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缺钱,那么姜诚更追求的就是除了金钱成本之外的其他成本——
“行了,你的报告我就不仔细看了,执行方法就按照你的来走吧。”
说完这话,姜诚从胸口内兜里摸出钢笔,铁划银钩般的在文件的最后签上“同意”以及他的名字。
没想到,居然如此轻而易举地把这么大的事情敲定了,韩延超整个人都有点震惊。
但很快挺直胸口道:“姜爷,我真是感谢您的信任!从今天开始,到整个钢厂完成整体搬迁之前,我必定是寸步不离守在厂子里面!”
哈哈一笑赞美了几句,姜诚起身亲自把他从出门去——
此时排队等待接见的人还不少,几乎都是处理不了的大事,才会直接顶到他的面前来。
这几日,经法国雷诺公司的业务员费尔南介绍,两个水泥厂的销售人员也到了东北。
尽管在清末1888年时,李鸿章曾敦促开平矿务局总办唐廷枢,要其督办水泥厂。
很快经过唐廷枢的筹集资金,规划设计,等创办章程等事宜呈报李鸿章。
而且就算加班加点满载负荷,产量和质量一直上不去……所以在民国年间水泥这玩意也一样是仰赖进口,被人们称之为:洋灰。
对于一整个完整的产业链,水泥可是不可获取的重要物资。
下一步必然会加大采购量,另外,姜诚还想跟这两个销售人员聊一聊,是否能够从他们手里买一些生产设备。
可是英国人一听姜诚的意思,反而有点戒备了起来。
第一次商谈拉锯,就以英商拒绝告终。
当然,姜诚并不意外,没有听说过什么买卖能够一次性谈成的。
而且铺设生产线这种事,对于人家原买家来说无异于是戗行,人家有这种反应其实也不奇怪。
随着海参崴进口线路的打通,吉林方面订购的货物开始源源不断地流入,尤其是汽油柴油,库存更是以数量级往上涨。
就在吉林的发展慢慢步入正轨的时候,前去奉天上报情况的张作相回来了。
“爹,您这一去怎么俩月才回来呀?”
刚在客厅落座,女儿张廷雪便亲昵地走上前,帮着父亲按肩膀,口气不无哀怨地说着,“您就那么忙啊?世兰做百天酒,您都不在的。”
对女儿们,张作相还是很疼爱的,抬手轻轻在她手背上拍了拍,一笑又道:“帅府安排了项公务,我这往京城跑了一趟。”
话说到这儿,张廷雪顿时一怔,正要追问下去便听父亲反问:“飞澜呢,回来的路上我给他来过电报……早就约了今天见面,他这人哪儿去了?”
知道老爹这么急必然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张廷雪连忙直起身子喊府里的家丁去找姜诚,一面与老爹道,“爹您别急——最近这段时日,飞澜一直在见各国的商人,”
张作相急得拍大腿:“哎,还见什么这人那人的,现在啥重要啥不重要啊!”
看他是真的急了,张廷雪正要追问,就听客厅另一侧传来姜诚的声音,紧接着看到他和严子文正并肩往这边走。“哎爹,我和三姐夫还正说您多会儿到家,这就,”
姜诚正满面笑容地迎上来,张作相却蹭地站起身道:“来来,你俩赶紧先坐下!我这有十万火急的大事——”
说着走向前,一手一个拽过俩女婿落座,一面急躁地把这回见大帅,入关谈判等等事与两人说了。
本来是去上报整军经武的“成果”,以及交待重新安排张学成的工作,光汉大学首批毕业生的安排,吉林讲武堂筹备等等……
没想到大帅看完这些交上来的文件,居然一点都不关注,反而拽着他开会去了。
原来从今年4月底开始,蒙古边境线上就一直不太平了。
这事姜诚他们是都知道的,连之前奉天开庆功宴,身为热河一把手的姜兰轩匆匆告别,就是因为把白军纠集了蒙军,不仅在察哈尔等地生事,还与他热河守军发生过对峙。
虽然到目前为止,一直都未升级为热战冲突,可整个热河的火药味一直很浓。
“上月初六,白军将领恩琴突率五千余众闪袭蒙古,对库伦形成三面包围之势——”
张作相继续往下说道,“收到库伦的情援报告,徐世昌马上命令张家口的守军前往救援。”
姜诚这下吃惊不小:“张家口?察哈尔出兵了?”
建国后,有三个“消失”的行省:绥远察哈尔和热河,属于河北的张家口,就位于民国年间的察哈尔。
“是啊,可守张家口的邹芬部队并不多,且此时天气渐渐转凉,武器辎重都跟不上,想要穿越大沙地前去救援困难重重。”
“于是这邹芬只能派小股机动性更强的小股部队前往。”
此时姜诚脑海里已把大概的局势分布,在大脑的地图中构建迅速出来,听完他这话,姜诚不由拧眉道:“小股部队?那不是杯水车薪……”
“咱吉军内就有白俄团,什么个战斗力大伙心里都有数。”
张作相也是点头道:“你讲没错,邹芬的援兵刚到库伦,便和当地守军一道,被重重合围——在粮草弹药等补给都跟不上来的情况下,库伦终究失守。”
“这个思琴打着正统名义宣布自治,在修整了大半个月以后,继续向察哈尔和热河不断挑衅。”
终究,还是来了。
姜诚抬起右手虚拳抵着上陷入沉思。
经过直皖大战,被揍得溃不成军的皖军是绝对指望不上了。
徐世昌发出联电,要求曹锟和张雨亭派出主力出征。
再加上当初蒙古就有不少不满北洋的叛军,他们纠结在一起实力很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