室也押到城外,一并押到战俘营。”
随着银术可的命令一下,这些已经惊慌失措的宗室们再一次哀嚎起来,可是银术可手下的金兵可是不管那些,一顿皮鞭棍棒将这些平时趾高气扬的老爷们打连滚带爬的向城外赶了过去。
银术可是想经营中原建立一番功绩的,因此他并不想过度破坏汴梁城,因此他下令封刀,出榜安民,足足忙活了一夜。
接下来的几天,汴梁城还算是平静。而宗望自己过上了帝王一般的生活,军中的一切事物都交给了银术可,他在张邦昌的安排下就住在了大宋皇帝的寝宫,日夜欢歌享乐好不悠然。
银术可为了尽快恢复秩序可谓日夜操劳费劲了心机,可是金军打仗依靠的猛安谋克制度,除了军纪严厉外,还有就是军队要有足够的赏赐来保持他们的战斗力。如今天下第一繁华的城池就在他们眼前,却不能尽情的劫掠,这自然引起了诸将的不满。
银术可在军中地位极高,他也是金国宗室全名叫完颜银术可。跟随老王阿骨打打天下的时候,他就是出色“外交家”,善谋略,时大局。阿骨打下定决心征讨辽国就是听了银术可的建议。
宗望不管军事之后,金军能保持克制,全靠银术可威望的压制。不过完颜娄室和绳果可是宗望的亲信,他们才不惧银术可呢。二人向宗望去请命,要宗望下令踏平汴梁城,夺取巨额财富。
宗望也知道银术可的意思,他对娄室、绳果的请求不知可否,只是将二人连同他们的卫队也留在了皇宫之内,三人加上张邦昌日日在宫中酒宴游戏,只是那些皇妃、宫女们可就倒霉了,他们时不时就被住宿在皇宫中的金兵蹂躏一番,甚至有时金人兴趣来了,光天化日之下也行要强行与她们行媾和之事!
银术可见宗望等人荒唐行事,也是无可奈何。这一天他接到了怀州一封战报,战报说是发现了一支打着“河北义军”的队伍直奔东京而来。而且守卫在怀州的金兵居然跟他们打了几仗之后,没有取胜。这只义军竟然如同滚雪球一样越来雨大,如今已经有了三几万人的规模了,他们连续攻打了几次怀州后没有取胜,就舍弃了怀州直奔汴梁而来了。
银术可一见这封战报反而高兴起来了,他拿着这个战报就去寻找宗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