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曾凡的记忆里，这不是三个人第一次在一起过年了，他们已经过了好几个春节。
    不过，多出来的十年记忆里发生的许多事情，尽管许多细节都历历在目，对他来说仍然有些疏离，仿佛梦幻般不真实。
    有了早上的怪梦，他也怀疑起当前的场景了。
    有没有可能，眼前的一切仍然是在梦里呢？
    两个女人在一起如此和睦，他这齐人之福也太美了吧，以前从来没做过这样的美梦。
    早饭过后回到客厅里，想起怪梦中的情景，曾凡忍不住跟她们两个说了一遍，然后问道：“不要孩子是我任性的决定，你们真的也这么想吗？”
    “选择你就要接受你的一切，对我来说有没有孩子无所谓，还少了生育的痛苦和许多麻烦，看看我妈妈的遭遇，辛辛苦苦一个人把我拉扯大，牺牲了那么多年的幸福，我都替她不值得！”姚玉的思路很清奇，她反抗姚亚楠的控制，又很同情老妈，也怕走上她的老路。
    “人之所以为人，就是能抗拒生命本能的冲动，不是每个人都渴望延续自己的基因，我们能为社会做出的贡献，也不是只有生孩子这一种方式！”王小雨同样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从两个人的回答里，曾凡知道她们还是受到了自己的影响，如果是正常的婚姻里，她们应该都会有自己的孩子吧。
    想到这里，曾凡的内心也有一种愧疚之情，他希望眼前只是一个梦而已。
    “凡哥，你做那样的梦，是不是因为现在你又想要孩子了？”姚玉奇怪的问道。
    “那个梦太过真实，真实的我怀疑不是梦，我甚至感觉现实世界反而像在做梦，感觉特别不真实！感觉特别对不起你们！”曾凡很感慨的说道。
    “你在梦里不能动，还不能看，还不如我们最早那个游戏舱的体验呢，能有什么样的真实感受？”王小雨质疑道。
    “听觉，触觉，嗅觉，还有更玄妙的感觉，都特别真实，最主要的就是时间，感觉一分一秒的过，几天时间不能睡觉，还不能动，那种感觉，实在太难熬了！”曾凡现在回忆起来仍然很后怕。
    “你在梦里过了几天，实际上只睡了几个小时，梦里的时间被压缩，可能是你的感觉被放大了！我们的灵境头盔现在人的五官感觉都可以模拟，如果也能让人进入梦中体验灵境世界，那是不是一样也可以让时间被压缩呢？”王小雨马上联想到他们的灵境头盔上面。
    “视觉、听觉、味觉、嗅觉、触觉都有对应的大脑区域和脑波特征，时间是我们后天形成的认知概念，太过于抽象，人脑中确实有控制节律的生物钟，但是不能完全等同于时间，也不能随便干预，让人进入梦境可以通过脑波信号做到，但是在梦境中进行时间控制、压缩时间只是理论上存在可能，那对硬件设备要求非常高，压缩一倍时间，芯片的性能就要提升至少一倍，这还没考虑信号延迟的情况，很难，非常难！”
    谈到技术上的问题，曾凡马上思考到具体的实现方法上，只感觉难度很高，有很多无法解决的障碍。
    “今天过年，你们俩能不能别讨论这些工作上的事情，显得我很多余哎！”被晾在一边，姚玉不满意了。
    “行行行，不讨论这个了，咱们聊你高兴的话题！你那第二本小说什么时候能搬上荧幕呀？”王小雨赶忙哄道。
    “雨姐，你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连续谈崩两家，已经没人联系我了！”提起这事，姚玉很沮丧。
    “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家公司，你那本小说我看过，很适合制作成我们灵境世界的体验剧，说不定比电视剧更受欢迎！”王小雨问道。
    “真的可以吗，那敢情好，听说那种剧投资都很大，人家会看上我这种小作者的作品吗？”姚玉有点不自信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现在才刚刚开始，还没有一部剧真正做出来，成功失败很难说的，制作出来是否受欢迎，跟作者的名气关系不大！”王小雨鼓励道。
    两个女人聊起来，那就没有曾凡什么事儿了，他也有点理解俩女人为什么能和睦相处了，可能是跟他待在一起实在太无聊了。
    他乐得清净，躺在一边继续思考刚才的问题，在梦境体验灵境世界，压缩其中的时间，实现起来确实有难度，可是他在某个梦里曾经体验过这种游戏，那就说明有实现出来的可能，只是他没找到正确的方法。
    曾凡能发明出灵境头盔就是得益于梦中受到的启发，本来他是想开发梦中的那种超级智能，可惜代码没记全，始终没有成功，反而通过他特殊的大脑，解决了之前困扰刘一凡他们几年的问题，于是才有了灵境头盔的出现。
    这种头盔可以通过脑波信号与人实现基本信息交互，感应人的各种动作，传递给人五感信息，实现虚拟世界的超强现实体验。
    其实灵境头盔的技术也并不是十分成熟，对人的脑波信号也有一定要求，不过相比当年的游戏舱，已经巨大的进步，至少十个人里面有两三个人能在里面正常行动，其他的大部分人经过一定时间的训练，也能慢慢做到，只是水平有高有低，每个人上限不同而已。
    至于头盔反馈的五感信号，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清晰感应，同样对人的大脑感应能力有要求，相比接受身体运动信号要求更高，为了增强普通人的体验感，他们不得不在头盔中增加视网膜投影和真实声音进行弥补。
    尽管是不太完美的设备，那也是从零到一的巨大突破，当年一经推出就引发轰动，让他们的灵境世界公司一炮而红。
    从那以后，公司的发展就进入了快车道，一年一个大台阶发展到了现在，已经成了国际国内都有相当知名度和影响力的公司。
    在公司发展壮大的过程中，一心只管技术的曾凡起到的作用其实不大，反而王小雨才是真正的关键人物。
    她在it行业摸爬滚打十几年积累下的人脉展现出威力，公司各部门迅速扩张，每个职位都能找到专业的人才，来了立刻就能发挥作用，让他们在群狼环伺的环境下生存了下来，没有被那些巨头吞并，还一步步成长起来，这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王小雨当然也为此付出了无数时间和汗水，公司发展到现在的规模，即便是没有曾凡，凭借现在的实力也能继续生存下去。
    要是没有了王小雨，那这个公司以后属于谁就说不定了，公司的中高层管理人员曾凡都认不齐全，也就是他经常联系的技术部认识的人才多一点。
    当初创办公司的资金都是曾凡自掏腰包，因为短短一年时间就研发出灵境头盔引发轰动效应，被各大风投抢着投资，他们占据了很大主动权，得以保持了大部分股份在手里。
    即便是几轮融资后，公司成功在香港上市，曾凡手里的股份仍然有百分之四十，王小雨则是凭借原始股份持股百分之十，是第二大股东，再加上员工持股公司代持的百分之十股份，他们牢牢把持公司控制权。
    大多数夫妻创业，都是男人站前台，女人幕后甘当贤内助，他们俩人正好相反，王小雨这个女人抛头露面，曾凡深居简出，成了背后的男人。
    他们一度被各路媒体炒作为夫妻创业的典范，当然也不乏许多人等着看他们的笑话，可惜十年了，公司发展越来越好，两人婚变的消息始终没有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