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2章 乾隆爷的扳指
作者:金生水起   开局一只麻袋,古董全靠捡最新章节     
    目光触及桌面上的木盒,叶辉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亮光,心跳也不禁加快了几分。这木盒通体呈现出一种温润的光泽,色泽深沉,纹理细腻,一看便知不是凡品。盒盖上雕刻着精美的图案,栩栩如生,更添了几分神秘和高贵。盖盒正面  叶辉小心翼翼地伸出双手,将木盒捧起,指尖感受到木质的温凉,一种古朴的气息扑面而来。这是一件剔红紫檀落花流水三鱼纹盖盒,皇家御用的珍品。盒盖上,剔红的技法展现得淋漓尽致,雕刻着落花流水,三条鲤鱼在波涛中嬉戏,姿态各异,活灵活现。
    叶辉轻轻揭开盒盖,目光落在了盒内。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层薄如蝉翼的紫檀内胆,与外层的剔红漆盒完美契合。内胆的盖面上,刻着填金的乾隆御制诗,字体工整,笔力遒劲,彰显着皇家气派。  将内胆取出,仔细端详。内胆的下半部分与漆盒下半部分大小相合,上口沿外翻,与漆盒下半部分的上口沿严丝合缝地叠压在一起。将内胆放入漆盒,两者浑然一体,宛如天作之合。
    内胆底部刻有楷书填金的乾隆御制和阗玉韘诗,内胆底部平放着七根紫檀小圆柱,这些小圆柱在清宫档案中被称为「脐」,用于固定扳指。为了避免扳指之间相互碰撞摩擦,每个扳指外还配有一个黄缎围套。
    这种在漆扳指盒内配胆安脐的做法在清宫档案中也有记载,例如乾隆五十五年八月十七日,郎中五德、员外郎大达色、催长舒兴曾向皇上汇报:太监厄鲁况交金漆盒一件,内盛白玉扳指一件。皇上随即传旨:配檀香垫,安脐。钦此。到了八月二十一日,金漆盒一件,内盛玉器,配得垫板。呈进,交圆明园讫。只不过这套御用扳指的内胆更为精致而已。
    叶辉的目光流连于盒盖上的落花流水三鱼纹,这精湛的雕工,与故宫博物院珍藏的乾隆时期剔红海兽圆漆盒和剔红海水游鱼嵌碧玉磬式两撞盒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或许出自同一位能工巧匠之手。
    盒内,静静躺着七枚温润的玉扳指,仿佛帝王的七颗星辰,散发出幽幽的光泽。其中,白玉扳指两枚,莹白如雪,细腻温润,如同凝固的羊脂,散发着高贵的气息。碧玉扳指亦是两枚,碧绿如翠,色泽深沉,宛若春水般清澈,却又带着一丝神秘。汉玉扳指一枚,历经岁月洗礼,包浆温厚,呈现出一种古朴的质感,散发着历史的沉淀。青玉扳指一枚,青翠欲滴,色泽均匀,如同一片静谧的湖水,给人以宁静祥和之感。最后一枚赤皮青玉扳指,红皮包裹着青玉,红绿相映,更显珍贵,宛如一滴凝固的鲜血,却又透着高贵。  这七枚扳指,中膛大小、样式基本一致,皆为帝王量身定制。其中,碧玉、汉玉、青玉四枚扳指上,皆镌刻着乾隆帝御笔诗词,笔触遒劲,字迹清晰,更添皇家气派。其雕刻技法,与清宫档案中记载的刻御制诗回纹边汉玉扳指相同,皆采用常见的回纹边或万字纹边,纹饰繁复精细,彰显皇家风范。乾隆御题  两枚碧玉扳指上所刻御制诗,均为《高宗御制诗五集》卷四十中的「咏绿玉韘」诗,诗句优美,意境深远,赞颂着碧玉的温润与高贵。汉玉扳指上所刻诗句,出自《高宗御制诗四集》卷十五中的「古玉韘」诗,诗中流露出帝王对历史的追忆和对古物的珍视。青玉扳指上,则刻着《高宗御制诗五集》卷九中的「信天主人自箴」诗,诗句警醒世人,寓意深刻。  两枚白玉扳指中,一枚阴刻勾云纹饰,纹路流畅自然,如行云流水般,充满了动感和韵律。