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诚主理吉林以来,随着与各方矛盾冲突的加深,刺杀的事情他都遇上好几次了——
搞得他本人是烦不胜烦自不必说,现在这些敌人对自己连发刺杀失败……居然瞄上家里的女眷了。
姜诚阴沉着一张脸没说话,气氛顿时凝重得几乎要滴下水来。
车队一路闯进医院,从院长到几个高层,齐齐在门间静候督军大人的到来。
“姜爷!”
应该是看出他的情绪,高惠敏连忙殷勤地迎上来,“您到了!还好还好,两位夫人只是受了些皮外伤,休养两天就没甚大碍了。”
听到这话,紧跟着小跑过来的严子文轻舒了一口气,但姜诚却一脸水波不兴,这股属于封疆大吏的不怒自威,让包括高惠敏在内的所有人齐齐屏住了呼吸。
“只是提两位夫人吗?”
姜诚冰着一张脸,飞快地迈着坚定步伐在主治医师的带领下,往病房的方向去,
一面又冷冷说道,“不是还有其他伤员……他们的情况怎么样?”
几人面面相觑,院长略一思索赶忙回答:
除了张廷慧和段心雨,一共还有八位伤者送来。
有两个伤势过重,没有抢救过来已牺牲;余下六个伤势都要比两个女子重。
姜诚侧脸看了看严子文,对他做了个眼色让他去看看张廷慧。自己则是握起海蕙心冰凉的小手,快步进了段心雨的病房。
“姜爷!”
刚进门,一直守在姨太太身边的燕妮和红霞站起身来。
爆炸发生时,她俩所处位置离爆点是有一定距离的……所以没有被太过波及。
段心雨胆小,巨大的爆炸声把她吓晕过去,到现在还没苏醒。
姜诚看过她的伤势,才把贴身的燕妮叫来细细询问。
“看这样子,不是针对她俩来的。”
海蕙心一直旁听,在确认过燕妮的话后,小心地发表着意见。
姜诚点头。
听燕妮的报告,爆炸点位于两台设备中间,应该是有人预埋下炸弹,然后以引线一类的东西控制时间。
当然,也正因这年代还没有“炸弹定时器”这洋气的东西,才使得凶手根本来不及跑远——
李石头迅速封锁现场和临近街区,能把人按住的原因也正在于此。
“回雪狐总部一趟,就说是我的命令,让万承兰连夜突击审讯——”
姜诚眼神澄定口吻冷厉,“对了,蕙心……这几日心雨就多烦你陪着了。”
多多少少都有点过意不去——这姨太太上门他是没少冷落,后来听说她有同致堂这层关系,姜诚也没考虑太多就让她跟着张廷慧。
白白遭了池鱼之灾不说,差一点就要了小命。
看出他这紧锁着双眉表情黯然,海蕙心起身道:“不劳您吩咐,我会好生照顾她的!”
姜诚颔首作谢意,回身又去看过张廷慧。到底这位三姐是见过大世面的,此时正端坐在病床上,竟是一脸泰然自若地安抚吓坏了的书生相公。
见着姜诚进门,她没顾得上回应妹夫的歉意,反而一脸忿忿道:“飞澜你有什么道歉的!明明炸伤我的,是那些该死的敌人!”
“对了我这没什么事,你快赶紧带我去看看……我是担心咱的设备——真给我炸坏了,我跟那些王八蛋没完的!”
严子文一脸苦笑着小声劝妻子,但张廷慧哪里听得进去半句?非得吵吵让姜诚挑几个精明强干的护卫,赶紧带着自己往药厂去看。
“三姐您这可是点我呢?”
姜诚苦笑着回望对方,赶紧说道,“您可踏实先养着,我让玉成带几个技术员过去,你这先好生养着才是正经。”
又是说了几句安抚的话语,姜诚拍了拍严子文的肩膀让他好生陪着,此时张廷慧的主治医生进了门,又是宣布了一个好消息——
毕竟是进一趟医院,安排给她俩做了全面检查,没想到居然有了意外发现:张廷慧的血样比对显示,应该是最少怀孕一个月以上了。
“哎呀真是恭喜三姐三姐夫了啊!”
看着两人又惊又喜的样子,姜诚也是笑得一脸愉悦,“这下好了,既然是身怀有孕,那三姐你更得好好养着了!”
看着她再没闹着去厂子的意思,姜诚又说了几句安抚恭喜的话语,回身唤上自己的护卫转身出门。
房门在身后缓缓关上时,姜诚的笑容一下子收敛了。
“走,跟老子去看看那个什么……源义正;他妈的,不要命的狗东西!”
…………
除了源义正之外,李石头还抓了另外三名同伙,一同关押在首府监狱的地牢内。
严寒潮湿的审讯室里,扑面而来是一股浓重的血腥和排泄物味。
绑在铁椅上的男人几乎没什么人样了——
显然在带回来的数个小时内,雪狐的这些特工们,对他进行了格外“温柔”的对待。
老虎凳辣椒水算是挠痒痒……李桂棋有个部下是满族,深谙满清十大酷刑,先是挑了两三样挨个让这狗日的尝了尝……
别看鬼子们号称的什么忠于天皇,帝国荣耀什么的,在极大的痛苦面前,啥啥都不好使了,直接竹筒倒豆子都说了。
来龙去脉都讲清了:除了和姜诚因为弟弟有个人私仇外,源义正还是特高课的派员,负责东北的情报收集;
而他直接对口的除了大名鼎鼎的川岛芳子之外,还有个老鬼子名叫永田铁山。
居然是他?
这老东西是日本军方激进派的狂热分子,与小畑敏四郎和大名鼎鼎的冈村宁次,结成所谓“三杰盟约”。
在法\西斯思想的苗头下,确立小鬼子的战时总动员体制等等,也是侵华罪恶的重要幕后推手之一。
“他妈的!”
姜诚狠狠骂了一句,然后低着头审视着弟兄们的问询结果。
按照源义正的口供,分布在吉林府的间谍并不多,而真正捣乱的人,都集中在延吉和珲春。
特别是延吉……特高课的鬼子已融入朝族的生活区,打算利用他们和当地军民的矛盾,大搞一场所谓的“运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