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才奎下的命令,刺杀太守!”李宣义脖颈上的伤口仍在隐隐作痛,鲜血已凝结成暗色的痕迹。他艰难地咽下一口干涩的唾沫,喘息着将事情的经过娓娓道来。
“具体策划和实施,全是由张师兄操持。”他赶紧补充道,“我只是照杜才奎的指示行事。他让我开设一间铺子,组织人手暗中筹备。那铺子的地点,也是他亲自指定的。”
李儒眉头紧锁,追问不休:“杀手是从何处寻来的?这铺子的原主人和房东,如今又身在何处?杜才奎有没有告诉你他们的下落?”
“铺子的原主人和房东,都被杜才奎下令杀掉,尸首已经被运出城处理掉了。”李宣义声音颤抖,“杜才奎指定的铺子地点,他告诉我只需在那里布置妥当,自然会有人将太守带到那里去。”
听到这里,李儒心中惊起波澜。“有人将太守带去?”他重复了一遍,开始意识到事情背后可能隐藏着更深的阴谋。太守的行程路线,似乎有人在暗中操控。
丁修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插话问道:“杜才奎有没有告诉过你,为何要刺杀太守?”
李宣义沉默片刻,回答道他只是微微一笑,说这对我们百利无害。他还提到了一个词,‘借鸡生蛋’。”他说得含糊其辞,但那种恐惧和迷茫仍旧难以掩饰。
李儒和丁修对视一眼,心中的疑惑如潮水般翻涌。他们开始意识到,刺杀太守的行动背后,可能隐藏着白莲教更深层次的阴谋和计划。而杜才奎作为这一切的幕后策划者,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他们必须深入调查,揭开这一切的真相。同时,他们也开始怀疑,这场刺杀行动的内应,究竟有多少人?背后是否还隐藏着更多的秘密?
\"那些刺客刺杀失败后,究竟逃去了何方?\"李儒紧张地追问。
李宣义面露犹豫,回答道:\"当时听到刺杀太守失败的消息,我心中也充满了不安,担心官府会追查到我们身上。但不久之后,杜才奎派人传来了消息,告诉我们无需惊慌,他已经妥善处理了后续事宜...\"
李儒听到这里,突然打断道:\"你是说在太守被刺杀之后的很短时间内,杜才奎就派人通知了你?这其中莫非有诈?\"他眼中闪过一丝警觉,\"欢喜寺的那位主持,莫非并非杜才奎?\"
李宣义咽下一口唾沫,点点头:\"确实不是。欢喜寺的主持是坛主张才顺,他是杜才奎的亲传弟子。\"
瞬间,李儒心中的谜团开始解开,他之前一直以为极乐而旁边的丁修也恍然大悟,低声道:\"原来杜才奎一直就隐藏在炎庆府中!我们的调查方向错了。\"
李儒走到李宣义面前,居高临下地质问:\"他是如何与你联系的?\"
李宣义回答:\"有时是飞鸽传书,有时则是派人前来传达消息。\"
李儒追问道:\"那派来的人是谁?你见过吗?\"
李宣义有些无奈:\"见过面我能认出他,但每次他都是带着杜才奎的信物前来,我并不知道他的名字。\"
此刻的李儒心中已经有了更多的猜测和推理,他知道接下来需要更加谨慎和细致的调查。而李宣义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细节描述,都在为他揭示真相提供更多的线索。
丁修的脸色阴沉如水,他沉思了片刻,对李儒缓缓开口,“若事实果真如此,今日之事恐怕会掀起轩然大波。看来,这条隐秘的线索可能因此而断。”
突然,李儒的声音如炸雷般响起,直接回荡在整个房间里,“你撒谎!”这四个字仿佛有种魔力,顿时让屋里变得寂静无声。屋内的气氛顿时紧绷起来,每一根神经似乎都在传递着一种即将发生什么大事的预感。
李儒眼神凌厉如刀,语气冷硬地质问谢成亮,“事到如今,你还不肯说出真相吗?”
谢成亮显然被李儒的气势所震慑,目光躲闪不定,不敢直视李儒的眼睛。
李儒一步步逼近:“张才顺利用欢喜寺作为掩护来招揽信徒,而你在外城负责传教。你们白莲教的武装力量,丁老九负责一支,你也负责一支,对不对?”
“更因为你先前所言,刺杀太守的杀手都是你暗中组织的!”李儒的语气不容置疑,带着强烈的压迫感。
谢成亮被接连质问,已经惊慌失措,口舌打结,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此时,李儒蹲下身子,紧紧盯着谢成亮的眼睛,“我再问你,你们庙里的盔甲强弓究竟是从何而来?”他的语气严肃得仿佛能挤出水来。
谢成亮已经完全乱了分寸,张口结舌无法回答。而李宣义则突然大喊起来,“姓谢的,事到如今你还要包庇谁?快说啊,知道什么就说什么,你想死别连累我!”
他显然已经对谢成亮失去了耐心。接着,他向李儒求饶道,“大人,我仅仅是负责在外围传教的,其他机密事务我一概不知。这些秘密都是杜才奎掌握的,我们外城内城周边的十二个香主都听从谢成亮的指挥......”
丁修太阳穴剧烈跳动,瞳孔微缩,“十二个香主?白莲教竟然在炎庆府有如此势力,究竟还有谁?”心中的震撼如同惊雷滚滚,不可遏制。随着这一连串的问题,他突然挥手,命令道:“来人,将他拽出去,审个明白!”
随着应和声,外边的锦衣卫迅速进入,不容分说地拽起哭嚎的李宣义迅速离去。丁修也跟了出去,他必须亲自听取这个叛徒的招供,以确认事态的严重性。
李宣义的哭喊声逐渐远去,他所透露出的信息却如巨石般压在丁修的心头。每一件从李宣义口中说出的惊天动地的秘闻,都如狂风巨浪般冲击着丁修的内心。那些关于白莲教十二个香主的事情,每一个香主都掌控着庞大的信徒网络,以及被朝廷严禁的军械。
丁修的脸上满是震惊与忧虑。他清楚这些香主并非简单的角色,他们之中有地方的富商、地主、流氓头子乃至衙门的吏员,一旦他们联合起来,整个炎庆府的官员,甚至可能因此而丢掉性命。这种潜在的危机感让他如坐针毡。
此时,丁修的视线中出现了李儒带着人从屋里出来的情景。他赶紧迎过去,急切地报告:“大人,李宣义招供了,事态比我们想象的要严重得多!”
然而,李儒的反应对方只是冷笑一声,“那就调兵啊!”似乎在他看来,只要兵力足够,一切问题都能迎刃而解。“不问良莠,抓到谁杀谁!”
说完,李儒就要离开。丁修忍不住问道:“大人,您要去哪里?”
“你的任务是抓白莲教,我的任务是抓刺客!”李儒笑着回答,“自然是去追寻刺杀太守的幕后真凶了!”他拍了拍丁修的肩膀,“我在王府等你!”说完,他带着人迅速离去。丁修站在农庄的大门口,望着李儒离去的背影,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紧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