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小部分的夏冬春不在频道的来了句。
“呀,那可是不能让温宜碰到,我回去也见识见识,好教温宜远离着些”。
欣贵人也是有小孩的,只是当下屁不敢放一个,低垂着头摸指甲。
其他人小幅度往上瞟去,个别细心的自然瞅见了皇上眼底的冷意。
齐刷刷觉得后宫有人要凉凉。
玉姚抱着孩子,小心翼翼摸着她的爪爪,出声打破了现场凝固气氛。
“皇上,毛毛纵然喜欢,可这东西也是不能随意拿出来玩的呀”。
胤禛敛去面上的表情,转瞬回温,拍拍大的拍拍小的,“嗯,皇后说得对,朕已经叫人雕刻了缩小版的”。
苏培盛贴心的跟着补充,“娘娘有所不知,皇上半年前就叮嘱人造了,如今想来也是差不离,再过个三五日的也能好了,小殿下觉着好看,左右也是不费工夫的”。
上边两大巨头表态,下首自然有样学样,装聋作哑的华妃都学会了。
话题这么一扯二扯的就扯到了孩子身上,殿内就活跃了起来,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大家都是粉饰太平的高手。
有孩子没孩子的也乐意听听,到底小孩子是最纯洁无瑕的艺术,谁又会真的不喜欢呢。
起码不哭不闹的时候……
听着大多都是女人的声音,玉姚有些累了,把孩子丢给身旁的男人,自己到了杯小酒细细品尝,顺便耳听六路眼观八方。
生活……是需要人增添色彩的。
视线就这么飘飘荡荡的落在了安陵容身上,要说这一年来后宫唯一的一点小水花,大概就是这位晋嫔的消息了。
前朝安松送上水泥配方,利国利民已经大力推行,连带着惠及后宫的安贵人,只是有一点比较尴尬的是,皇上没有给封号,放眼望去整个后宫,只有她没有封号。
玉姚提过一嘴,皇上说无妨,她也就没啥好说了。
……
三日后。
就在后宫众人开始坐不住跑齐贵妃宫中打探具体消息的时候。
前朝突然来了道旨:安松欺君罔上,问斩,其余族人发配宁古塔,永不回京。
同一时间,安嫔打入冷宫赐死。
只能说安陵容还是太过自信,加之后宫久不见血雨腥风,让她难免放平了几分心态。
尤其宜修搞死这么多孩子毛事没有,她就觉得自己更是干净得不要不要。
却没想到,人的偏爱本就不讲道理,人与人的参差就来自那一丁半点的与众不同。
想要动人家老婆儿子,哪怕没有证据,在胤禛看来,她也是一定要死的。
至于安松的水泥配方也的的确确并非出自安松偶然研发,乃偷盗他人,这一点怡亲王早有所言。
这样大的功劳该是会严格审查的,只是胤禛本也不在意,管你来自哪里,反正用之于民,上交国库就行。
如今想整你,可不就是现成把柄了么。
尽管查来查去发现是安陵容给的,但他说来处不明就是来处不明。
于是乎……名留青史的那位水泥配方人,便被刻画成了无名人士者,后续改编唤做云游居士。
~
封嫔后迁移启祥宫的安陵容,正面无表情坐在正厅,垂放双膝上的指尖偶尔还能触到阳光。
只听她略微沙哑的声音道:“本宫要见皇上”。
歪屁股苏培盛搭理她个毛球,“小主为难奴才了不是,这皇上便是平日里您也见不着的,更何况现在呢?”。
挥一挥手,无情转身,吩咐,“带走!”。
安陵容乖乖巧巧起身,一言不发跟着出了门,却是在众人以为她认命放松片刻的时候骤然转身,瞄准空隙便朝着……坤宁宫跑去。
事到如今她也没法儿再自欺欺人,告诉自己在皇上那儿她是特殊的存在。
她不会去找皇上,抱着答案找答案,无非就是自取其辱。
她不怕死,指不定死了还能回到现代,只是要她就这样离开,悄无声息的,她实在不甘。
有些问题,如何也要问问清楚明白。
苏培盛脸一黑,“还不快追!”。
“哎哟~都傻傻愣着做什么哟~”。
“是!”,一行人反应过来框框就是跑。
要说人的潜力真无穷,尤其快嘎的时候,爆发力超乎常人。
横跨大半个宫廷,就真给她摸到了地儿。
也是运气好了,彼时坤宁宫门户大开,换了平日里,她恐怕正门都拍不响。
玉姚在后花园荡着秋千,听了消息眼皮子依旧盖着,“……让她进来”。
安陵容一路被带到一处人间仙境,这是毫不夸张的说法。
坤宁宫后花园是超脱现象级的飘渺感,亭台楼阁廊轩都是标配,假山流水鲤鱼漫游,蝴蝶飞舞中散发出的,是自由的味道……
“虞姐姐这里,别有洞天,仿若世外桃源,真叫陵容……很是羡慕”。
玉姚摇摇晃晃的点着脚,时不时朝嘴里塞两颗干果,等着下文。
真到了这一刻,安陵容却是异常平静,自顾自寻了处地儿坐着,甚至都有心情喝小圆上的茶,姿态悠闲得跟来找老熟人串门子似的。
只是这么喝着喝着的,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袋又一袋藏好的苦杏仁,一粒粒的……吃下去。
“甄玉姚,你可知道,我其实从来没想同你为敌,甚至没想过对你下死手,我也是真的想要把你,当做好姐妹的”。
“一开始我只是想踩着你往上爬,借着姐妹之情让皇上能记住我,再凭着这一丝不同坐上高位”。
“后来……皇上也确实对我有了几分印象……可人是有欲望的,有感知的,只是记住,那又怎么够呢”。
“久而久之,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就着想与你并肩,甚至越过你,与他并肩”。
玉姚擦着嘴角,纠正,“并非久而久之,是一开始,一开始你就想凌驾于众人之上,安陵容,你的野心都快蔓延二里地了,估计是不照镜子,才叫你没发现”。
安陵容愣了好一会儿,人都来了,玉姚也不介意多说两句:
“只不过可能中途出了意外,你对皇上动了真心,如此一来,想要位份的计划便多了一项附带,便是帝王独一无二的宠爱,更甚至是,唯一的爱”。
安陵容低垂着头,也并未反驳,过了许久才再次开口,声音轻轻的叫人听不真切。
“是啊~”。
动心便生乱智,如何能叫人再平心静气。
当初撺掇宜修跟齐贵妃,不就是没忍住么。
“可是姐姐~我是真的难受,他那样待你,让我难受,宫里的夜本就很冷,每一秒怎么熬过来的,我都不敢想”。
“就是这样的情况下,我还要受着千万蚂蚁钻心之痛,姐姐你知道吗?每每低头的时候,我好像都能瞧见被虫子啃食掉的心,千疮百孔……”。
“姐姐~你什么都有,我就常常想着,为什么会有人什么都有?无上的美貌,良好的家世……帝王专宠”。
“你怎么可以这般幸运?他身为一代帝王,又怎么可以如此毫无顾忌爱一个女人?”。
“姐姐~我实在是,心绪难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