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省略的明天晚上来)_
他应该是死了,死在蛊毒侵蚀少女之前,死在剧痛里,也死在他这辈子第一个吻里。
他几次颤抖着滑落,都被面前人死死的托住腰背,他能感觉到体温随着药性飞速流逝,在这温暖的军帐中,他周身比外面的冰雪还冷上许多。
濒死般的恐惧袭来时,嘴唇被猛地放开,空气一股脑涌入肺部,他大口喘气,面前人环着他腰背的手松了松。
他该趁着这个时候逃离,逃开这地狱般的折磨,他有机会,他要自保,可他这次不想躲开。
冷.......
好冷.......
他轻声呢喃,将脸死死埋在面前人的颈窝,这才发现,她也在轻微发抖。
不明显,若非肌肤相贴大约察觉不到。
少年有些不安,没人比他更知道这身体有多冷静,无论是怎样的哀求哭喊,她连呼吸都没有一丝颤抖。
药性吗?
也和他一样难受吗?
一种奇异的感觉自心底升腾,他没来由的想做些什么,可他什么都做不了。便只能贴得紧一些,更紧一些。
直到肩膀处一阵剧痛,牙齿刺破皮肤像是要咬下一口肉来。
他身体虚弱到再承受不住任何一点折磨,意识瞬间脱离,他朝后仰去,可这次……没人再托住他。
少年睁开眼时,天光已经大亮,他身上裹着一床精致却脏污的绒毯,上面有他昨夜所有痛苦和放荡的印迹。
他与这条脏毯子。
一同被扔了出来。
身后有人小声的嘀咕,没等他听清便紧跟着哄堂大笑。
少年艰难的回过头,就见五六个男人在不远处肆无忌惮的打量他,发现他醒了,几人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将声音提得更高。
“五公主还真不怜香惜玉,这样的小美人,用完了便直接扔雪里。”有人开口道。
他说着可惜,可语气里的恶意毫不遮掩。
“大约是不满意吧。”旁边人接口:
“你是没瞧见,他昨夜四处爬着求人干他,还给人看他腿根的刺青呢,那浪样......”那人似是嫌恶的撇了撇嘴。
“这般的货色,扔出来才是应该的,等过两天公主忘了这个人,哥兄弟几个也能过过手。”
随之而来的淫笑声令人作呕,可少年眉头都没皱一下。
扔他出军帐不算什么,本就没人会和兽奴同寝,送给下面人取乐也不算什么,他本就该用来做这档子事。
绒毯被寒风吹硬,他身上无一不痛,稍动动便一阵眩晕。
但这都不算什么。
他还活着,没什么比这更好的事。
他裹紧绒毯,慢慢撑起身打量四周。西晋没有兽奴,也就不会有专门豢养的笼舍,他不知道该回哪里。
只一转身,一名一身黑衣的男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背后三步处。
他穿着与昨夜帐外那位大人相同样式的黑衣,鬓发卷曲肤色微暗,那高挺的鼻梁深邃的五官,竟似羌人。
男人盯着他,目光如寒潭冷寂:“主人有令,你可以走了。”
走?
少年垂头行礼,他嘴唇动了动:“大人……我不能走。”
以北羌王室的行事风格,只要他离开这里,便绝没有活路。
没人回话,他再抬眼时,面前空无一人。
少年呆愣在原地,他不知道该和谁求情。他想再进一次军帐请恩人开恩,却被刀剑拦在几十步开外。
他这才意识到,西晋的五公主,又怎么会是他轻易得见的人。
少年赤脚踩在雪地上,看了那军帐好一会,转过身一步步朝远处那排战马走去。
他是兽奴,和马匹待在一起,应该是没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