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萧成兴冲冲地回到将军府:“爹,我选上了,官服很威风,皇上还另有赏赐。”
没有期待中的赞誉和勉励,萧沐风阴沉着脸:“早知道了。”
萧威把萧成拉到一边:“程家嫡子的腿被你打断了,那边不依不饶。他们家方才来闹,言说程立焕正在议亲的节骨眼上,若是选不到般配的,就让茵茵嫁过去抵消。”
萧成这才注意到,萧茵茵被萧夫人搂着,满面泪痕:“爹爹,我才不要嫁给那个瘸子。”
“谁说要你嫁了?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出去出去,扰得我心烦。”萧沐风大手一挥。
“爹,他们技不如人,有何脸面来闹?擂台比武难免会出意外,我又不是故意要把程立焕打残。”萧成辩解道。
“就算擂台上是一时失手,那擂台下呢?比武的次序明明该靠选牌来定,你何必自告奋勇去逞能?”萧沐风气到心口疼,“若你或者是程立焕轮空,沈漠然就要对战两轮,你们两人联手肯定能把他挤掉,总好过便宜他跟着晋升。唉,妥妥的皆大欢喜,就毁了在你爱出风头!”
“爹,能在御前表现一番,这是多难得的机会。圣上连夸咱们萧家大气,还说这是您平时教导有功!”萧成不服,“再说,他程家是什么东西,不过是有个好祖宗才几代受封,如今更是一辈不如一辈,咱们犯得着跟那种货色联手?”
“你啊你,自以为是,不中用,不中用。”萧沐风连连摇头。
“爹,您怎么……”萧成委屈到眼眶泛红。
萧威难得劝起了萧成:“老二,程家跟咱们同为三皇子效力,这回比武选侍卫,爹爹本想着抓住机会,好好表功。”
“三皇子?咱们和程家?”萧成终于明白了父亲的气是从何而来。他喃喃道:“这样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大哥什么都清楚?却让我一直糊涂着?”
看着萧沐风脸色阴沉,萧成有些难过,萧威的心里突然很别扭,他安慰萧成道:“老二,父亲本也是想告诉你的,只是怕你顾虑太多……”
“才不是,父亲从来都没想过我能成事,故而才会觉得说与不说都是一样的。”萧成心里的苦涩再难抑制,“我的好大哥,你是长子,父亲倚重你是应该的。是我蠢,是我笨,是我坏事了。”
萧成说罢直接跪在地上,他都不敢眨眼睛,就怕那屈辱的泪不受控制地落下。
一瞬间,萧沐风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当年,他也是个拼命想证明能力的次子啊。
萧沐风突然脊背一凉,忍不住训诫道:“你们同是萧家的人,都是我萧沐风的儿子,阿威年长,肩上担子自然重些,阿成你要好好学着,别总想着投机取巧……”
说着说着,萧沐风愣住了,以前爹爹在世时,好像也是这样教训自己的。
花楼,火场,参汤,泻药……电光石火之间,一幕幕在萧沐风脑海里肆意翻涌。
“嘶~”萧沐风有些头痛,于是他一手扶桌,用另一手的拳眼抵住了额头。
“爹,您怎么了?”萧威连忙过去搀扶。
萧成也抬头一瞥,人却并未上前。
萧沐风缓缓坐下:“没事。”转而叮嘱道,“阿威,虽然你这次失利,不能直接晋升御前侍卫,可还有武举的那条路能走,千万不能泄气,要更加勤奋地操练准备。”
“阿成你起来吧,为父知道你很努力。”对于次子,萧沐风也不再继续责备了。
夜深人静,将军府唯剩书房一盏孤灯。
老管家俯首帖耳,正在向萧沐风禀报:“萧余正在伙房老福那里养着,想要解决掉只是小事一桩。就是夫人一直放不下他,少不得手段要隐蔽些,悄悄地做也就是了。”
萧沐风方才突然问起了萧余,管家只当是家主的气还没有消。毕竟大将军总说不能留有后患,故而他只能提前想好办法。
“他已经不姓萧了,死活与我何干?”萧沐风一反常态,倒叫老管家摸不着头脑。
更意外的是,萧沐风认真地对着他交代:“老福在府里做了二十多年,如今也上了年纪,给他支上百十两银子,就说赏他回乡养老。”
管家听得懂,萧余这回算是死里逃生了。他赶紧答应了几声“明白,明白”。
萧余,我萧沐风已是仁至义尽,萧家自此与你两不相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