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则被落了面子,脸色很不是难看。
见众人都没想着帮她解围,她也只好硬着头皮给自己找台阶下。
“许是我昨夜太困,一时看错了。”
她说完,周围人都捂着嘴低低笑了。
柔则只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宽大的袖子下,两只手紧紧扣在一起,看着年世兰的眼中带着愤恨。
她也没想到年世兰竟会当着众人的面,直接将事情真相挑明。
从前她仗着王爷的宠爱也是这般高傲,她年世兰不过是仗着好家世,在王爷心里还是只有自己。
瞧着年世兰今日的态度,倒并不打算和柔则计较,要是放在从前,柔则今日定要挨上一顿罚。
偏偏柔则不知所谓,瞧见年世兰连看都不看一眼自己,心里更是笃定这是对自己的羞辱。
她起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不再说话,心中却暗自盘算着,以后该怎么对付她。
年世兰的美貌是毋庸置疑的,饶是坐在屋里的所有女眷,瞧见年世兰的第一眼也都满是羡慕。
与柔则的清新脱俗不同,年世兰身上有着桀骜不驯的狂放,一个眼神更是风情万种。
这样的女子更能引起王爷的征服欲。
众人也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前有柔则在王府受尽宠爱,现在又来了这样一位貌美的佳人。
这府上以后哪里还有她们这些人的活路。
冯若昭静静坐在椅子上,一副老老实实的样子,仿佛周围的事情都与她无关。
宜修记得,甄嬛用一个胧月让冯若昭对她死心塌地。
如今重来一世,若是冯若昭能为她所用,这步棋倒也不必毁去。
至于挨着柔则坐的曹琴默,此人心思深沉,前世若不是她在年世兰身边出谋划策,自己也不会被陷害。
后来华妃倒台,也是她反水,甚至对年世兰起了杀意,如此狠毒心肠的人,她可不想再拿来给自己添堵了。
如今瞧着她还没依附年世兰,反倒是对柔则一脸讨好的样子,宜修心里暗暗嘲讽。
看来曹琴默这就忍不住想攀高枝,就不知道她和柔则能走多远。
柔则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心里依旧气不过。
这时,一旁的人伸过来一盒香粉。
“姐姐切莫生气,不过是新人仗着宠爱得意了些。”
听到这话,柔则微微有些诧异,没想到还有人敢这般说话。
抬头看去,一张长相普通的脸映入眼帘,脸上还挂着笑意,只是看上去有些讨好的意味。
“你是?”
“妾身是刚入府的,名唤曹琴默,就住在姐姐院子后面。”
“这是妾身亲手研制的玉容粉,还请姐姐笑纳!”
说着曹琴默又将手里的东西往前递了递。
瞧着她的模样对自己也造成不了太大的威胁,而自己在这府里没有伙伴,眼看着府里的人也越来越多,她也是时候培养自己的心腹了。
曹琴默虽然看上去容貌算不得上佳,但凭她这个脑子,柔则心里倒是挺高兴的。
伸手将东西接下放在采莲的手上,柔则对着她的态度好了些许。
“原来是曹妹妹,刚入府一切可好,若是有什么缺的,尽管来找我。”
一副自己当家做主的模样,曹琴默看着她笑了笑。
进王府之前,她就打听过了,雍亲王最宠爱的便是柔则,而且这柔则是嫡福晋的嫡姐。
她算是这次入府三人中,身份最为低微,刚入府什么事情都不知道,生怕行差踏错会给自己的娘家造成麻烦。
今日拜见嫡福晋,她的位置也只能靠在最后面。
入府半月来,她连王爷一面都没见到。
只能寻求出路,想着依附柔则,也能在王爷面前露脸。
“多谢姐姐!”
见柔则将东西收下,曹琴默的心这才缓缓放下。
宜修坐在高处,瞧着两人私底下的小动作,全当没看见。
这两人混到一处,只怕这府里又要不太平了。
简单说了几句话,又叮嘱众人为皇室开枝散叶的场面话后,宜修便让众人各自回去。
宜修注意到曹琴默跟在柔则身后,两人俨然一副十分要好的样子。
宜修正欲起身回去看看弘晖,这孩子睡醒了要是没瞧见自己,又该拉着崔槿汐哭闹了。
只是众人都离开了,年世兰却坐在椅子上没有动。
瞧着她那副样子,像是有什么话要说,宜修便让人到里屋说话。
年世兰带着颂芝与宜修进屋小坐。
宜修也不开口先问,只是笑着招呼年世兰用点心。
见她这般气定神闲,年世兰忍不住开口道。
“我知福晋心有疑虑,做王爷的侧福晋实乃非我所愿,只是家兄与王爷之间定下约定。”
早在胤禛进宫第一次遇到年羹尧,两人一见如故,志趣相投。
那时两人为了达成合作,年羹尧便提出要将妹妹嫁给他,胤禛最开始也答应以嫡福晋之礼待之。
只是没想到后来,柔则的出现,让胤禛失了分寸,到头来还是宜修稳坐嫡福晋之位。
年世兰深吸一口气,再次抬头看向宜修,眼神中带着复杂的情绪。
“其实我很喜欢王爷,他曾与我一同赛马,他夸我聪明心悦于我,可我也知道王爷已经有了嫡福晋,所以初次见面,世兰对你的态度算不得好,如今既入了王府,世兰自然会敬着你。”
年世兰虽然心有不甘,可两次见到宜修,她也无法对宜修产生怨恨。
且不说她是明曦的好友,据她打探到的消息,胤禛甚至为了柔则坐上嫡福晋之位,想过辜负宜修。
这样想来宜修与她一样都是个可怜人。
“我其实很喜欢你的性子,只不过在这后院之中,你这性子怕是让不少人都对你敬而远之。”
宜修靠坐着,她也没想过还能与年世兰这般心平气和的坐在屋里聊天。
前世,年世兰入府时,柔则已然不在,府里都说她的好,反倒显得她这个继福晋处处比不上。
而那时,年世兰心高气傲,一心想要做胤禛的正妻,便时常与她产生争执。
胤禛正需要年家的助力,对于年世兰在府中嚣张的行径视而不见,更是增长了年世兰的嚣张气焰。
偏偏她那时瞧不透,只觉得孩子没了,她总得守住嫡福晋的之位,便也记恨上了年世兰,与她在府里斗个不停。
现在想来,她不过是胤禛用来制衡年家的棋子,就如同当初的端妃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