另一枚则为刻御制诗画意扳指,其上雕刻着一幅生动的寒江独钓图:一位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的老翁,端坐于江边山岩之上,凝视着水中的钓竿,神情专注,仿佛与世隔绝。远处,波光粼粼,江水荡漾,一派宁静祥和的景象。老人身旁,山岩陡峭,以红色沁色巧妙地表现出来,更增添了画面的层次感。山间小路蜿蜒而上,古松苍翠,更添几分诗情画意。  画面空余处,刻着《高宗御制诗三集》卷六十二中的「题寒江独钓玉韘」诗,这首诗正是乾隆帝为这枚画意扳指所作,诗画相映成趣,更显珍贵。  赤皮青玉扳指,则在红色玉皮上阴刻勾云纹为底,其上四个开光中阳刻「八徵耄念」四字,笔力雄浑,寓意深刻。这枚扳指的制作,在清宫档案中有着明确的记载,更添其历史价值。
    这套乾隆帝御用扳指,设计严谨,雕琢精细,令人爱不释手。而整个包装环环相扣,与七枚扳指交相辉映,浑然一体,堪称完美的组合,令人叹为观止。清宫内务府造办处活计档相关记载  根据乾隆十七年(1752年)的《清宫内务府造办处活计档》中,明确记载了这件剔红漆盒:剔红紫檀落花流水三鱼纹盖盒,内盛扳指七件,为乾隆皇帝随身珍爱之物,伴随他逾半甲子。
    扳指,古代称之为「韘」(she),是射箭时套于射手右手拇指上,用以保护拇指不被弓弦勒伤的专用器物。在古代,唯有皇亲国戚、豪门贵族方可佩戴,象征着高贵的身份和地位。玉扳指更是帝王地位的象征,而这套扳指,无疑是乾隆皇帝的御用之物。
    叶辉一件件地欣赏着这些扳指,剔红漆盒与七枚扳指交相辉映,展现出乾隆时期宫廷御用的独特风格和特点,堪称难得一见的珍品。其雕工精细纯熟,波纹如丝,一刀剔下,不见败痕,展现出乾隆时期雕漆工艺的崭新风貌。这种风格一方面是受晚明嘉靖、万历雕漆风格之影响,另一方面也与乾隆时期造办处牙作中的南方刻竹名匠参与雕漆制作,从而把南方刻竹那种奇峭清新、精致细密的风格带到雕漆中来有关。
    “乖乖,这可是好物件!”叶辉拿起一枚扳指,对着灯光细细打量,指尖摩挲着温润的玉石,赞叹道,“这沁色,这手感,这雕工,啧啧啧,简直巧夺天工!”他将扳指凑近鼻子闻了闻,仿佛还能嗅到一丝淡淡的檀香味,“我说中桥先生,这石谷先生的眼力可真是毒辣啊!这可是乾隆皇帝的御制扳指,真品无疑!别说市面上了,像这种成套的,就算我们博物馆里也见不到啊!这放在任何一家博物馆,绝对是镇馆之宝级别的!”
    中桥听到叶辉的赞叹,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淡淡地喝了一口茶水,平静地说了一句:“石谷先生说了,如果叶少喜欢,就送给叶少了。”
    叶辉听完后,放下手中的扳指,似笑非笑地看了中桥一眼,然后将所有扳指重新放回盒子里,盖好,轻轻推到桌子中央。
    “中桥先生,麻烦你回去转告石谷先生,他的好意我叶某心领了。但这物件太贵重了,我不敢收。”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还是那句话,虽然我叶某人喜欢这些物件,但无功不受禄,我可不想欠石谷先生这么大一个人情。”
    叶辉心里暗自嘀咕:这石谷正野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什么都不跟我说,也不说到底要求我做什么事情,就这么白送这么贵重的礼物,就算是喂貔貅也没有这么喂的吧!这后面指不定藏着多大的阴谋呢,我可不能轻易上钩!
    听到叶辉的拒绝,中桥脸上露出了一个尴尬的笑容,“叶少,这您得自己跟石谷先生说。您看,我就是个中间跑腿的,石谷先生可是我的老板,他让我把东西送给您,如果我原封不动地拿回去,您这不是让我难做吗?我以后怎么在他手底下干活啊?”
