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给的足,什么都好办。
在老鸨的热情招呼下,易年到了二楼雅间。
房间极大,装修的奢华无比。
里面所有物件儿,无论是摆放还是风格,都透着名家风范。
东西通透,空气比大厅好闻的多。
西边窗外是灯火通明的天字街,东边窗口则是鬼斧神工的龙首山。
老鸨热情的招呼易年入座,一口一个公子夸个不停,这一身粗布麻衣愣说成了别具风格。
易年哪里见过这种场面,赶紧挥手让老鸨退下。
那老鸨躬身而退,一出门又咋呼了起来。
“酒席赶紧给公子上,要最好的酒,最好的菜,还有,赶紧让小翠快着点儿,莫让公子等久了…”
易年在屋里听的直摇头,感觉脑袋都被吵大了一般。
走到东边窗口,看了几眼龙首山。
点了点头,确实有点儿意思。
正看着的时候,敲门声传来。
“公子,酒菜已经备好了。”
“进。”
易年回了句,几个手脚麻利的伙计端着酒菜进屋,摆放完说着慢用,退出了房间。
看着满桌子的菜肴,易年的肚子不争气的叫了声。
一天下来只喝了三碗粥,又赶了半天的路,早就饿了,走到桌前抄起筷子便吃了起来。
反正都花了钱,不吃浪费。
正吃的时候,敲门声再次传来。
“进…”
易年一边嚼着饭菜一边开口。
门开,一股香风飘了进来。
不是送酒菜的伙计,而是方才拦下自己的那名女子。
听那老鸨称呼,叫小翠,一听就是化名。
也正常,这种地方,哪里会有人用真名。
与方才看上去有些不同,应该是刚刚打扮了一番。
小翠进屋瞧见易年正大快朵颐,微微一愣。
如此吃相,在这风月楼中不常见。
想着方才赶着易年离开,心中很是不安。
心是好心,但在他看来却不一定是那么回事。
看着样貌和善但内心阴暗无比的人,小翠见的多了。
花了那么多钱,点不是最漂亮的自己过来,恐怕多半是为了发泄心中那扭曲的欲望。
奈何身不由己,不来,自己的下场只会更惨。
深吸口气,笑容便挂在了脸上,走到桌前拿起酒壶倒满,送到易年嘴边,开口道:
“方才小女子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公子大人大量,切莫怪罪。”
易年伸手接过酒杯放在桌上,没喝。
没了元力,万一喝多了都没法驱散酒意,耽误了正事儿就不好了。
笑了笑,开口道:
“心是好的,哪里会怪罪,姑娘请坐。”
看着易年的礼貌样子,小翠的心思一沉。
果然是个道貌岸然的东西,来这里快活的,哪里会有这般礼貌的。
“谢公子…”
说着话,坐在了易年身边,半片肩膀往易年身上靠去。
易年瞧见,侧身躲过,指了指对面位置,开口道:
“坐那…”
坐的这么近,自己怎么抡的开筷子。
那小翠听话,起身到了对面。
“饿吗?”
易年开口问道。
“嗯?”
“饿了就吃,那边的我没动。”
说着,便不再理那小翠,继续抡开筷子吃了起来。
小翠看着易年的样子又是一愣,莫不是真是来吃饭的?
可想了想,觉得不可能。
那一把金子在正常酒楼后吃一个月了,要吃饭去那里就好。
来风月楼,怎么可能只是为了吃饭。
没动筷,看向易年,开口道:
“公…”
话还没说完,易年立马伸手打断。
“吃饭…”
小翠听着,心又沉的一些。
莫不是吃饱了有力气,再…
吃的正香的易年根本不知道小翠心里想什么,只觉得她有些奇怪,一会儿吸气一会儿叹气,莫不是病了不成?
医者本能出现,吃饭功夫抬头看了小翠几眼。
面色红润,气息平稳,指甲光泽,不像有病的样子。
摇了摇头,继续吃饭。
若是看些来这里该看的地方还好,这光看手和脸,难免让人觉得易年有什么特殊癖好。
所以不看还好,这几眼一看,看的小翠心里更是不安。
这是想好怎么折腾我了,又是看脸又是看手的?
心一横,早来晚来都要来,躲不过去,在这里吓自己更难受。
披肩拉下,领口放低,起身便朝着易年走了过去。
易年想不到这么多,最后一口菜用茶顺下,舒服的往椅子上一躺,瞧见小翠过来,伸手指了指旁边的古筝,开口道:
“会吗?”
嗯?
