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趁着休息,江秋雨跟着江文绚上街,将他们自己需要置办的东西买了。
谢玉堂则是按照李春风的要求去市场买了大批的新鲜果子回来。
李春风安排好店铺里的事后,和柳娘胡杏儿一起打扫院子。
清理前面三间屋子的时候,柳娘低声问胡杏儿:“你那准备怎么弄?”
她昨天晚上回去便问了江文绚,江文绚这么快的就定下搬家的地方,是不是因为谢清说谢家大爷就要回来了?
江文绚说是,然后细细的跟她说了缘由。
为什么谢清一定要让谢玉堂考上国子监,为什么谢清让贺琦夏东那些人都搬出谢府,另外居住,还有,一旦谢晨回来,这谢府就变了门第,他们再住在这里,可就真成了将军府的附庸了。
她原本就觉得有些不对,江文绚一说,立时便懂了。
随后便想到,这如果贺琦以后都不会再去谢府了,那胡杏儿再住在外面的院子就不合适了。
但,胡杏儿带着一个孩子,跟着夏东那些大老爷们一起住也不方便。
不若跟她们住。
这院子够大,后面三间正屋加两间厢房,那大通房被整理成书房,旁边还有仓库,她们一家五口足够住了。
胡杏儿住前面三间,前后也不影响。
胡杏儿轻叹了一口气,道:“我也不知道,原本贺琦走的时候,是说等他回来再看怎么办,可昨日,胡大妈便来跟我说,说是夫人有意将外院全部清理出来,已经让刘福胡大妈搬进府里的杂院里住,说是,大夫人回来后,这谢府便会交给大夫人打理,到时候大夫人带回来的那些管事婆子也要有符合身份的住处,这外面的院子,要全数腾出来给大夫人去安排。”
柳娘心下不觉冷哼了一声。
虽然昨天听江文绚说完后,她便知道会有变动,可是,这谢方氏做事也太急躁了些。
“那,不如你搬过来,就住这里。”柳娘指着前面三间屋子道:“你带着平安住前面,我们住后面,春娘的点心铺子开了,我们一起带着孩子去帮忙。”
胡杏儿有些不好意思:“那,不大好吧?”
“有什么不好?”柳娘笑道:“这前后院子都隔着的,再说,咱们这种人家也没那么多讲究,在一起互相有个照应才是真。”
胡杏儿还有些犹豫,李春风在旁边道:“杏儿姐姐,你就听我娘的,先在这里住着,等贺大哥回来再说。”
按照预计,贺琦应该是七月带着船队上来,八月便会到京城,到时候再看贺琦怎么想。
其实在买宅子的时候,谢玉堂是想过在另外买一处带偏院的三进宅子,那种偏院就可以让贺琦一家人住。
但是贺琦却说暂时不要买,等他带着商队上来后再说,到时候看看,商队管事要不要带家眷上来。
那个时候,贺琦也好,谢玉堂也好,都以为就算谢家大爷要回来,但是江家和胡杏儿在外面住个小院子应该也没什么关系。
只怕连谢清都没想到,谢方氏居然会这么做。
现在只是收到个消息,便要把外面的院子清理出来。
就算谢清阻止谢方氏,总归是有些膈应,还不如搬出来顺心。
“是啊,你听我的,搬过来跟我们一起,也省得听闲话。”柳娘道。
胡杏儿想了一下,点头道:“那行,那,就麻烦你们了。”
她和贺琦并没有卖身给谢家,贺琦本也是冲着林家老爷的面子,为了护着谢玉堂,才一直跟着谢清做事,现在谢玉堂独立出来,以后自然是跟着谢玉堂的,跟那个谢府也没什么关系。
昨日胡大妈也说了,他们家是没办法,本是谢家的佃户,虽然并没有卖身给谢府,但是刘福跟着谢清多年,她也在谢府做了那么多年,这感情不一样,只要谢清还在,刘福便不会离开谢府,所以,他们家搬去杂院也就搬了。
但是胡杏儿他们不一样,他们是自由身,如今贺琦做的也不错,也积攒了一些银钱,若是以后不跟着谢清了,便没有必要留下来受气。
胡大妈说,以往谢府是谢清说了算,谢方氏便是有些糊涂想法也被谢清给压了下去,可是,这谢家大爷回来,那大爷是将军,大夫人是侯府千金,这府里只怕就不再是谢清说了算了,到时候,这府里还不知道是个什么章程。
“麻烦什么啊!咱们谁跟谁啊,都是一家人!”柳娘笑着轻拍了她一下,转头对李春风道:“你跟福顺说下,这里也要添置些家具。”
李春风笑道了声好。
下午谢玉堂买好东西回来后,便又带着福顺去买家具等物,一直忙到了入夜。
次日,谢玉堂跟着江秋雨去国子监,得了自己考中的消息后,便快马回来报喜。
谢清大喜,当即拿了两百两银子到了江家,对江文绚是再三感谢。
李春风将做好的衣服和一些糕点给谢玉堂准备好让他带着,再次日,谢玉堂便去国子监上学去了。
而那一日的下午,江文绚正在屋子里收拾东西,就听到了敲门声,有人大声唤道:“江南苏州城的举子,江文绚先生可在?”
江文绚放下书,快步出去开了院门。
外面站着一个穿着小吏官服的男人。
江文绚对他施了一礼,道:“在下便是江南苏州城的举子,江文绚。”
小吏将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笑道:“恭喜先生,先生的派官下来了,是去户部,先生明日便可前往吏部领取官文官碟,这户部那边催得紧,先生最好在五日内便拿着官碟去户部报到。”
户部?
那可是被人挤破头的地方。
怎么会有空缺出来?
江文绚心头一转,赶紧从袖中掏了一个荷包出来,一边递给那小吏,一边问道:“官爷,可能告知在下,是个什么官吗?”
小吏收了荷包掂了掂,笑道:“可要恭喜先生,是户部仓部司下面的从八品主簿。”
说完,小吏对江文绚施了一礼,转身走了。
江文绚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了街口,才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他原以为,以举人求官,应该是从九品,最多是九品,现在居然是从八品主簿。
而且还是在户部。
仓部司,那可是主管全国仓储的部门,特别是下面的粮食盐铁布帛等部门。
也不知,他到时候会进那个部门。
轻摇了下头,江文绚转身关上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