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不我待,对牛二蛋来说,当前最重要的事,必然是尽快完成卢三的嘱托,然后趁着大战到来之前,再想个什么法子,脚底抹油地拎着桶跑路。
虽然他知道,想要金蝉脱壳,从这孤零于茫茫东海之上的扶桑岛胜利大逃亡,无异于痴人说梦话。
但他一直坚信,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见鬼了呢?
扶桑这鬼地方,虽然民间和大秦并没啥本质的分别,同样是锄麦家家趁晚清,筑陂处处待春耕的农耕文化为主。
至于贩夫走卒,同样也是一路吆喝一路歌地闯荡四方。
但这即将到来的压抑氛围,那暴风眼里的血腥肃杀,还是让他极其的不舒服,并不想在此长久地逗留。
可能的原因,他更担忧这场疯狂的战争波及大海西岸的故乡,虽然他的家乡静州,严格意义上并不属于沿海一带,但如果大规模的冲突一旦发生,或许同样会波及其中。
两大帝国之间任何的风吹草动,他一介武夫自然是无能为力。
虽然他无比地渴望,能尽他所能阻止这场毫无意义的侵略战争。
但他孤胆英雄,尚未能明哲保身,在时代的大势面前,徒呼哀哉,又能为之奈何!
或许这个时候,去凤仙子的家族走走看看,仔细探寻一番,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惊喜。
虽然凤仙子的奶奶凤仙姑早已离开家族,如今音信全无,没人知道身在何方。
但以他牛二蛋勇闯天涯的毒辣眼光,只要他们两者之间真的有所渊源,即使没有找到凤家资历最深的凤仙姑问个明白,他也同样有足够的自信,可以通过凤家任何的蛛丝马迹,管中窥豹地有所收获。
而去遥远而陌生的凤家,最好的方式必然是凤仙子带路,这样能避免走很多的弯路,自然能够节省大量的时间。
而且熟人带路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一旦到了凤家,沟通起来肯定是方便快捷没有任何的障碍。
但凤仙子现在名义上是德川家族的红人,实则和软禁没啥分别,她所谓的人生自由,只是如镜中月水中花,通通掌握在德川家族的手里。
他们这个贪婪的家族,自是绝对不会容许家族的摇钱树有片刻的停歇。
他们更不会容许她和一个外人走的太近。
所以,原本凤仙子带路这最好的一条路,注定是行不通的。
在这陌生的帝国,一个人长途跋涉,更有无数的虎狼之师环绕身侧,必然要做一番周全的安排,这也是他牛二蛋一贯的作风,从来不打没有把握的仗。
“你要独自远行?”
“是的,我和凤仙子的关系你也看到了,虽然并非我和她的本愿,但现在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也算是老天爷给我们开了个玩笑。”
“二蛋,我没有怪你和她的关系,我也知道那是场美丽的误会,而且主要责任不在你,而在于我。”
“但你也没必要千里迢迢,冒着巨大风险去寻找她的家族啊?”
“你可知道,现在正是风头之上,你厨王大赛大胜而归,看似非常的潇洒,是整个京都乃至咱们扶桑国的大网红,每个人茶余饭后都在议论你牛二蛋。”
“但你现在身上的风险,相比以前可是要大上许多,尤其是渡边家族,先前你就和他们有了不可调和的矛盾。”
“在这厨王争霸的舞台上,你明里暗里揭他们的短,更是最终强压他们一头,他们自是早已经把你列入必杀的名单之中。”
“这绝对是他们渡边家族的一贯作风,想必你也清楚,也自是感受到了这种危机。”
“你在我这里,或许到医馆里去,他们自是不敢轻易地拿你怎样,但你一旦独自上路,远离这京都,那他们必然会肆无忌惮地追杀你,报复你。”
“如果是一两个普通人追杀你,我倒也不是很担心。”
“但他们可是渡边家族啊,他们家族里光可供随时调遣的金丹高手就有十几二十个,而且围绕在他们身边的,还有一大帮子的中小家族,他们自是唯这渡边家族马首之瞻。”
“雪儿,谢谢你的关心,你刚才所说,正是我已经在想的。”
“我牛二蛋非常惭愧,能够得到你如此的关心和厚爱,却不能太多地回报你。”
“曾经有些话,我并没有完全对你说个明白,希望你不要介意。”
“我身上发生的很多事,因为我自己都是稀里糊涂的,并没有彻底地想明白,自是不知道从何说起。”
“相处这么久,你应该知道,我并不是一个冲动之人,过去不是,以后也不是。”
“我之所以这个时候去找凤仙子的家族,其实有不得已而为之的苦衷。”
“首先我是一名医生,而凤仙子这种特殊的体质你也看到了,不仅是千杯不醉,而且还具备疗伤的神奇功效。”
“我曾经通过各种方式测试过这种神奇的疗伤功效,你知道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
“她身体的疗伤功效,只是对我牛二蛋有效,如果换作其他任何人,通通无效。”
“啊?”
“这怎么可能?”
伊藤雪瞪大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她一脸惊诧,犹如听到了最惊恐的笑话。
她自是知道二蛋不会骗她,也没有任何的理由忽悠她。
原本这凤仙子具备千杯不醉的奇特身体,就已经足够伊藤雪惊奇不已的了,再亲眼看到她的身体还能够疗伤,无论轻重都能很快地恢复,而且还没有任何的后遗症,她自是惊为天人。
而现在,这违背常理如天方夜谭的一番话,再次从亲密爱人牛二蛋的嘴里说出来,她自是再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也自是推翻了她曾经的一切判断。
她也终于能够深刻理解二蛋曾经看似狡辩的一句话,他和凤仙子之间,一切只是缘分。
只不过这份缘分的始因,远远不是因为她伊藤雪的缘故,更不是简单的男欢女爱,而是早已埋下的种子。
她没有听错,事实就是如此,牛二蛋并没有任何的戏谑之言,反而是一脸的凝重。
“雪儿,我曾向你坦白过,我来扶桑,并不完全是被山口和龟田虏来。”
“我在大秦的时候,曾经受过一位老人的大恩,也就是那匹怪马的原先主人。”
“他教给我一种奇怪的功法,能够帮助我突破境界的时候,更加的精准和高效。”
“但他临死前,同样给我出了一道难题,因为这套功法是残缺不全的,他有一支同样奇怪的族人,可能掌握了下半部的功法,可能流落在你们扶桑的某个角落。”
“他教我功法的目的,并没有其他,只是想让我帮他找人,找到他失散的族人,也找到那另一半同样残缺的功法。”
“我这人目光短浅,受不得别人的好处。”
“别人给我点滴之恩,我都会涌泉相报,何况是这天大的好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