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着叶氏这般得宠,真是让人心里害怕。”
祺嫔白了身旁的兰答应,嘴里阴阳怪气道。
“这要是哪天又生下一个下贱胚子,还不知道皇上会宠成什么样呢!”
“要是老天爷保佑,她不会生就好了。”
翠兰捂着肚子,脸色略显苍白,袖子里的手紧紧握成拳。
祺嫔向来看不上她,说话夹枪带棒也就罢了,如今这般说孩子,实在难以忍受。
不就是身份之说,凭什么祺嫔生来高贵,她便要低人一等,不过是投错了胎。
柔则与齐妃也是同样想法。
这些低贱之人,怎配生下皇家血脉。
有一个兰答应就够糟心了,如今又来了一个叶澜衣,当真是让人烦恼。
齐妃心里也盘算着,兰答应肚子里虽然看不出男女,可是瞧着皇上对她没多大兴趣,纵然她生下孩子,也不会碍着自己儿子什么事。
可是这次的叶答应不一样,皇上这般明晃晃的偏爱与重视,让她不得不防。
众人心里各自有着算盘。
叶澜衣对于皇帝的宠爱却是不屑一顾。
她没有反抗的能力,只能被动接受一切所谓恩宠的安排。
哪怕心里恶心,也不得不侍寝。
芙蓉帐里,叶澜衣听着身边人均匀的呼吸声,蓦然睁开双眼。
看着睡在身边的皇帝,她眼中带着怨恨,若非心里还有想见果郡王的一丝期盼,她恨不得杀了这人。
与他待在一起的每一刻,她都觉得恶心。
叶澜衣起身从自己脖子上取出佩戴的项链,取出里面早已藏好的药丸,趁着四下无人,赶紧吞了下去。
做完这一切,她才总算松了口气。
这里面是避子药,是她悄悄让人去太医院讨要的。
她本就是被迫进宫,又不是真心实意喜欢皇帝,自然也不想给他生孩子。
所以一早就藏好药,为自己早做打算。
她想着用不了多久,皇上就会厌弃她,到时候她就偷偷找去找王爷说清楚,然后了结一生。
叶澜衣躺在床上,心里思绪万千。
若不是皇帝强要她入宫,或许她还能再见王爷一面,说不准也能吐露自己的心意。
好歹那时候的她是干净的,如今这份情意却是再也不能说出口。
听着皇帝在身侧的呼吸,叶澜衣狠狠翻了个白眼,按耐住心里想要谋害的欲望,转个身背对着他入睡。
苏培盛在门外守着,这些日子皇帝都让叶答应侍寝,足以见得对这位叶答应的看重。
纵然这位答应的脾气不好,他也只能老实伺候着。
......
与柔则几人的紧张不同,宜修显得很是淡然。
这些日子,她照常给太后侍药,又回景仁宫带几个孩子,一副事不关己之态。
身边的剪秋都快愁白头发了,整日在宜修耳边念叨着,皇上对这位叶答应有多偏爱。
这日,宜修与剪秋去散散心,走到莲池旁,瞧见池子里数不清的锦鲤,宜修让人去拿些鱼食来。
剪秋看着自家主子,这几日悠闲的模样,心里不由得担忧。
“娘娘,那叶答应一入宫便是专宠,这样的情形,从来可不曾有过,娘娘难道就不担心吗?”
剪秋站在宜修身侧,看着满池的锦鲤,吃的肥肥胖胖的,便是那几个争先恐后的。
自家娘娘这般与世无争,怕是要被皇上冷落一旁。
对于她的焦急,宜修看在眼里,却不予理会。
手上接过鱼食,抬手一挥,那池中的锦鲤便成群结队的涌了过来,场面甚是好看。
“剪秋你看,那条红白相间的锦鲤吃的多快。”
“身边那两条都抢不过它。”
宜修脸上带着笑,抬手指着那池中。
剪秋顺着看去,脸上只得露出无奈之色。
等宜修喂完鱼,瞧着剪秋还是担忧的看着自己,终于忍不住开口道。
“你在担心什么?担心叶答应得宠,本宫就会失宠?”
“那贵妃得宠的时候,皇上也不见得来本宫这里。”
“谁得宠都不要紧,要紧的是本宫依旧是皇后,皇上心里敬着本宫就行。”
“本宫都不怕,你怕什么。”
宜修抬手屏退左右伺候的宫女,带着剪秋慢悠悠的在河边走着。
虽然话是这样说,可剪秋心里还是担心。
“娘娘,奴婢瞧着皇上这次有些不太一样。”
“从前妙音娘子和兰答应,也是宫女出身,可皇上也没有这般看重,就连太后也将人看的格外紧,反倒有些不寻常。”
提到太后,宜修眸光微变,这话说的倒是不假。
让叶澜衣住在春禧殿,太后此举究竟是防着她和柔则下手,还是另有安排。
“先别轻举妄动,等她们先出手吧。”
“咱们就先隔岸观火,看看她们能闹成什么样子。”
叶澜衣对皇帝的厌恶,宜修早有了解,所以对她,宜修并不放在眼里。
甚至在叶澜衣派人去太医院索要避子药的时候,她也让人偷偷放行。
剪秋见自家主子这般气定神闲,好似成竹在胸,心中不禁好奇。
两人转个弯,隐隐约约却瞧见不远处的石桥上,叶答应正站在上头,好像在等什么人。
剪秋正欲上前喊她下来行礼,却被宜修拦了下来。
正疑惑,就瞧见石桥另一头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剪秋大惊失色,那不是果郡王吗?
他怎么会来这里,难不成和叶答应相识?
像是为了解答她心里的疑惑,桥上叶澜衣回头看到果郡王的一瞬间,几日波澜不惊的脸上露出笑意。
桥上,叶澜衣听到熟悉的声音喊着自己叶答应,心里是说不出的酸楚。
“十七爷,你来了。”
短短几个字,她却是一脸无奈。
遥想上次,两人相见,她还是那般自由,如今却是做了这皇宫里的笼中鸟。
果郡王看着面前的人,眼中闪过一抹诧异。
“许久未见,如今你已经是答应了。”
叶澜衣一袭碧绿色的衣裳,站在那里冷冷清清,果郡王不自觉靠近。
“谁也没问过我愿不愿意,我就被抬进宫,又成了什么答应。”
叶澜衣眼眸带着失落,她想象与果郡王重逢的场景不是这样的。
她还有许多话要对王爷说,可如今都说不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