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爹,我现在就说不是我干的,整个东北是有人相信吗?”
提及此事,吴泰勋整张脸都是黑的,“现在妥妥就是黄泥掉裤裆了——怕是全东北,都觉得姜超六这事是我干的吧?”
“我没啊,真没啊……就这会子求稳还来不及呐,哪儿能给我找这么大事出来?”
吴俊升不说话了。
但他定了一定,却突然又说道,“要是咱干这事——也,不是不行。”
他的儿子一听这话,骤然大吃一惊:“啥?”
…………
以最高执行官的身份,姜诚亲自接见了一些伤亡群众的家属:他们的家人不同程度在这次爆炸案中,遭受了伤害……
还有三个当场炸死,四个则是送往医院后,因伤势过重而离世。
能得到上级的抚慰,而且姜诚还批了一批款子给他们,另外还向两个失去男丁的家庭保证,未来出现生活困难,可以找行政官,帮他们解决生计问题。
有这么好的事情,这些百姓自然千恩万谢,纷纷高呼着青天老爷之类的话语离开了。
“姜爷,这些事,其实您是不用管的……出现刺杀还得赔钱出去,咱这,”
姜诚这才注意到,是吴俊升带着儿子泰勋过来了。
对着下属立马使了个眼色,这位做督军足有四年的年轻人,转瞬笑容满面地迎了上去:“哎哟二爷,真是许久不了——”
吴俊升知道他这也就是客气客气,也还是立马笑道:“啥许久不见?年初搁帅府家宴,咱不才共坐煮酒么……呵呵帅爷把你小子一顿夸啊;讲什么小一辈儿的数你出息……”
所谓的商业互吹就这么开始了,看似二人说话热情洋溢亲近得很,实则话里话外几乎一句有用的都没有。
马上得到眼色的徐福善上前,引导这黑吉两省的最高行政官拾阶而上——
姜诚来的当晚就给辟了间排场的大办公室,会客什么的都在此处。
话题很快就转到了“禁烟”这事上来了,吴俊升的意思还是走弛禁,毕竟在他眼里,大烟税可是一条相当丰厚的收入。
而姜诚却不以为然,因为吉林这三年来转型,已从最初的能源供应,出口些低端产品转化为集中生产,特别是出口的包括青霉素,冻伤膏,各种伤药等等,为他换来了不少外汇——
说白了,姜诚不仅半点看不上这点大烟带来的利益,甚至早就意识到,这玩意于国于民妥妥还有害。
几番软磨硬泡,吴俊升算是听明白了,想从大烟这里入手,让姜诚就此事做出让步,基本是天方夜谭了。
基本都是些闲聊的家常话,可就在话题进行了没几分钟时,城内又出事了。
又是瞄准了姜登选去的——但这次,这群混蛋下手的居然是他的妻子静慧。
她的父亲崔应贵当年还是吴俊升的心腹团长,后来牺牲了……
姜登选来哈尔滨上任,当然会带着妻子来的。
姜诚拧着眉连忙反问,听说是跑到崔静慧刚刚入职的学校袭击,吴俊升蹭地就站起来骂:说这事儿咋没完没了了,一直冲着超六去,仿佛把他们父子也捎带了云云。
姜诚斜睨着对方不免发笑:“二爷,看您这话说的,就好像飞澜我讲您什么混账话了——”
“咱可从始至终,都没言语过您或者泰勋,跟这些事情有关呐?”
吴俊升脸一僵,却马上瞪眼道:“你说没说过也不成啊!都知道咱两家中间有误会——这不从中毁我们父子吗?”
姜诚不禁哈哈大笑:“看您这话说的,谁跟谁中间还能用个毁字啊?”
“再说了……您讲话这些误会,可都有关于是个啥啊?”
眼看姜诚那颇具意味的眼神,吴俊升一下子脸黑了——
但就算知道臭小子话中含义,吴俊升这话也没法往下说了。
姜诚看他那神情,其实多多少少也猜出点什么了。
不过在事实证据抓住之前,他还真不好对吴大舌头做点什么,便是又哈哈一笑道:“二爷勿怪,飞澜也就胡说八道的——”
“您且与幼权宽坐,我得赶紧过去看看了。”
说完这话,这对父子也要并行一块去……当然姜诚也没啥道理阻止。
到了医院见到状况,姜诚还是脸一黑。
崔静慧最初是奉天女中的教师,后来跟着姜登选去了大平庄还办了学堂……到哈尔滨也是到女中教书,今天才是第二天上课。
没想到人刚进教室,就从后墙撇进来两枚手雷——
“炸了一颗,另外一颗在这儿。”
姜诚从病房里退出来时,杨四同细细地汇报过情况,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手雷来,“您看,没成功引爆。”
炸了的那枚手雷滚到了教室的角落,所以弹片四溅伤到了几个学生,站在讲台上的崔静慧并无大碍。
小鬼子的香瓜手雷有个设置,拔出保险销也不会爆炸,而且还得敲击引信,里面的保险装置才会被碰针撞开,手雷才会成功引爆。
所以在现代的影视剧里,戴钢盔的鬼子扔手榴弹时,会“假装”往头上磕一下——
姜诚接过仔细观察,发现保险销虽然不在了,但引信什么的都是完好的。
先是往后面一瞧,见吴家父子还在病房,姜诚冷笑道:“看出来了吧?”
“这回干事情的,一定跟小鬼子没关系,鬼子自己,还能不会用自己的手雷吗?”
对方马上接话道:“可不咋的姜爷,所以我们马上封锁了学校,当下就逮住一个共犯——”
“白团长已经去审了……妈的,这瘪犊子甭管供出啥,咱都要给他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