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爵府里一片鸡飞狗跳。
费扬古不明白自己只不过上了个朝,回来家里就吵翻了天。
刚进府就瞧见那些下人一个个见了他跟见了猫似的,缩着脑袋就往一旁躲。
他刚想问,就见一个丫环哭着跑到他面前跪下。
“老爷,你终于回来了,快救救主子吧!”
看着面前的丫环,费扬古的脸上露出一抹慌乱,这不是他养在外面的外室紫云身边的丫环春桃吗?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不成是家里那个悍妇知道了?
后面的他已经不敢再去想,连忙问道。
“你怎么在这里?你家主子呢?”
提到主子,春桃哭的更大声了。
“主子被大夫人打的快没命了,老爷快救救紫云姐吧!”
闻言,费扬古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赶紧稳住身形,一把抓住春桃的手臂问道。
“那孩子呢?孩子保住了吗?”
这么多年,他费扬古只得了两个女儿,被同朝为官的官僚们不知道在背后笑话了多少次。
他没回装作没听见,心里却是不甘心。
他也知道家里的薛李氏不是个能容人的主,干脆在外面找了个外室,想着等有了孩子再把人接回来,到时候不认也得认。
要是生了个儿子,也可以过到正室名下,这样两全其美。
“孩子没了,大夫说那是个已经成型的男胎,老爷你可要为主子做主啊!”
闻言,费扬古只觉得五雷轰顶。
他心心念念的儿子没了!
这时候正妻薛李氏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看见春桃跪在老爷面前正哭诉,眉毛上挑,指着春桃就骂。
“来人,给我把这吃里扒外的丫环拖下去。”
周围的下人都不敢轻举妄动。
费扬古走到薛李氏面前,扬起手就给了她耳光,直接把薛李氏打到了地上。
薛李氏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仿佛对费扬古的动手十分意外。
捂着被打的脸,满脸恨意。
“你打我?你居然为了那个贱人打我!”
费扬古指着她的鼻子骂道。
“你这个毒妇,她肚子怀的可是我的儿子,你好狠的心啊!”
薛李氏身边的贴身女使赶紧走上前解释。
“侯爷,你冤枉夫人了,我们根本就没动手,是那女子自己摔倒的。”
听到这话,费扬古根本不信,紫云的胎一直养的好好的,要不是这毒妇上门,一定会平安生下来。
他眼神恨不得将那女使给撕成两半。
“你当本候是傻子吗?云儿会自己摔倒陷害你们?”
一旁的春桃也是不住磕头反驳。
“老爷明鉴,明明是大夫人带人突然闯进院子,硬生生要把云姑娘拖走,云姑娘不从,他们就动了手!”
“你个下贱胚子,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薛李氏那里听得这话,立马冲上去,朝着春桃就是一巴掌,打的众人措手不及。
春桃的眼中闪过一抹得逞,随即楚楚可怜的跪在地上,依旧使劲磕头。
“都是奴婢错了,还请大夫人饶命,放紫云姑娘一条生路吧!”
怎么看都是护主的好奴才,费扬古当然更相信她的话。
费扬古立马抓住薛李氏还要再打的手,狠狠的将她推到一边。
“她只不过是个奴才,为什么要帮着还没名分的主子说话,你还不承认是吗?”
薛李氏怎么也没想到,自家老爷居然会为了维护一个外人,当着全府上下将她这个当家主母的脸面扔在地上踩。
一旁的女使赶紧抓住薛李氏,眼神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现在所有证据都指向她们。
可薛李氏骨子里的傲气,根本不允许她向这些人低头。
她直接将身边的女使挥开,走到费扬古的面前与他直视。
“是我干的又怎么样?”
“就凭那女人也想踏进伯爵府的大门,简直痴心妄想,以为大着肚子就能做正室,也是她敢高攀的起。”
一字一句,气的费扬古脸色发白。
“反了,反了,你这个毒妇,这伯爵府是留......”
没等他说完,身后传来一阵娇弱的声音。
“阿玛,不要!”
几人回过头来,就瞧见柔则弱柳扶风的走了过来,身边的丫环一脸担忧的搀扶着她。
“老爷,夫人,大小姐听到出了事,硬是出来,奴婢也劝不住。”
“柔儿,别闹,阿玛正在处理正事,你回屋好好躺着去。”看见自己的大女儿,费扬古也不好当着孩子的面开口,只能先把人给支开。
柔则看似柔弱实则骨子里倔的很,站在那里愣是不动。
“阿玛,女儿知道这件事是额娘做的不好,可是额娘绝不会伤害阿玛的孩子,女儿和妹妹都是额娘看着长大的,还请阿玛明察。”
这话看似为薛李氏开脱,实则把那女子拉下水,质疑她的用心。
费扬古扭头看着自己的嫡女,虽然心里不愿相信她的话,可到底是自己的血脉,不忍苛责。
薛李氏看见自己的女儿来了,本想抱着她哭诉自己这些年过的有多苦,却瞥见柔则示意她稍安勿躁的眼神,立马站在原地没动,只捂着帕子垂泪。
眼见费扬古信了三分,柔则赶紧走上前,吩咐下人端些茶水来。
“阿玛刚上完朝回来,先歇歇吧!”
听到这话,费扬古心里微暖,这家里还有个心疼他的人。
几人步入内厅坐下,丝毫没有管内院紫云的死活。
费扬古也才想起来这个外室。
柔则安抚薛李氏坐下,又坐到费扬古身边。
“阿玛,额娘的性子您我都知道,虽是对下人管教严肃了些,可到底是为了我们全府好。”
“府里也有姜姨娘在,也没见额娘干过什么出格的事情不是。”
一番话,让费扬古的恼火消了三分,可他看到薛李氏还是愤愤不平。
“那还不是你额娘看见紫云怀了本候的骨肉,这才想动手。”
薛李氏本想说话,却被受到柔则提点的女使抓住,只得作罢继续抹眼泪。
面对阿玛的怒气,柔则耐心的说道。
“住在府外终究不放心,额娘也是想把人接进府来安静养胎,一则给个名分,二来也好堵住外面那些闲人的嘴,免得污了咱们伯爵府的名声。”
“要是咱们府出了事,莫说阿玛会失了圣心,妹妹在四王府能过的好?德妃娘娘在后宫岂不是也会受到牵连?更别说女儿了,怕是只能出家做尼姑去。”
说着说着她就掉下几颗眼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