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诺妍发现了，眼神也越来越恼火。
    “咳咳。“程方有些不好意思，假装把目光挪到其他地方，然后就从柜子里找出一条浴巾来丢给她。
    王诺妍接过来往身上一披，虽然盖不住全部走的地方，但也凑合吧，她便坐到了床上，似乎也并没有觉得在程方面前露了这么多是件多么丢脸的事儿，反正从她脸上是一丁点都看不出来的，王诺妍表现得很成熟，“衣服，鞋子，还有包，都在床下呢，帮我拿出来。”
    “自己拿。”
    “腰疼，动不了！”
    “……得得得。”
    柳姐安安静静的从床底下露出一只小手给东西全部塞了出来，然后露出憋红了的脸蛋：“我，我也卡住了”
    早知道，柳姐的身材不得不说，那是比诺妍都要好上不少的啊，诺妍出来都够呛了，更别说柳姐了。
    又是一番下力。
    累的程方满头大汗了，才把柳姐也从床底下拉了出来。
    包。
    长裙。
    毛衣。
    高跟鞋。
    累得不行的程方还吃力地弯着腰趴在床下，一样儿样儿给她拿了起来，翻手扔到了床上，这才起身。
    “行了。”
    “……嗯。”
    “就嗯啊？不谢我？”
    “我谢的着你吗？”
    “得嘞，算我倒霉，遇见你们两个祖宗了。”
    程方也往床上一坐，揉着自己酸痛的腰和肩膀，自己揉了半天他也累啊，刚刚拉王诺妍出来就费了程方九牛二虎之力，在加上后边柳姐那个不是很瘦的体重和床下卡主的力度，程方方才差点把腰给闪了，这会儿一动腰，都有嘎巴嘎巴的声响，浑身上下都不得劲儿。
    王诺妍此刻却看都不看他一眼，紧了紧身上的浴巾，两条被地板磨的已经稀里糊涂的丝袜，裹住的大腿却是没办法盖住的，她似乎也不在意，反而还在程方面前翘起了二郎腿，
    朝程方看了一眸子。
    柳姐也看向了他。
    程方瞅瞅她，“干嘛？”
    柳姐轻轻道：“给我找一身衣服！”
    “不是说了我没有么，柜子里就王诺妍的衣服，你又不是没看见，她说不给穿，小孩子似的，嗯，我睡衣你倒是能穿。”程方道。
    柳姐硬声道：“你让我穿着睡衣走？”
    “反正我没衣服了。”程方摊摊手，“你怎么走跟我也没关系，我困了，你和诺妍扯吧，我再睡一会儿，你们爱去哪儿去哪儿吧。”说完，程方就特别赖皮的往床上一躺，将床单上那些王诺妍的衣服和包都扒拉到了一边，可刚躺下没几秒钟，脚上就被人踢了一下，程方气得从床上坐起来，“你踢我干嘛！”
    王诺妍面无表情道：“你起来。”
    “呵呵，不起。”程方又躺下了，结果下一刻就再次被王诺妍踹了一脚，“你干嘛？”
    王诺妍突然命令道：“我去洗澡，你把衣服给我洗了！”
    程方差点骂出声，诶，瞪眼道：“我凭什么给你洗衣服？”
    “我不会！”王诺妍声音还有一点理所当然道。
    程方才不信她没洗过衣服，“我说你用我用上瘾了啊？昨晚上我就伺候了你半天，你还没完了？你吐了我一身，我还没让你给我洗衣服呢，你倒是真不拿我当外人。”
    王诺妍比他还横，“我腰扭了！洗不了衣服！”
    “我腰还抻了呢！”程方往那里一趟，根本不搭理她了。
    过了一会儿，王诺妍也没言声，程方悄悄看了一眼，就见到王诺妍捂着腰吃痛地往外走，好像还真的扭了腰，那被扯了好些扣子的黑丝袜下面，王诺妍一颤一颤地出去了。
    程方看得心头一软，瞅了瞅床上那些脏了的衣服，他一拍额头，对着王诺妍背影突然道：“就这两件衣服是吧？”
    王诺妍一回头，黑着脸道：“还有内衣。”
    程方：“……”呵呵，你特码是真不跟我客气啊你！
    早晨。
    八点多了。
    东屋门哐当一关，发出很大一声响动。
    程方看了眼王诺妍跟浴室消失的背影，就只能很苦逼地往院子里一蹲，手里抱着王诺妍的毛衣和长裙，往地上的木盆里一扔，叹了口气，抓来了洗衣服往里面一撒，看看两件衣服也不捎色，便拿水给泡上了，然后就觉得自己真是闲的没事儿干了，好端端的答应给王诺妍的洗什么衣服啊，这不是闲练嘛，有那个工夫哥们儿睡个回笼觉好不好啊？
