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细细密密的小雨阻止不了祭拜先人的脚步,青芜带上孩子和留在身边的几人前去皇陵。
回来时,不知是不是寒气入体,多年不曾生病的青芜突然喷嚏连连,惹得辰渊几人担心不已。
幽把完脉,一时没说话,凤眸在未显怀的肚子上扫过。
青芜立即紧张捂住腹部,“怎,怎么了?”
辰渊大掌落在青芜双肩,发白的指节显示内心同样不平静。
幽犬齿露了露,“恭喜辰哥,儿女双全!”
水眸瞬间惊喜对上眼尾突然泛红的辰渊,“夫郎~”
辰渊强压情绪哄青芜去小睡,“妻主,应该累了,先去休息下!”
等青芜离开,辰渊转向幽,眉头深锁,“怎么回事?”
“辰哥不用担心太过,也许是生养的太频繁,这胎可能相较而言要艰难些,需要仔细照顾!”
这之后,几人不时询问,“妻主,可有哪里不适?”
被紧张,青芜哪会不高兴,可时间一久总觉被束缚,只有和秦时在一起时,才不需想太多,想干什么干什么。
此时青芜在御膳房指挥秦时搅蛋清。
“今天速度怎么这么慢,是没吃肉!”
秦时立马委屈,“吃了,昨晚妻主没招我,心情不好少吃了两口,可不就要慢一点!”
青芜好笑,抬手将手上面粉抹秦时脸上,斜瞪一眼,“出息!”
秦时立马眉开眼笑,欢欢喜喜打蛋清。
两人提了点心出了皇宫。
身为侍卫统领的薛二亲自驾马车只带了两人低调护送。
“妻主,我们去哪?”
“我以为到了,你才会问!”
枕在青芜肩膀上的脑袋抬起,“嗨!和妻主在一起去哪都成,本来是没想问来着!”
两人距离很近,青芜从人脸上移开,这货今天还怪好看!“嗯,去庙里上炷香!”
上次瞧小蛇还是两个月前,日子太安逸都忘记时间,也不知现在怎么样了?想起来就愧疚!不做点什么实在心难安!
……
昨日刚在皇城里找了份不错的差事,忘尘今日早早便进了城。
看到一辆普通马车,马车夫体格异于常人,显得车厢小了很多,不免多留意一分。
马车经过身边时,车帘飘起,里面人声漏出一点来。
女子声音娇柔婉约,听着就让人心口荡漾,有股冲动想要见人,脚下不自觉尾随上。
青芜头戴幕篱下马车,薛二立即禀报,“东家,有人尾随!”
青芜摆摆手,以示知道无需担心。
秦时扶青芜进庙上完香,这个时辰没什么人,青芜找借口支走秦时,给小蛇喂了几滴血。
“我现在有孕在身,你别嫌弃不是心头血!”
小蛇如先前一般无知无觉躺着,要不是刚刚有吞咽能力,会让人觉得就是条死蛇,青芜看着实在揪心。
“这供奉的办法好像对你不是很有用,再等三个月,若是不行,我再另想他法!”
说完打算去找被支开的秦时,转身看到一陌生男子木讷站在大殿门外,点了下头戴上幕篱与之擦身而过。
女子身影拐过廊角,裙摆消失,忘尘双手捂上疼痛的脑袋,脸色煞白如纸,冷汗转瞬而下,低哼出声。
突然撞向身边廊柱,危急时刻一人用身体挡住,瞬间被撞得气血翻涌。
来不及调息又见人继续寻死,来人急忙阻止痛喊出声:
“主子!”
忘尘神情凶厉,“放肆,谁给你的胆子自作主张!”
失忆这么久,仅见一面便恢复记忆!
来人不见高兴反而更悲伤,常年面无表情的脸此时泪流满面。
双膝跪地抱住忘尘双腿,久埋藏的话不吐不快。
“主子骗尽世人,都以为是为大统不惜一切代价最后无力惨败身死,只有奴才明白,不过为送一个契机!
为逼娘娘下手,本是挑最在乎的,最后不忍娘娘太伤心,临了改了人选,您这么煞费苦心换来娘娘如今夫郎环绕,幸福美满,您自己究竟得到了什么?
您在位期间,上对的起祖先,下对得起百姓,也成全了爱人,无愧于天地!世人都可死,唯主子长存!”
……
回宫路上,神经大条的秦时也发现青芜时时走神,问在想什么只说,“无事!”
青芜恍恍惚惚忆起攻进皇城时,守兵乱如散沙,轻易被击破,朝中臣子拼死抵抗关键时刻竟有宫人爆出小皇子不是皇上亲子的话,以及不合常理的种种……
是啊,明明可以在盛京千秋长存,学习祖辈继续隐忍徐徐图之,为何要急于一时?目的是什么?
沉重的答应太明显,装傻充愣都做不到,青芜抬起发颤的双手,“呵呵呵……”
虽在笑,眼泪却颗颗滚落。
秦时吓坏了,忙抱人进怀安慰,“妻主莫哭,不怕,不怕!”
“大骗子,果然,最讨厌!”
“对对对,最讨厌!”
“我说的,没错,就是个,疯子!”
“是是是,疯子!”
“呜呜,我好,难受啊~”
“哪里难受?肚子吗?”秦时大急在青芜身上检查,没发现受伤之处,最后大手落在青芜肚子上,开始反省以后要不要像其他人一样劝着点。
青芜哭累睡着,做了个梦,梦里寒酸却娶了个最尊贵男人,拜天地入洞房,一夜缠缠绵绵……
睁开眼已是深夜,没惊动身边人出去,一人游荡在宫墙内,新铺的地砖,重刷的墙,崭新的宫灯,瓦片也是刚换最新款,完全找不到一丝痕迹。
脚步一转进了被封的寝殿,天上无月,殿里无光,却依然有白影晃动,走近,原来是蛛丝。
点上烛火,环视早被灰尘覆盖的内殿,莫名觉的家具和摆放位置不对,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寻寻觅觅未找回一点记忆,水眸湿意越来越重,“呵,要让我恨,你倒是做的尽善尽美,永远不要让我知晓!说我狠心,你也不遑多让!”
生远远跟了一路,此时上前将披风罩在缩成一团的人身上,“妻主,你知道了?”
闷闷声音传来,“嗯!是你救的他?”
生坐到青芜身边,将人抱坐腿上。
青芜顺势窝人怀里。
“不是我,他差点害的妻主失去神志,我岂会救他!”
说完又道:“他这个人,没几个人能看的透,如今下场,是他咎由自取,妻主无需自责!”
明晃晃的是非不分偏袒,让青芜嘟哝,小手摸上跳动位置,“生的心长的够偏!”
“嗯,妻主知道我心长在右边,相较常人是偏了很多!”
水眸湿意下去,“生,那段记忆我能想的起来吗?”
“只要妻主想,没什么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