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城外,八千安阳军铁甲覆身,战旗在风中铮铮而鸣。
带队的将领二十几岁,身材魁梧肤色微深,他单膝跪地抱拳行礼:“属下钧辞,参见主上。”
主上?
南棠看向一旁的轩辕景阳。
就见男人朗声而笑:“给你的便是你的,安阳军不认虎符凋令,只认轩辕家一门血脉。”
南棠……当然知道。
多年前,也曾是八千儿郎,仅凭先王后一张脸,就心甘情愿赴北羌拼杀。
大约也是……这样的雪天。
南棠的目光落在面前人那双厚重的鞋靴上,她放眼望去,就见那八千兵士衣着不见单薄,上下装备一应俱全。
一旁的轩辕景阳轻叹口气:“公主放心,我西晋的儿郎,再不会打必死之仗。”
只这一句话,南棠只觉得心头微颤,片刻后她开口问道:
“舅父当真相信我是赢家?”
“为何不信!”轩辕景阳似乎想抬手拍拍她的脑袋,可最终只是在身侧搓了搓:
“我一十六岁带兵,问你外祖父要了三千人马夜袭敌军营帐,任谁不说我以卵击石心存妄念,唯独他信我。”
南棠笑了笑,她看向轩辕景阳郑重行了一礼:
“舅父乃国之大将,扯鼓夺旗,勇冠三军。”
这是南棠的真心话,轩辕景阳不算聪明人,但他能在战场扭转乾坤一戟定音,这是何等骁勇。
轩辕景阳的唇角挑了挑,他板起脸想强行压下,却忍不住又挑了挑。
男人轻咳了一声掩饰,抱拳看向南棠:“时不待人无需多言,此行艰险,还望公主……万万珍重。”
“舅父。”南棠看向他:“我一定会赢。”
“好……好啊!”轩辕景阳轻喝,还想说什么,忽闻远处马蹄声起,轩辕景阳眉头一皱,就见一人一骑踏雪而来。
安阳军训练有素,瞬间成扇形横挡在二人身前。
见这阵势,远处那人干脆勒缰翻身下马。
直至近前,南棠才看出,是一身黑衣的冥六。
“主人。”少年于万军前俯身下拜
南棠笑了笑,扶他起身。
冥六长久的看着南棠,她本以为会听见些柔软的话,但半晌冥六只说:
“主人,我会......护好忠清伯。”少年声音很低。
“护好你自己。”南棠郑重看他:
“你的命,你手中的暗营才是你最该费心的。沈知渝可以信,轩辕家能信七分,上官菏泽……道不同,五分勉强。”
“是,属下明白。”冥六还要再跪,却被少女托住了胳膊,她压低声音耳语道:
“王兄……让我见见你的本事把。”
冥六就是一怔,他难得没有因这称呼请罪,反而抬眼看向南棠。
“……是。”
“乖……”
“五公主当真是好福气。”
一声轻笑自身后响起,南棠略一偏头,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抱拳拱手。
“末将曹钏,参见公主。”
南棠细细端详他的五官,男人凤目斜挑,薄唇挺鼻,说话间神采飞扬。
与曹正业没什么相像处,反倒……
南棠看向他: “曹老将军安好?”
“公主莫要怪罪,家父年事已高,已向王上告假还乡颐养天年,此北羌一役,末将领主帅之职。”
“恭喜。”南棠略略颔首:“敢问将军,虎符何在?”
“这……”曹钏微一沉吟:“公主恕罪,王上并未命公主接手虎符。”
“哦?”南棠扬眉:“西晋向来由监军掌虎符,既然父王未下旨意,那就烦请将军派人,再请旨一道。”
“公主。”曹钏笑了笑:“王上有令,天亮前大军定要启程……”他看了看天色:“如今怕是来不及再请……”
轩辕景阳冷哼一声:“你不愿去,那我亲自去请!”
“舅父稍安。”南棠笑笑:“此处还需舅父镇场,若您离去,我怕拦不住曹家军启程呢。”
她看向曹钏,声音依旧温和:“既然天色不早,将军还是快些吧。我与将军接触不多,您怕是不知道,我一向是桀骜不驯的,父王早已惯了。但若将军抗旨不遵天亮前尚未启程,怕是只能论国法论不进家规。”
“哦?”曹钏轻笑:“人情朝暮变,公主莫将昨日比今朝。”
“万变不离其宗,将军应当明白。”
南棠微微歪头,复又打量了曹钏一遍,片刻后轻道:“初看将军便觉亲切,如今想来,大约是您与荣妃一母同胞,这才与我那仙逝的二王兄颇为神似,如此说来,你我间也算有些缘分,
将军……再想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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