    可都答应了。
    能怎么办？洗呗！
    程方很后悔刚刚的心软，但现在也没辙了，泡了一会儿就低手埋进水里，把洗涤灵的沫子揉了出来，然后就开始给王诺妍洗上了毛衣。
    一件……
    两件……
    三件……
    她的衣服都洗好了。
    程方干脆又把自己昨晚被她吐上了的衣服给洗了，再又把王诺妍的高跟鞋擦干净，这才收摊儿。
    唉。
    终于完事儿了。
    程方起身就要回去。
    可这时候，浴室门忽然开了一下。
    “程方！”王诺妍从里面叫他了，还挺凶。
    “啊？”程方也没什么好气地回了一句，“干嘛啊？”
    “衣服洗完了吗？”王诺妍道。
    程方不耐烦道：“洗完了，下午就干了！”
    王诺妍理所当然地嗯了一声，忽然间开了的东门缝里伸出一只手来，呼哧一下，竟然从里面扔出了一件里边穿的衣服，落在了地上。
    程方一愕，“干嘛？”
    “洗一下。”王诺妍道。
    程方无语道：“你还真让我洗啊？”他本以为王诺妍方才就是说一说呢，谁想她真扔出来了！
    “还有。”手又一伸，又是衣物也飞了出来，紧接着是一条破了的黑丝袜，柳姐的也在一起，被“都洗一下。”
    程方瞪眼，“丝袜还怎么洗？都破成这样儿了！”
    “丝袜扔了，其他的洗。”王诺妍说完，碰的一声就关上了门，好像再跟一个保姆说话似的。
    程方差点一脚踹过去，真服了她了，这什么人啊，让给她洗衣服还气哼哼的，昨天就欠把你给带回家来，干脆丢ktv里边的。
    骗这些天的，给我填多少事儿啊你，简直别提了，这个婆娘，早晚收拾服帖了你。程方心里一边儿骂，一边儿走上去一低头，将王诺妍扔在院子地上的丝袜捡起来，一把扔到在旁边的垃圾桶，然后拾起她的内衣和内裤，不情不愿地坐回了刚刚的地方，将她的内衣泡进了水里。
    洗吧。
    这王诺妍啊！
    程方就在吭哧吭哧地继续洗，末了文胸后面的钢丝儿还刮了他一下手，一见流血了，他赶紧含住吸了吸。
    瞧这闹的！
    真是的，容易么我！
    大概二十多分钟，衣服终于全部洗完了。
    程方呼了口气，就拿了几个衣服架和夹子，将王诺妍的衣服一件儿件儿挂在了香椿树干拴着的绳子上，里边穿的衣服，都给挂上了，做完这些，程方点了杯茶往院儿里一坐，也没了困意，折腾这么半天了还睡什么啊，他干脆悠悠闲闲地喝茶抽烟起来，眼神也不断往东屋瞥。
    水声还在流。
    哗哗哗，哗哗哗。
    突然，水声儿停了，然后响起沙沙声，门一开，一条白花花的肉腿买了出来，踩着的正是柳姐之前穿过的紫色拖鞋，接着，王诺妍的身子也慢慢走出，她们肉呼呼的肌肤上还沾着水珠儿，身上裹着一条之前程方给她的白浴巾，围在胸口和大腿位置，将身体中段儿都给盖住了，但那隐约从浴巾里挤出来的几乎全部的大腿却怎么也盖不住，都撒在了外面。
    程方扫了一眸子，就假装很不在意地挪开了目光，看都不在看他，翘着腿在那儿太阳。
    “怎么挂这儿了？”王诺妍蹙眉。
    “什么啊？”程方看了过去道。
    “我衣服。”王诺妍目光停留在她的内衣上。
    程方没好气道：“不挂这儿我挂哪儿？挂房顶上去啊？给你洗了就不错了，你还挑三拣四的，院儿里风吹着，干的快，下午估计就差不多了，早干了你早穿上走，可没你晚饭！”
    王诺妍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程方帮她洗了衣服，竟然出奇地没跟他抬扛，黑着脸坐下了。
    程方看看她。
    也见王诺妍也开始自顾晒着朝阳，往后一靠，还在椅子上假寐起来了，那叫一个舒坦啊，二郎腿也翘着，大白腿一晃一晃在程方面前。
    柳姐呢，眼不见心不烦，她偷摸的找了一身王诺妍的衣服，换上就走了，上班去了。
    留程方和王诺妍俩在这边。
    五分钟……
