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就在这时戛然而止。
房间里,只有陆彦君的鼾声。
闵砚书没有想到,无尘竟然和玄天阁的老阁主有这一层渊源。
还记得外公说过,老阁主离开玄天阁的时候,是将所有的推演结果全部毁了。
一定是算到了什么不得不销毁的东西。
老阁主不敢将推演术留给后人,命令后人离开故居,隐姓埋名,大概也是怕后人会因此而遭殃。
闵砚书突然想起,外公给他看过的那个生辰八字,他试着推演了一下,很快便陷入了僵局。
这是个绝处也未必逢生的死局。
他推算得太入神,陆彦君醒来,走到他旁边,他都没有察觉到。
“咦?你好端端地干嘛算吴小弦的八字啊?”
闵砚书猛地抬头,“你怎么知道这是吴弦的八字?”
“她的证件是我做的,我有她填写的资料啊,我当时闲着没事,就好奇查了下她的八字。”
陆彦君对闵砚书的反应有些诧异。
他想了想又说道:“不过老大看到之后就把我训了一顿,说是组员的信息要严格保密。”
“你是不是对人家有什么看法啊?”陆彦君朝闵砚书挤了挤眼。
闵砚书睨了他一眼,就不再搭理对方,把目光移回面前的纸张上,若有所思……
……
第二天一早,虞无弦是在房间里醒来的。
她问同屋也刚睡醒的林雨童,自己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
林雨童揉了揉眼睛,拨开躺在她手机上的木头兔子,“你昨晚出去了?我没发现啊。”
虞无弦瞥了兔子一眼,对方就好像是觉察到她的视线一般,撒娇的动作都僵硬了许多。
她给林雨童递了杯热水,“你昨天弹琴的时候,是不是已经能运用灵力了?”
“嗯?你也感觉到了吗?”
林雨童原本还有些迷离的眼神,瞬间变得清亮起来。
“虽然我现在还不太能掌握,而且身体里灵力也不够,只能转化一小部分,但总算是一个好的开始。”
“没错,你现在已经进入了炼气期,只要方法正确,勤加练习,很快就会有所突破。
你有乐灵骨,又是水灵根,用金属性箜篌比使用土属性埙更契合,金生水,能达到事半功倍的作用。”
“我是水灵根?都没人告诉过我。”林雨童有些惊讶。
虞无弦微微颔首,“对于乐修来说,灵根并不是非常重要,而且你周围也没有修行之人,不知道很正常。”
“那你呢?你这么厉害,是什么灵根?”
“我?”虞无弦愣了一下,“我没有灵根。”
林雨童有些错愕,就算没人告诉过她,她也稍微有点常识,修行之人,必然是有灵根才能修炼的。
虞无弦看穿了她的心思,“你不用替我觉得惋惜,我是剑修,对于灵根的要求并不是很高。
而且我虽然没有灵根,可我师父说我与别人不同,自幼便将灵气在体内转化成剑气。别人很费劲才能凝出剑气,对我来说,就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但那是前世了,现如今的她因为魂魄不齐,还是有所欠缺的。
林雨童懵懂地点了点头,应该是很牛逼的意思吧。
虞无弦把她之前在叶家薅的羊毛拿了出来,“这是灵犀石,我来教你如何正确地引气入体。”
她把口诀教给林雨童,又亲自示范了好几遍,等对方都记下来之后,已经接近中午了。
“刚刚消耗了好多,我已经饿扁了!”虞无弦拉着意犹未尽的林雨童走出了房间,准备下楼去觅食。
颜钰找的住宿在特调组租的办公室附近,处于寅东的商业区,十分繁华。
她们在外面逛了一圈,没有发现其他组员的身影,于是找了一家装修还不错的餐厅,祭祭自己的五脏庙。
这时候还没到饭点,餐厅里的人不多,两人在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虞无弦正心满意足地享用着美食,突然间,她的目光透过落地窗,无意间瞥见了外面路过的几个年轻人。
她举着筷子的手稍稍顿了顿,不过外面的人很快就走了过去,没有注意到坐在餐厅里的她。
“认识的人吗?”林雨童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只能看到那几个人的背影。
虞无弦嗯了一声,“你也认识的。”
林雨童愣了几秒,眼神又去追离开的那些人,很可惜,他们已经拐了弯,消失在路口了。
“没事的,应该很快就能遇上。”
只是那个人好像和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差别有些大啊。
吃完饭,两人回到院子里,正好颜钰也带着其他人回来了。
“我上午联系了赤羽,确认他们目前为止是安全的。”
颜钰拿出一叠名单,“我已经得到了晚上会进入御兽宗的人员名单,大的宗门有无极宗、凌云阁、幻音宗、叶家、云武宗等等,此外还有一些名不见经传的小门派。”
虞无弦听到大宗门只剩下这几个,心中不免唏嘘。
“你说叶家也来了?”
颜钰点头,“是叶鸿青亲自带队来的。”
虞无弦眉毛一挑,“真是瞌睡就有人送枕头啊。”
……
傍晚时分,太阳还未落山。
在靡丽的晚霞映衬下,御兽宗的石质牌匾仿佛被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幔。
牌匾之前,此刻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各宗门按照提前划分好的区域站立,等待着御兽宗的弟子安排。
为了不引起注意,特调组只来了三个,颜钰、虞无弦和闵砚书。
他们都易了容,分别混在叶家队伍中的不同位置。
虞无弦下午专程找到叶鸿青,请对方帮这个忙。
她保证绝不会给叶家带来麻烦,叶鸿青几乎是立刻就答应了下来。
虞无弦跟在队伍的最后面,在她背后不远处,就是幻音宗的人。
“温煦宁,又不是我们求着你来的,你就收收你的大小姐脾气吧!”
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听到熟悉的名字,虞无弦下意识地往回看去,只见温煦宁被几个同行的年轻人围成一圈,涨红了脸,可偏偏又忍了下来,没有回嘴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