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善战莫过于广西兵
作者:千户陈公   东晋,我来了!最新章节     
    第二天一早,陈望命人召集了重要将领前来中军大帐议事。
    他宣布,由于首战伤亡达四千余人,正值隆冬,滴水成冰,折胶堕指,军兵无法手持兵刃边爬云梯,暂停攻城。
    攻城各部把各自营帐向后退两里,休养生息,治疗伤兵,做好夜间防御,下次攻城时间等通知。
    陈牛、到彦之部依旧紧盯西边华阴方向增援的羌秦军,形成对潼关的全面合围。
    随着后军王仲德部押运的粮草源源不断送来,兖州军大营一片欢欣鼓舞,军人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有吃有喝有温暖就足够了。
    陈望闲暇时带着文武官员视察各营,观看操练,慰问伤病员。
    时不时观看从建康发来的密报。
    那位傻子皇帝虽然口不能言,不知饥饱冷暖,但对传国玉玺却有着异乎寻常的迷恋,每天都把传国玉玺用绶带绑在身上,连睡觉都搂在怀里。
    出自琅琊王氏年逾六旬的司徒王谧连哄带骗加吓唬,亲手从司马德宗身上解下传国玉玺,率领着文武百官捧着玉玺乘船来到姑熟,向桓玄劝进。
    桓玄带着文武百官来到建康,正式入驻宫城,当他第一次来到太极殿走上工作岗位时,由于身材肥胖,体重超标,竟然把龙榻坐塌了。
    这一下满朝文武都傻了眼,这个兆头可是太不吉利了。
    正当桓玄从地上爬起,又羞又恼,待要发作时,一个人从班列中走出,躬身向上施礼道:“这是因为陛下圣德深厚,连大地都不能承载。”
    桓玄定睛一看,正是自己的姐夫,出自陈郡殷氏的殷仲文,龙颜大悦。
    陈望看到这里,不禁哈哈大笑,这马屁拍得......
    简直是千古奇观,酸爽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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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光飞逝,转眼过了元日节(公元404年),来到了二月份。
    陈望得知远在京口的刘裕已经秘密起事,突袭京口府衙杀掉徐州刺史桓修。
    与此同时,刘毅、孟昶等人也潜入了广陵郡衙杀死了青州刺史(侨置)桓弘。
    之后,正式公开发布了《讨桓玄檄》,昭告天下有识之士在广陵公号召下群起讨逆,打响了讨伐桓楚政权的第一枪。
    由于这个檄文署名是德高望重、功勋累累的颍川陈氏第三代广陵公陈望,得到了江东父老、士绅的一致拥护,许多人自带兵器以及奴仆纷纷加入了讨逆队伍。
    刘裕、刘毅、何无忌等人腰杆子也硬了,一千多人的队伍从京口出发,向西边二百多里外的建康进发了。
    陈望对刘裕赞赏不已,果然是个敢想敢干,一言九鼎的汉子,只是兵力有些过于单薄。
    二月十一,过午。
    陈望正在睡午觉,朦胧中听到有人在呼唤自己,“车骑将军,车骑将军,醒醒。”
    朦胧中,他睁开惺忪的双眼,一张黝黑的圆脸映入了眼帘,陈望一时没认出来,揉了揉眼睛,仔细辨认,是花弧!
    他大叫一声从床榻中弹起,抓着花弧的胳膊,上下打量着他,喊道:“哎呀,花弧,你回来了?满脸胡子茬我都不敢认了!”
    “末将已经将庾将军请来了,特来复命!”说着,花弧跪倒在地,将手里的半块儿团花玉佩双手奉上。
    陈望站起身来,接过玉佩,一边挂在腰上,一边欣喜地问道:“来了多少人马?”
    “禀车骑将军,来了五百步兵。”
    “哦?这么少?”
    “庾老将军说军情如火,去多了路上太过显眼不说,行军速度还会减慢,于是挑选麾下最为精锐之士前来。”
    “啊……走,我们前帐说话,庾老将军来了吗?”说着,陈望兴奋地拉着花弧手腕,向前帐走去。
    花弧边走边回道:“庾老将军年事已高,不能前来了,是庾攸之将军带队前来的。”
    “哦。”陈望略感失望,已经有三十年未见庾希了,他还真是有些想念,接着问道:“庾攸之什么时候到?”
    “再有一个多时辰吧,末将先行回来禀报。”
    说话间,二人来到大帐中,陈望亲自给花弧倒上茶水,然后吩咐骁骑营亲兵道:“速速备好军中最好饭菜,为庾将军接风。”
    然后又命另外一名骁骑营亲兵道:“召集全体将军来大帐。”
    两名骁骑营亲兵领命去了。
    陈望看着满脸风尘仆仆,眼窝深陷,脸颊瘦削的花弧,心痛地道:“花弧,你辛苦了,南方路不好吧。”
    花弧眼圈一红,放下茶盏,躬身施礼道:“比起车骑将军,比起潼关下的弟兄们,末将这点儿辛苦算啥?”
    陈望感慨不已,此去一路跋山涉水,行程数千里,叹息道:“攻下潼关,记你首功,花弧,你下去好好歇息。”
    “是,车骑将军。”花弧躬身施礼,把茶盏中水喝完,向大帐外走去。
    刚到帐门口,遇到陈午、裴堪、崔达三人,见花弧回来,赶忙互相见礼问候。
    不多时,蒯恩、向弥、到彦之、王仲德、沈田子、陈午、陈牛、费如,徐顺,申丰,韩财等众将也进了大帐。
    陈望穿戴好甲胄,吩咐道:“走,随我一起去迎接‘神威军’!”
    众文武官员都知道两个月围而不打就是等神威军,听说他们到了,大家无不笑逐颜开,喜不自胜,说笑着随着陈望出了大帐。
    日头偏西,余晖映照在崤函古道上,把光秃秃的群山染上了一片橘黄色。
    一队数量不多的人马列队从古道中快步走来,为首十余骑者后面全是黑衣步行者。
    离兖州军大营还有一箭地时,两名跟随花弧一起去的骁骑营亲兵和一名身着黑色披风的人纵马向前奔来。
    三人来到陈望约有十几步的距离,从马上跳下,一起躬身施礼道:“拜见车骑将军!”
    陈望从马上跳下,快步走上前将他们一一搀扶起来,温言道:“辛苦了,诸位。”
    一名骁骑营亲兵介绍道:“这位就是神威军统帅庾攸之将军。”
    陈望定睛打量庾攸之,见他虎背熊腰,面色黝黑,鼻直口方,颌下络腮浓髯,有着过目不忘的他瞬间回忆起了三十年前京口那所民居里的孩童,是他,没错儿。
    当年的庾攸之才八岁,满身灰烬和血污,被血腥的杀戮吓得浑身颤抖,像只落难无家可归的小流浪猫。
    “攸之,感谢你不远万里前来助阵啊。”陈望心中感动不已,他果然一诺千金。
    庾攸之眼含热泪,看着陈望,激动地说不出话来,良久,嗫喏道:“广、广陵公,我终于见到您了……父亲说如果不攻下潼关,别回去见他。”
    “始彦叔父还好吧,可想煞我了。”
    “家父已年过七旬,恐不适长途跋涉,耽误广陵公潼关战事,所以并未前来,命小弟率部日夜兼程前来助战。”
    “甚好,甚好,攸之,一路辛苦,快里面请。”
    说罢,陈望转身向庾攸之介绍身后众将。
    众人一一见礼,但见庾攸之披风内的甲胄呈深褐色,油光锃亮,并不似金属甲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