    十分钟……
    俩人还是这么坐着，谁也没动。
    程方本来就是闲不住的性子，末了也坐不住了，一看表，还不到九点钟，要是就这么等她衣服干透了，那起码还要六个小时啊，现在的天气虽然没之前那么冷了，但也没那么热，甚至早上和夜里还很冷，毕竟节气上已经算是春天了。
    程方整理下衣服站起来，背着手在院子里走了两圈儿，后来肚子咕噜噜的一叫，他是真饿了，刚才也干了半天活，于是干脆一头扎进了厨房里，不管王诺妍的了。
    坐着吧你！
    厉害你坐到下午！
    厨房内，程方其实也是被王诺妍那两条大腿勾搭得不行了，不敢再看，进来冷静一下，于是他做饭也做得不紧不慢的，哼哼着小曲儿摊了一个荷包蛋，本来想弄糖心蛋的，不过一想到这鸡蛋也不是买的无菌的，那鸡肉鸡蛋之类的东西还是弄熟一点比较好，消毒嘛，于是就摊得熟透了，再弄了一锅鸡蛋汤，又跟冰箱里翻了翻，还有一个法式面包和一包香肠，程方也放在平底儿锅上给煎了煎，香肠的油脂都堡了出来，发出滋滋滋滋的声响，闻着就十分香。
    好了。
    弄完了。
    程方很满意，美滋滋地把这一顿丰盛的早餐端到院儿里的石桌儿上，然后拿起筷子就开吃了。
    嗯，好吃好吃！
    程方是真饿坏了，大快朵颐。
    可是吃着吃着，程方一个没留神的当口，再一抬头后突然眼色一愕，他发现自己桌子对面突然多出了一个人，那个刚刚还在太阳底下闭目养神的王诺妍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然坐了过来，甚至还拿着那个面包片很斯文地就着香肠吃着，勺子被她一拿，王诺妍还老神在在地给自己盛了一碗鸡蛋汤。
    程方怔怔道：“你干嘛呢？”
    “吃饭。”王诺妍理所当然地吃着。
    程方差点气死，“我给我自己做的，让你吃了吗？没你的份儿，要吃你自己做，要不然买去。”
    “这现在还算是我家。”王诺妍听都不听，吃的很坦然。
    程方都服了，“诶诶诶，你给我留点儿！”说完，赶紧伸手抢了一片面包过来，再不吃就没了。
    不多时，王诺妍吃完了，轻轻拿来了餐巾纸很优雅地沾了沾嘴角，然后就大大方方地站起来，又坐到了太阳底下一眯眼，那养尊处优的样子啊，简直富态极了，好像老佛爷似的。
    程方看得更气了，“诶，我倒是发现你现在真是越来越不客气了啊？”
    “客气什么？”王诺妍连眼睛都懒得睁开一下。
    程方瞪着眼珠子道：“哥们儿又给你洗衣服，又给你做饭，昨晚还给你喂水，给你扛回家，你还挺坦然？”
    王诺妍睁开眼睛瞥了他一眼，还挺骄傲道：“让你做饭是看得起你。”
    程方唉哟了一声，“那我还真谢谢您你看得起，我是不是得给你磕一个啊？”
    “用不着磕头了。”王诺妍换了一下二郎腿，“中午给我做几个素菜，这些天吃肉吃多了，有点腻。”
    她倒是还安排上了。
    程方道：“你跟我说话呢？”
    “这屋里还有别人吗？”王诺妍很光棍的道。
    程方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我说你也太不客气了吧？你以为我很闲啊？我还得前前后后伺候着你老人家？我这儿事儿多了，不知道有多少人要约我吃饭呢，你饿了自己做，我可不管！”
    王诺妍蹙蹙眉，“哦，是吗，今天怎么没见人来？”
    程方哼道：“那可不一定。”瞥了眼她身子。
    “来人就来人，我王诺妍怕谁？”王诺妍很悠哉的说：“更何况，这边家还是我带你来的呢，来谁？你还带谁来过？”
    “呵呵，黄文不是刚来了？”程方反唇相讥道：“还有，刚才也不知道是谁死命往床底下钻的，要不是我在外面拉，都差点出不来！”
    王诺妍黑了脸，“不准提这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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