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文绚看了眼谢清,笑道:“如此,那要好生恭喜东家了。”
谢清笑了笑,道:“对了,先生的派官也应该下来了吧?”
江文绚道:“还没到两月呢,我准备晚几天去衙门问问。”
谢清便也不再提,转而和江文绚说起其他的话题。
席间,谢清和江文绚聊天,江秋雨则是和谢玉堂说一些国子监里要注意的事,柳娘和凌师父逗着江小满吃饭。
李春风是仔细研究那些菜式和蜜饯,间或出了雅间,去看廊桥上站着的人。
不光是廊桥,便是走廊拐角处,都会站着几个提着篮子的妇人,篮子里面装着的都是一些果子蜜饯或者是卤味,若是雅间里有人叫了,伙计便会出来喊,那些妇人便提起篮子进去,让里面的客人选用。
第三次出去,李春风便逛到了另外一边的廊桥,正看着几个提着篮子的妇人准备走进一个雅间,心里算着她们能卖出多少,就见那雅间对面的雅间门打开,从里面走出来几个人。
当先两个身着劲装的年轻男人出来之后便伸手示意那几个妇人让开,将道路清出来后,一左一右的往前走。
跟着两人后面出来的是一个少年,锦衣玉冠,面若皎月,身若青松,迈步之间,自带了一种凌然而上的气势。
居然是,裴三!
李春风微怔了一下后,便立刻退后,闪身到了廊桥上已经站到一边的妇人们身后。
裴三出了雅间走了两步后便停了下来,视线往廊桥那边扫了一眼,转回了身。
此时从雅间门里施施然的走出了一个十七八岁左右的少年,身着月白色的长衫,头上只用一只玉笄挽了一个轻髻,如同缎子一般黑亮的长发披散在身后,配上他那若远山青黛的眉目,真真的,好似从水墨山水里走出来的人一般。
便是李春风见惯了谢玉堂的俊美江秋雨的清雅,也不觉得在心里赞了一声,好风采!
少年见裴三回身,脸上带着和煦若春风的笑意,道:“殿下放心,在下既应了,便不会失言。”
裴三轻点了下头,转回身,继续往前走,目不斜视的从楼梯转角下了楼。
少年见那一行几人都下了楼梯,轻笑了一下,视线在周围一转,转身回了雅间。
待那雅间门关上,廊桥上的妇人们也恢复了原样,李春风才轻吁了一口气,轻拍了下胸口。
她去延福街的那些街边茶摊查探市场之时,也会听到很多八卦,有段时间,那些人说得最多的就是二皇子江南遇刺案。
她听了几次,便明白了,那位裴二便是裴家的那位小将军,大名叫裴钰,那位裴三,则是当今二皇子。
今儿看裴三,啊,是二皇子这凌人之气……
李春风细想了下,当初在船上,她应该没有什么得罪人的地方。
那,便没事了!
李春风轻拂了下衣袖,脚步轻快的跑回了自己雅间。
李春风回来不久,江文绚便对谢清道还想去看下房子,便先告辞。
谢清也没留他,只让谢玉堂带着马车送江家人去。
凌师父也跟着站起身,说他反正没事,便也跟着去瞧瞧。
于是,几人便坐着马车到了延福街。
到延福街后,江文绚没让谢玉堂陪,让他和柳娘凌师父带着江小满和李春风一起在铺子里等着,自己和江秋雨去找了经纪,问了有两个院子正在出租,便让经纪带着去看。
那两个院子都是小二进的院子,前面一进很小,就中间三间屋子,旁边带着厨房,前面是个十平左右的天井,从屋子旁边有个一米多宽的走廊通到后院,后院则是三间正房,一边是两间厢房,另外一边则是可以住上几人的大通房和杂物间,中间是铺了青石板大约三四十平的院子。
江文绚和江秋雨看了看,一致决定选那个后院靠近河边,离延福街铺子也比较近的院子。
这个院子租金要贵上五百文,一个月的租金得四贯,但是二进里的院子和屋子要大上一些,朝向和光线也比较好。
最重要的是,离铺子近,走路过去,也不过半柱香的时间。
江文绚立时便跟那经纪订下了。
他今儿出门的时候便想到这事,身上带着两锭十两的银子,当下便拿出一锭给那经纪,跟那经纪签约,拿到了钥匙。
等做完手续之后,天色已晚,两人回到铺子,柳娘和李春风已经在厨房里炒了一桌子菜出来,招呼众人吃饭。
福顺等人端了几盆菜和饭去到了店铺前面吃,后面开的一桌,便是他们自己几个人。
听江文绚说已经定下了院子,李春风便去后面舀了一壶果酒过来,权当预先庆祝。
吃完之后,一众人便去了那个院子。
这院子左右和对面都是这种二进小院,天色已黑,那些小院门前都点着灯笼,隔上一段距离,还有篝火照亮,虽不是非常亮,也足够看清路况和街上行人。
到得院子,谢玉堂和福顺燃起了火把,引着柳娘和李春风将前后都看了一遍。
柳娘和李春风表示,非常满意。
谢玉堂看了一圈后,便让福顺带着人先将屋子打扫干净,将大通铺房杂物房和厨房重新做下改造,再去配上缺的家具。
江文绚跟在谢玉堂后面听着他吩咐,直到他说完之后,才摸出了一锭银子,笑眯眯的交给福顺,道:“这些钱你先拿着,东西买好后,再一起算账。”
福顺看向了谢玉堂,见他点头,才恭恭敬敬的接过银子,应了声好。
江文绚笑着问谢玉堂:“玉堂,以你所见,这院子什么时候能搬过来。”
这听谢玉堂一番说,才发觉好些地方都是他没有想到的。
比如说,杂物房改成库房,大通铺房改成一个宽敞的书房。
或者说,那经纪虽是说了,只要不动房屋构架,房屋怎么用是随便他们改的,但是他并没有想要做什么改动。
只,谢玉堂说的对,便是租住,那也要住的舒服。
这院子,可是花了四贯一个月的租金的!
谢玉堂看了看周围,道:“并不需要大动,几日就可以了。”
江秋雨便道:“那,便定在我下次休沐吧,那个日子好,搬家后三天,便是春娘铺子开业的好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