    叶辉拿起茶杯,慢慢地喝了一口茶,抬起眼皮看了看中桥,微微琢磨了一下,然后将茶杯轻轻地放在桌面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这样吧,中桥先生,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
    “你帮我给石谷先生打个电话,晚上福滨楼,我做东,请他吃饭!有些事情,还是当面谈清楚比较好。”
    中桥听叶辉这么说完,无奈地摆摆手,一脸苦笑,“叶少有所不知啊,我们科美集团,目前跟江城政府在投资意见上有些分歧,最近这段时间,石谷先生推掉了所有应酬,一心扑在投资这件事上,每天忙得焦头烂额的……”
    说到这里,中桥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叶少您说这事赶的也巧,我们科美集团看好了一块地,向江城政府提交了投资报告,可是……”说到这里,他欲言又止,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唉,不说也罢!总之,石谷先生最近真的非常忙,恐怕抽不出时间来赴宴。”
    “可是怎么了?”叶辉挑了挑眉,故作轻松地问道,嘴角噙着一丝笑意,心里却暗道:小鬼子,你终于要露出狐狸尾巴了吧?我倒要看看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眼神却锐利地观察着中桥的表情变化。
    中桥没有立刻作答,而是欲言又止地搓了搓手,眼神飘忽不定,似乎在组织语言,又像是在表演内心挣扎。他沉默了片刻,才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叶少,这事儿……这事儿,我只能跟您一个人说,您可千万别外传啊!”
    叶辉放下茶杯,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心里却更加确定,这其中必有猫腻。
    中桥挪了挪椅子,凑近叶辉,确保周围无人能听到他们的谈话,这才吞吞吐吐地说道:“可是……可是这块地,被人捷足先登,已经承包出去了!”
    “哦?”叶辉故作惊讶地扬了扬眉毛,内心却毫无波澜,他轻轻地敲击着桌面,等待着中桥的下文。
    “这有什么难的?”叶辉故作轻松地说道,“你们科美集团这么大的企业,这点小事还搞不定?直接让江城政府出面协调一下不就行了?”
    “叶少,您有所不知啊!”中桥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事情…事情没那么简单啊!”
    “这怎么不简单了?说来我听听。”叶辉追问道,内心却在盘算着,小鬼子到底想利用自己做什么事。
    中桥又凑近了一些,几乎贴着叶辉的耳朵,低声说道:“江城政府是想让我们把所有的投资都放在江城市区,可是我们科美集团看中了萝北县的一块荒地,想在那里建厂。所以…所以…”
    “所以江城政府就不想帮你们说话?”叶辉接过话茬,点破了其中的玄机。
    “正是如此!”中桥一拍大腿,一脸的愤慨,“他们这是想用这块地来要挟我们,让我们把资金全部投到江城市区!”
    叶辉听完点点头,故作深沉地说道:“原来是这样啊!”
    之后叶辉微微撇了一下嘴,脸上露出一副为难的表情,“中桥先生,这要是搁在沈城,我一句话的事儿,可这是江城……唉,我也爱莫能助啊!”他装出一副无奈的样子,实则内心早已乐开了花,这市委书记方振国真不愧是陈阳的老丈人。
    中桥也跟着叹了口气,附和道:“知道,我们也知道,这不是在沈城,要不然就不用这么麻烦了。”他顿了顿,又压低声音,说道:“不过……这不是最关键的,关键的是这江城的市委书记方振国,他…他实在是欺人太甚!”
    “方振国?他怎么了?”叶辉故作疑惑地问道,内心却警铃大作。
    中桥警惕地环顾四周,再次确认无人偷听后,才凑到叶辉耳边,用几乎只有蚊子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这个方振国,为了逼我们妥协,竟然…竟然…”
    “他干什么了?”叶辉疑惑的追问了一句。
    “他竟然让他的女婿,赶在我们之前承包下了那片土地,这样一来,只要方振国不松口,我们连谈都没法谈了!”中桥终于说出了事情的关键。
    “谁?他女婿?”叶辉直接坐直了身体,一脸吃惊的看着中桥,“陈.....陈阳?”
    中桥看着吃惊的叶辉,微微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