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牛二蛋自从阴差阳错来到扶桑国,围绕他身上发生了太多太多的故事。
以至于扶桑的百姓,尤其是这京都区的,无论认识还是不认识的,每日里讨论的尽是牛二蛋神医,牛二蛋神厨,以及他和四大家族,特别是渡边家族斗智斗勇的故事。
而他自己,每日尽是忙的如一个陀螺似的,要考虑的事实在太多太多,既有事业上的,也有感情上的,更多的是身上或明或暗的危机。
而他的老伙计跛马,却是好久没有消息了,一直被关在伊藤雪府邸的马厩里。
平常也就十天半个月的时候,他才能忙里偷闲地和跛马见上一面,跃马扬鞭,去附近不远的草场山地溜达一圈。
至于那些山高路远的密林,他们自是远远不敢去的,实在是如今的形势山雨欲来,非常的不安全。
万一中了渡边家族或者其他不怀好意之人的埋伏,那可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讲不清。
虽然跛马的脚程,相比在大秦的时候又缓慢进步了一点,但这一段漫长时间的进步实在有限,可能是被关久压抑了的缘故。
一旦遇上金丹中后期的风灵根高手,凭跛马现在的脚程,还是略有不及的。
虽然它耐力惊人,但如果敌人根本不给他充分的时间展示他的耐力,而是一开始就使尽全力围捕,必然是一场悲剧的开始。
跛马的身上,有一种二蛋迄今为止也看不懂,也看不透的神秘。
它自非普通的马匹,虽然普通的战马和主人长久地生活在一起,同样会具备某种通灵的特性。
但这匹跛马的奇异之处就在于,它不仅通灵,还能够和二蛋很好地沟通。
从大江边上的小树林的偶遇开始,经过数十年时间的磨合,他们几乎能大致不差地沟通明了彼此的想法。
只不过沟通方式并不是通过语言和眼色,而是精神力这种特殊的方式。
限于条件和见识,跛马的真正奥秘短时间并不能被彻底地挖掘,但牛二蛋还是真切地意识到它的不同寻常,也一定还具有很大的成长性。
他自是有意识地培养它,刺激他,尤其是它身上某种玄之又玄的血脉,每日不仅是上好的草料伺候,还定期的给它整点小酒,搞点小肉。
跛马饮食的夸张,同样是其不同于其他马匹的奇怪地方。
其他的任何品类,无论是民间饲养的畜马,犁田拉货为主,还是军营里冲锋陷阵的军马战马,它们清一色的只吃各种草料。
虽然那些常见的马同样能够饮酒,而且酒量必然都不差,尤其是它们口渴难耐的时候,但二蛋从未见过喝酒如喝水的,而且喝的不过瘾,不尽兴,就和人类一样撒泼甩赖不依不饶的。
如果喝酒还只是小儿科,那这跛马大口吃肉的样子,绝对能惊吓一地的眼珠,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甚至比无肉不欢的人类还要更加地喜好肉食之物。
这实在太不可思议,也太骇人听闻了,以至于二蛋不得不恳求伊藤雪,给这匹怪马单独安排一个马厩,而且是安排信得过的专人饲养。
幸好,这怪马喜好的肉食和人类一样,同样是煮熟了的热食。
而那些鲜血淋漓未经烹饪的野兽尸体,二蛋曾经尝试过一次,就这样没有褪毛没有任何加工地扔给它。
结果鸟了,这哥们仅仅是看了一眼,甚至连闻都没有闻,就一脸嫌弃地跑开了。
要说二蛋不远万里来到扶桑国的主要目的,自是完成卢三的嘱托,寻找到和他有着重要关联的族人。
随着二蛋和凤仙子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多,他心里的迷雾逐渐消散了一部分,但剩下的迷雾,却是越来越浓。
他有三分的肯定,或许正赤身裸体躺在他怀里温存的凤仙子,以及她凤家的族人,正是他牛二蛋万万里扶桑之行所要寻找的答案。
但他又有七分的不确定,因为某些关键的地方,最为重要的地方,卢三的遗嘱所说,和凤仙子的家族传说并不能完全地画上等号。
他自是有一种异常迫切的渴望,赶紧去凤仙子的家族走一走,看一看。
如果凤家真是要找之人,那自然更好。
而如果凤家并不是和卢三有关联的另外一支族人,他自是要赶紧想办法加大寻找的力度,因为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通过这届厨王争霸的比赛,看起来是一团喜庆,皆大欢喜,但二蛋却是在这举国同庆的氛围里发现了一丝的不寻常。
他嗅闻到了一股急切的味道,似硝烟,又似风雨弥漫,更多的是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肃杀。
他几乎可以肯定,这是并不寻常的,也是一场天大祸乱的开始。
这厨王争霸的举办,或许只是一个引子,或许只是一个由头,更像是一场狂欢过后暗藏无数刀光剑影的厉兵秣马。
目的不言而喻,为了筹集军饷,为了调动方方面面的积极性,也是为了不久后,即将到来的一场帝国国运之争的风雨征程。
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
只有真正看清形势,看懂形势,并积极融入其中的人。
只有善于用眼光发现一切的不寻常,并善于思考的,才能从这些蛛丝马迹之中,理性地判断出即将到来的巨大变革,并为此做出各种积极的准备。
一旦真正的大事件发生,也才不至于慌手乱脚,准备不及。
花无百日红,天无百日晴,这天,眼看着就要变了。
远方的战鼓已经悄然地擂响起来,看起来依然遥远,听起来没有任何的声响。
但那远远吹过来寒意逼人的凉风,夹杂着淡淡的似萧瑟,似血腥的气息,正在诉说着远方,正在发生的一个又一个悲伤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