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到了周岁宴,玉姚抱着儿子欣赏歌舞,小家伙小小年纪色眯眯,大概是男儿本色,盯着人家舞台上的姑娘就不放。
眼珠子都不会转了,手舞足蹈的还会拍手鼓掌,卡着个红彤彤绣着大写福的圆帽,到高潮部分的时候口水小柱子般往下滑。
玉姚非常嫌弃,相当没眼看。
“小殿下真是太可爱了,跟皇后娘娘长得可真像呀,将来一定是个美男子”。
“当然了,也很像皇上,定然是个文武全才,也不知道等会儿抓周的时候会抓到什么呢~”。
“说起来,今儿的会场布置都是贤妃娘娘手把手精心布局,说是还用了许多大家伙儿不常见的新奇元素呢”。
“像台几上摆放的瓶饰,那玩意儿叫候面小龙兰,真是可爱极了,我听都没听过”。
“还有烛火旁吊珠上的点缀,那啊,说是飞鸭兰……瞧那精致的……”。
安静的大殿出了这么一道声音,沉浸在各自世界的众人纷纷瞅过去。
见是淳贵人也就都不说话了,这位在后宫的存在感并不强,估摸着是想要巴结皇后娘娘。
华妃不咸不淡的抚了下发髻,“淳贵人这小嘴真是甜啊”。
齐贵妃看谁都喜欢嘟囔两句的,反正就是嘴贱那种,又菜又爱玩改不掉的,“就是哦~显得我们笨嘴拙舌的,平日里也不见这么会说啊~”。
淳贵人抿抿唇,接上话,“……嫔妾是个嘴巴闲不住的,平日里大家也不常见着,今儿这样好的日子,嫔妾也就没憋住了”。
“嗯……让两位姐姐见笑了”。
齐贵妃哼了一声别开头,“谁稀得见笑你啊~”。
淳贵人面容扭曲一瞬,却是不敢回嘴,如今皇上不进后宫,这位有儿子的就显得比她们尊贵。
……
宴会过半,圆圆滚滚的毛毛被放在毯子中央,小孩似乎懵了懵,左看右看到处看,上看下也看,最后被熟悉的东西抓住目光,咧开嘴张牙舞爪朝着那堆爬去。
扒拉老半天抱着个玉玺摇摇晃晃起身,抬头扫了扫周围,瞧见了上头的阿玛额娘,小短腿歪歪扭扭很努力朝玉姚两人蛇步走去。
嘴里不停喊着,“……阿玛……额娘……”。
“额娘……阿玛,阿玛……”。
“要这个……好看”。
……
周围人:……
当然好看,它不止好看,还管用呢。
淳贵人眼珠子一转,分分钟爬起来抢镜头,“咦!那红毯子中央绣的是什么?”。
注意力都在人一家三口身上的宗亲后妃们:……
不禁埋怨:这又怎么了!
顺势一看,认识的都无语了,比如十爷,嘟着胖嘴小声哔哔,“大惊小怪,这不就是那植株叶片吗”。
“皇兄后宫这些妃子,真是没见过世面”。
十福晋:……
你懂个毛球!
“给我闭嘴,少说些,嘴痒痒就多吃点!”。
十爷立马闭麦,缩着脖子扭了扭,嘿嘿笑着。
看得边上一圈人相当无语,这位也是挺好玩的,前十年怕老爹,后十年怕老婆,皇帝登基后怕皇兄。
也是没谁了。
欣贵人到是很直肠子的多嘴了一句,“哦,这呀,我知道,夹竹桃叶片”。
淳贵人歪着头,天真浪漫的问,“啊?夹竹桃?是能吃的吗?”。
时间过去良久,齐贵妃已经记不得自己动过用它来害人的念头,却是很深刻的记着这玩意儿有害。
大脑一个宕机,脱口而出,“这东西有毒的,不能吃,绣成样式在上头还不错”。
贤妃宜修看似默默的说道,“哦?有毒?本宫颇通药理,但还真不知道”。
齐贵妃一听后宫百事通都不懂,马上嘚瑟起来,“嗐,也不是什么你都能清楚明白的呀,这东西全株带毒,从根到叶片到花蕊都不能碰”。
“哦对了!尤其孕妇不能……动来着!”,突然的卡顿是怎么回事呢?
是当初的某个小小算计陡然浮出水面,臭显摆的齐贵妃明显心虚了起来,声音都小了几个度。
宜修抿唇轻笑,“如此啊,本宫也是心血来潮,想着小殿下周岁弄些新鲜东西叫好生热闹热闹,见呈上来的图册有这东西便用了”。
华妃深深觉得宜修从来不憋好屁,没一句话是白费的,脑子稍稍一转。
“未曾想齐贵妃如此博学多才,大家都不懂的,你懂?”。
“安嫔也懂啊,是她告诉我的!”,像是为了躲避什么,齐贵妃不过脑的赶紧驳回。
一句话……掀起千层浪。
一个两个成精的马上来劲儿了,宜修掩唇饮酒,不动声色瞥了眼被提到的人。
安陵容……呵!
当真以为她是这么好利用的?
竟还敢用弘晖算计她,活得不耐烦了!
之前忙着弘晖过继又正缝前朝安松立功,时机不好,如今都过了那个劲儿。
收拾人,没毛病。
华妃对孩子的事情可是有应激反应的,立刻马上阴谋论起来,“什么时候告诉你的?”。
安陵容进宫后,整个宫里怀过孩子的,可就只有……皇后娘娘了。
若是真的,那可就精彩了。
殿内一瞬安静下来,等着某人回答,齐贵妃也不负众望,眼神胡乱飘来飘去。
“就是……就是在小太子出生前几月啊”。
说着说着就理直气壮起来,因为齐贵妃也想清楚了,她当时只是有坏心,奈何胆量不足,犹豫到最后也没动手啊!
她只要不说的,那不就天知地知她一个人知吗?
如此想着的,齐贵妃挺直了腰,愈发自然而然起来,噼里啪啦记忆力很好的重现了当初夹竹桃下的偶遇。
而沉默了许久的安陵容终于也不再沉默,很是纯洁无害,温声细语的补充着细节。
“……贵妃娘娘记性真好,确实是呢,嫔妾出身偏远,什么稀奇古怪的植物总要多见些,又因幼时候误食其果受难”。
“当时您正巧站在夹竹桃树下,那样大一棵树,嫔当也是没忍住好心提醒了一句,况且那会儿时缝皇后娘娘有孕在身,咱们都是要去中宫请安的,自是少沾染才好”。
她想得很完美,齐贵妃说破天也没证据,就是反应过来什么又如何,包括别人就更是如此了,而且她就是随口一提,好心坏心谁说得准呢?
如今弟弟安松步步高升,自己好歹也是嫔位。
人都说七年之痒,纵使那两人再恩爱,她是从来没放弃过,就等着日子长了,总有成功的一日。
她的未来……还很漫长。
猴精大臣:……
没听到没听到,看天看地不看人。
猴精宗室:……
放肆放肆!那可是皇兄的独苗苗!
猴精大部分:……
果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