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枝不是个会委屈自己的,抓起陆时屿的手咬了下去。
陆时屿泄出一声闷哼。
不是疼的,是痒痒的……软软的……
那草莓果冻还在他手背扫了扫,留下湿润晶莹。
他抚摸着夏枝的发顶,嘴角噙着溺爱的笑。
伤口处理好,夏枝头一歪就晕过去了。
陆时屿轻巧的捞起那瘫软的身子,视线愣在手背处的咬痕。
粉嫩嫩的,小牙很整齐。
想此,他,脸,脸红了!?
“好了,回去每日换……”
医生起身动作一顿,瞧着一脸痴汉样,盯着那咬痕发呆的人。
这是……陷入爱情的旋涡了?
他又好奇的低头瞧了一眼昏迷的人,嘶,的确挺般配啊。
夏枝身子弱,这一折腾,又是发烧了。
陆时屿陪着他输液。
看着闯进来的人,他给病床上的小可怜掖了掖被角,示意人出去说。
“儿子。”夏母也来了,上来就要抱住他。
她就知道,就知道他们不可能生出那般儿子,陆时屿才像样嘛。
陆时屿不适的退了退,保持了距离,“你们是枝枝的父母。”
夏父眸子一颤,“你这是……不想认我们?”
陆时屿摇摇头,“今天的事就当没发生过,其他的我会处理好,你们只需要配合我,跟枝枝说今日的事都是误会,以后继续好好待他就好。”
他不是不想认。
但他实在不敢想,小少爷若是被抛弃了,会有多难过。
他可以不要夏家的一切,但他只想留住一个人。
夏母蹙眉,神色明显不悦,“他不是我们的儿子,我们养了他这么多年,已经是莫大的恩赐,我们还没说让他还债呢,他怎么敢……”
“不是他!”
陆时屿打断她,“是我,我……”
是他舍不得。
但是,他又后悔了,看着夏父夏母这般,竟是对枝枝一点爱都没有,简直……冷血到极点。
他甩手,“我可以认你们,但我有要求。”
夏父夏母连连点头,“你提,我们都答应。”
……
他们的话,夏枝都听见了。
陆时屿进来,看见床上眸色清明的人,心尖一颤。
他上期握住夏枝的手,“别担心,都解决了。”
夏枝盯着天花板,干涸的唇瓣微动,声音虚弱,“我还能回家吗?”
此刻,他全然没了以前的傲气,像是缩着尾巴的小刺猬,背着刺无助的缩在阴影里。
陆时屿心中一抽,心疼的揉开了夏枝紧皱的眉头。
“当然能回家了,那里永远是你家。”
“你早就知道了吧,陆时屿。”
陆时的动作一怔,没回答他,反而俯身在夏枝额头落下一吻。
答非所问,“枝枝我爱你。”
夏枝偏头看他,眸光平淡无波,可陆时屿知道,那平静的背后,是多么痛苦的风浪。
沉默了半晌,夏枝突然问,“他在这家医院吗?”
陆时屿没有纠结他的回答,给人揉搓着冰凉的手,“在,在警局他发病了,被送进来输液续命呢。”
夏枝红着眼眶,“要不我把肾给他吧。”
“不行!”
陆时屿蓦然拔高音量,吓的床上人一颤,他立即将人揽进怀里,揉了揉。
“乖,我们不给,不给那个畜生。”
夏枝眸子空荡,轻轻呢喃,“爸爸妈妈不爱我,我是假的,亲爸爸也不爱我……我是假的……”
“不是的。”陆时屿心痛着裹紧夏枝,“枝枝不是假的,枝枝是我最爱的人。”
不知过了多久,陆时屿哄睡了夏枝,叫来护工看好他,才转身去了楼下的病房。
隔着门上透明的玻璃窗,陆时屿看见了床上插管子的人。
他睨了一眼,收敛了狠厉的眸子,下楼给他交了医药费。
陆时屿嘱咐医生,“一定不能让他死,就算没有肾源也要吊着他的命。”
他不能让他走的太顺利。
医生看着他直接交了不小一笔款,对同事谈论,“他真是又帅心又善。”
心善?
呵,陆时屿这个人不能用眼睛看。
夏枝病好被接回了家。
夏父夏母没在家。
夏枝:“又走了。”
陆时屿弯腰从背后揽住他,下巴抵着颈窝嗅了嗅。
“他们去忙工作了,小少爷跟我在一起不开心吗?”
夏枝推了推他,“不要再叫我小少爷了。”
他回身从上到下看着陆时屿,末了,笑了,“爸爸果然没看错,你的确更像。”
陆时屿:“像什么?”
夏枝拍拍他肩膀,帮他抚平了褶皱的衣服,“像真少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