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科长，章科长，我没说谎……我那个朋友是之前在我们村插队的知青，他家就是凤城的。”
    凤城也属于黑省，但在黑省的最东边，东临大海，北靠神州山。
    在秦家村插队的知青，确实有几个从凤城来的，可秦守和他们不熟。
    但这不重要，熟不熟的，谁还会去特意查？
    “他家里有打渔船，把海水放到鱼舱里，再把鱼放进去，然后从神州江入海口一路西上，用不了几天就能到咱们县境内，路上会死一些，但只要量大，剩下那些活的也能有不少。”
    秦守信口胡扯，那俩科长听得一愣一愣的。
    这个办法……可行。
    但成本太高了，他们花的虽然不是自己的钱，但价格太高，他们也不敢买。
    白斌立马就问了一下价格。
    “小秦同志，你说的那些鱼，打算多少钱一斤卖给我们啊？”
    章程一不等秦守说价格，急忙给他打了个预防针。
    “小秦同志，我们虽然是花公家钱，但价格太高的话……影响也不好。”
    “价格……”
    秦守心里也没有个准价，这年头物价低，他要是狮子大开口，这生意也就别做了。
    “两位领导，这价格我真的不好说，这么远送过来，成本肯定不低……要不你们两个说一下你们的底价，我看看合适不合适。”
    “要是价格合适，我就给我朋友拍电报，让他快点把鱼送来。要是不合适……我再想办法去河里弄一些，淡水鱼也挺好的。”
    秦守没把话说死，要是他们给价不高，那就去河里钓，钓上来的淡水鱼卖给他们也行。
    至于那些海鱼，放在第二世界里也坏不了。
    白斌和章程一沉默了，他俩也不好给价……
    两个人低头沉思了片刻，白斌先把头抬了起来。
    “小秦同志，我们纺织厂就不要海鱼了，你帮着我们弄点淡水鱼就行，就按照县水产局的收购价收！要是有大鱼……咱们再商量。”
    “没问题，不过白科长你要等几天，我答应了水产局的领导，要给他整一条大鱼，这事得有个先来后到。”
    白斌眉头微微一皱。
    先来后到？为什么他不能插个队？
    不过转念一想，他就释然了。
    秦守靠着卖鱼赚钱，自然要和水产局打好关系。
    纺织厂和他的利益关系……真的不大。
    可厂长下令了，只给了他一个周的时间。
    “小秦同志，我们纺织厂也着急用……三天行不行？只要三天内，你给我送一条大鱼过来，我让你进厂，给你一个正式工的名额。”
    秦守苦笑着摇了摇头，刚要开口，章程一就替他把话说了。
    “老白，你们工厂正式工一年能赚多少钱？”
    白斌愣了一下，也苦笑了起来。
    纺织厂的工作，那是铁饭碗，多少人挤破头都想进来。
    可对于眼前这个小伙子来说，还真的没啥吸引力。
    不过他总有什么亲戚吧？
    “小秦，你不来不要紧啊……你可以让你家里人来上班，亲戚总归有吧？”
    “实在不行……你卖出去！”
    白斌是真的急了，买卖工作名额这种事，他都摆到明面上说了。
    而且还能看出另外一点来，他和章程一的关系真的不错，没避着他。
    他的话给秦守提了个醒。
    纺织厂不想花很多钱买海鱼，但可以换啊！
    价格要高点，换几个工作名额，然后卖出去。
    操作有风险，但回报也高啊。
    “老白，有些话别乱说，买卖工作，是犯错误的。”
    章程一瞪了白斌一眼。
    白斌无所谓的摆了摆手。
    “老章，咱俩啥关系！你还能把我卖了？我们纺织厂效益一般，和你们物质局没办法比。”
    “账上的钱基本上都是丁是丁卯是卯，要是花太多买东西，会耽误其他事。”
    “我们正好有新的招工计划，拿出几个来，换取点物资怎么了？”
    “你呀……也就当着我说这些，换个人早就举报你去了。”
    秦守这会心里也做了决定，直接开口说了一下大黄鱼的事。
    “白科长，有一种海鱼叫大黄鱼，刺少味美，而且还很难捕捞……”
    秦守有点心虚，这个时代，海里的黄花鱼数量还是不少的，虽然半米多长的不多见，但也能捞的到。
    不过这俩人不是海边的，他们不知道这些，秦守说啥，他们就听啥。
    “我朋友能捞到半米长的，这玩意在古代只有皇亲贵族才能吃的。”
    秦守说皇亲贵族的时候，扫了一眼白斌和章程一的表情。
    看他俩表情没什么变化，心里松了一口气。
    那场动乱刚刚结束，但余威尚在，他可不想给自己惹麻烦。
    “你要是要，我让我朋友送过来，速度快的话，三天就能到。”
    “活的？”
    “保证活蹦乱跳！”
    “行，三块一斤我要了！”
    白斌下了个狠心，给了一个他以为的天价。
    秦守差点没忍住跳起来。
    三块钱？废了半天劲就给三块钱一斤？
    “白科长，我看要不算了吧……都不够油钱啊。”
    “那条鱼百多斤，卖给你也就300块钱，都不够买柴油的。”
    “三块还少？”
    白斌有点肉疼了。
    “白科长，我也不绕弯子了，少于15块钱，我没办法操作。”
    “你抢劫呢！”
    “半米大，不是你卖给钢厂的那种！”
    “对啊，那种鱼半米长的，我也不敢要这么贵啊！找条河运气好点，几天就能钓上来，也不用赶几天路送过来。”
    “白科长，物以稀为贵，我总不能倒贴钱吧？”
    “那我不要了……”
    “白科长，300块钱现金，外加十个正式工的名额。”
    秦守没狮子大开口。
    纺织厂正式工的名额，最多能卖三百块。
    要是想快点出手的话，价格就定二百左右。
    算下来，他还少要了呢。
    白斌眼睛猛地一瞪，差点就要拍桌子。
    “十个名额！你怎么不要一百个！”
    “小同志，你这思想很危险啊，不能光想着占公家便宜……”
    “一个名额，300现金！”
    “我不占便宜，你也不能占我便宜啊！”
    秦守一点都不怂，做生意就是这样，你来我往，谈得拢就做，谈不拢就不做。
    他现在也不着急把那些海鱼卖掉，只是想借着和他们合作的机会，把风声放出去。
    他亲手手里，能搞得到海鱼！
    有了名声，县里的其他单位，还有市里的……他们自然会找上门来。
    这年头，有钱的人不太好找，有钱的单位一抓一大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