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有,但......”鬼主的眼神复又扫过祝霄。
“怎么,私事公事我都不能听?”
祝霄同他对视一眼,语气里却没多少不满,他看了看南棠,见对方没有反对,便略微颔首转身出了军帐。
鬼主身后一左一右两位青使躬身行礼,一同退下。
杉灵前脚刚踏出门,就看见了帐外不远处站定的祝霄。
她下意识后退了半步,难得规矩行礼:“主人。”
“躲什么?”祝霄的笑容有些懒散。
“……没有。”自上次青怀的事情后,杉灵对祝霄多了几分忌惮,不止是因为鬼力的压制,还有鬼族对危天生险的感知。
杉灵知道,有那么一刻,祝霄是真想连着她的肉身魂魄一同散去。
她下意识看了看身后的军帐,这样的距离,这位当真出手不知道鬼主来不来得及救她。
祝霄的鬼识远铺到了驻扎处十几里外,那黑雾在鬼族眼中远比常人所见瘆人百倍,唯独这军帐四周干干净净。
杉灵一时分不清是真的没有还是自己鬼修不足以目视。
“别紧张,找出青怀之前,我不会动你。”祝霄眼神没什么温度,但唇角依旧带着漫不经心的笑。
“是。”杉灵抿抿唇垂头应了,见祝霄不再看她,才远远退开几步。
军帐内,南棠撑着下巴看向面前的男人。
今日鬼主换了装扮,依旧是一身玄黑,衣衫却繁复精致数倍,墨玉青花的双龙项圈挂在脖子上,衬得他皮肤白得透明。
一只纯白的骨凤落在肩上,尾羽自肩膀垂落,如海珠挂泪莹莹流光。
南棠撑着下巴:“运气真好,有这么好哄的弟弟。
祝霄似乎对于鬼主的隐瞒没什么好奇心,或者说他毫不吝啬的在这方面装着糊涂。
“也……没有那么好哄。”
鬼主笑容温和:“原本是要搭上些名贵宝物金银美玉才肯罢休的,今日是托了公主的福。”
“宝物记得补给我。”南棠懒懒掀起眼皮:“该出去的都出去了,事情该给个交代了吧。”
鬼主眼中有些意味深长:“公主当真想知道青怀的去处吗?还是说……有别的吩咐。”
这位五公主并不是平铺直叙的性子,她在青怀这件事上表现得太过急切了。
见南棠不回答,他抬手替自己倒了杯茶,那动作缓慢优雅:
“公主若想强留那内侍在身边不是难事,有小白虎和我这傻弟弟看着,能近身的不多。没必要放出去让我插手,除非……”
鬼主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径直看向南棠:
“公主,我好歹也算娘家人,有什么话直接说吧。”
鬼主原本以为她要鬼族盯着那内侍是怕他出事,后来才明白,她是在等着他出事。
是了,无论四界哪方,能在权力中心搅弄风云的,又怎会是至情至性的角色。
只是这位小公主啊,装得太像了。
生魂成邪是骨瑛起得头,鬼主接手时事情已做了大半,他实在不甘心浪费这个机会。
本想着她对鬼族之事一知半解,又对那内侍心怀愧疚,几番纵容之下,等反应过来再阻拦时大约已无力回天,可惜南棠第一次便察觉了。
鬼主意外之余却也不算慌张,那时不是同她翻脸的好时机,可同时她也没到发作的时候,两方都是明白人,推个人出去扛着就够了。
于是,有了杉灵第一次入府请罪。
安魂一脉历来是最受鬼主重视的,青使无论如何更迭,都会给他们留一个位置。
杉灵恃才傲物,不太将祝霄放在眼里,她这一趟,不单平息不了南棠的怒火,还会惹出更大的祸事。
鬼主要得就是这个,若这五公主心思足够深沉,那杉灵便能勉强保下一命,若祝霄一气之下杀了她也没什么,他是没打算走安魂这条路的。
可事情再次出乎他的意料,杉灵那般冒犯,依旧活着出了五公主府,甚至毫发无伤。
事情至此,鬼主依旧没能意识到其中关键,直到……祝霄应下了魂契,而她又一次将那内侍交到了鬼族手上。
鬼主这才恍然,她不是对鬼族之事一知半解,才没有想到将那内侍交给他的风险,而是……
她从一开始,便想要借他之力养出另一个不受天授果报限制的至阴至邪之物。
她不仅要双手洁净一尘不到,还要借着这个由头端苦主的架子让祝霄心有亏欠。
她想祝霄同鬼族同自己横生嫌隙,却又不肯将他彻底从鬼族摘出来,她在最大限度利用祝霄牵制鬼族。
虚伪又狡猾的女人……
鬼主当即打消了再动那内侍的想法,将人交由祝霄亲自负责,可也就在这时候,出征的日期定了,祝霄要随着同去北羌。
不得已之下,鬼主将四名青使尽数留在了京都,相比起骨瑛,他更担心这女人自己出手,再将事情栽在他头上。
可千防万防,还是着了道。
鬼主不知道这人究竟用了什么方法能在青使的眼皮子底下将人弄走,但他知道,事情到了这一步,这口黑锅他不接也要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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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加班好几天
今天摆烂了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