小翠听着,停下了脚步,点点头,开口道:
“学过几天,没有…”
话还没说完,易年从怀中拿出一锭金子放在桌上,开口道:
“麻烦了…”
小翠瞧见,将金子收起。
别管一会儿如何,钱先到手再说。
与易年行礼,转身走到古筝旁,略微调了下弦,开口道:
“公子想听什么曲儿?”
“都行。”
易年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开口回着。
“那奴家就献丑了。”
小翠回着,手指落在了古筝上面。
独特的音色和韵律响起,清丽婉转,悠扬动听。
易年不太懂音律,但觉得这小翠弹的不错。
闭眼听着,耳朵不停动着。
小翠弹着古筝,眼神却不停往易年身上飘去。
在瞧见易年闭眼倾听,耳朵又时不时动下,心中念头升起。
“难不成是真是来听曲儿的?那…”
易年不知道小翠在想什么,不过来风月楼确实不是听曲儿,而是寻人。
吃饭时候耳力便放开了,一直听着楼上楼下的动静。
大张旗鼓的找人太容易暴露,只能慢慢听。
若是郑少安在风月楼,只要他出声便能寻到他。
可听了一顿饭功夫,只能听见管乐娇喘,根本没听见别的声音。
不过饭不能一直吃,就算肚子受得了也不妥。
来这里只吃饭,傻子都知道有问题。
正好借着听曲儿的理由,继续听着风月楼的动静。
可三曲过罢,依然没听见郑少安的声音。
“公子还听吗?”
小翠的声音传了过来。
易年点了点头。
再一曲听不见,便只能挨个房间打探去了。
小翠瞧见,活动了下手指,婉转声音传了出来。
可曲儿还没听到一半,一股寒意忽然从窗口传了过来。
易年睁眼望去,无奈苦笑挂在了嘴角。
东边窗口,多了张脸。
面若冰霜,没有半点儿神情。
千秋雪…
这小姑奶奶,怎么总喜欢露个头在外面。
这大半夜的,真有些吓人。
千秋雪没管易年怕不怕,在看清房间中的样子后,冷漠眼神一凛,落在了易年身上。
好像在说,这就是你说的出来办事?
不怪千秋雪,屋中的样子确实容易引人误会。
易年靠在椅子闭目养神,旁边一身清凉的女子弹着小曲儿,怎么看也不像来办正事儿的。
瞧见千秋雪的眼神变化,易年做了个噤声手势,轻轻摇了摇头。
自己做什么没必要与千秋雪解释,哪怕真的是在这里喝酒听曲。
之所以不让千秋雪出声,是因为终于听见了自己想听的声音。
朝着楼下指了指,起身便向外走去。
千秋雪虽然不知道易年来办什么事,但瞧见他忽然认真起来的神情,下意识的选择了听话,点了点头,从窗口消失。
这边易年刚走到门口,小翠停了手,开口道:
“公子这是要去哪?”
易年听着,回头看了眼小翠,从怀中取出两张银票,手指一弹,飘到了小翠身前。
“今夜就当没见过我。”
说着,推门而出。
还没等小翠反应过来,易年退了回来,又扔过去两张银票,开口道:
“够赎身的话就离开这里,不过怎么选看你…”
话说完,人又出了门。
这回没回来。
此时已是黎明将近,楼里的热闹消失,只有各个房间传来的鼾声。
楼里人少的很。
在风月楼里七拐八拐,到了后院柴房。
瞧见柴房门口有人守着,心道:
“就是这儿了…”
柴房这种地方,有人守着才有问题。
这二人都是凡间武者,从那轻盈的脚步能看得出来。
稍微听了听,确定周围没人以后,一个箭步冲了过去。
在二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两记手刀将人打晕。
没有修为,不过光凭速度与力量,收拾他们还是很轻松的。
一手一个,将二人拖进柴房,身后响起了脚步声。
回头看去,千秋雪走了进来。
看向易年,开口道:
“怎么不继续听了?”
易年听着,笑了下,也没解释,开始打量起了柴房。
柴房不大,一览无遗。
挠了挠头,开始伸手敲着墙壁地板。
在敲到地上的时候,声音听起来有些不一样。
将地上的杂物移开,露出了两个粗如儿臂的铜环。
一手一个,用力一拉,一扇完全由精铁打造的铁门被拉了起来,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凉风从里面吹来,没有什么异味儿。
里面的空间应该很大。
转头看向千秋雪,开口道:
“你在这儿守着,我下去看看,一会儿就回来。”
说着,将铁门一撑,便要抬腿跳下去。
“我也去…”
千秋雪回着,到了洞口前。
估计是不相信易年的一会儿了。
“里面情况不明,我先去探探…唉…等等”
千秋雪没等易年说完,已经纵身跳了下去,冰冷声音从下面传了上来。
“现在我比你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