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院落外响起了一众卫所将领的惨叫声,由龙骑禁军亲自操手的军棍自然不轻,沉重的实心木棍打在众人的屁股上‘砰砰’作响,只一棍就已经皮开肉绽了。听着这些人的哭喊声,赵潇澜拱手问道:“大将军,这样会不会对军心不利啊,毕竟卫所的军队还要指望他们率领。”
“没事,做错事就要受罚,这个事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过去,在二殿下得知之前,我们要给其余军士和百姓一个交代。”
赵潇澜也是知道郑欣竹说的在理,毕竟马昊等人做的确实太过分了,如果不严加惩处那其余遵章守纪的军士会怎么想,因此他也是默默站到了一旁不再言语了。不多时,二十军棍打完,行刑的龙骑禁军军士架着一众卫所将领重新走进了会客厅内,此时,包括马昊在内仅仅有三人还保持着清醒,其余几人全都被打晕了过去。
看到此情此景,郑欣竹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接着挥手让亲卫将昏迷的几人带了下去,接着给马昊三人抬来了几张长凳让他们趴了上去。安排妥当之后,郑欣竹起身来到马昊面前说道:“马将军,冤不冤。”
“不、不冤、多、多谢、多谢大、大将军不、不杀之恩。”趴在长凳上的马昊哪里敢说冤枉,赶紧再次道谢。
“算了,此事先过去了,到时候如何惩处还是等二殿下定夺吧,诸位虽然是戴罪之身,但也要精诚协作、共佑我清川,我也会给各位美言几句的。”
“多、多谢大将军。”趴着的三人用参差不齐的声音说道。
“好了,马昊,我刚翻看了你们近几个月的卷宗,我问你,其上的记录有多少可信度。”说着,郑欣竹从赵潇澜手中接过了一卷卷宗,接着在马昊面前展了开来。
看着眼前打开的卷宗,马昊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启、启禀大、大将军,这些卷宗、末、末将保证,至、至少八成、八成可信。”
“八成?你知不知道你的人在外巡逻的时候躲在一旁偷懒,也就是我心软,若是换赏罚分明的慕帅来,刚刚那些军士恐怕会被当场问斩,你们也别想如此轻松的蒙混过关!”这还真不是郑欣竹自吹,在这些武将世家里,他是出了名的刀子嘴豆腐心,虽然嘴上不饶人,但是真要惩治起来一直都是板子高高举起、轻轻落下,刚刚要是慕云华领军来此,恐怕问清缘由之后直接会将他们斩首示众。
“大、大将军、末将自然、自然知道他们、他们的所作、所作所为,因此才说八、八成。”看着再一次恼怒起来的郑欣竹,马昊哭丧着一张脸说道。毕竟是自己手底下的兵,到底什么样子他自然一清二楚,都这个节骨眼了马昊哪还敢狡辩。
“哼,上梁不正下梁歪。”郑欣竹冷哼一声将卷宗从马昊面前抽走了。
“大、大将军教训的是。”
“好了,叫你的骑军整军备战,先派出一部分侦骑,向西可以不用管了,我刚刚从那边过来,况且二殿下的大军就跟在我们身后不远的路程,向东,至少要探查出去五十里远,明白么!”
“末、末将遵命!”说完,几名龙骑禁军的军士也是将马昊三人架了回去,让他们去发号施令了。
“大将军,我们的骑军要不要尽快进驻卫所?”看到卫所的丑事告一段落,赵潇澜一抱拳问道。
“嗯,时间也差不多了,你去派人通知齐将军,全速赶来卫所驻扎,希望这几天里这些人的玩忽职守还没有酿下大错。”
“末将遵命!”
虽然郑欣竹的愿望很美好,但是现实却是毫不留情地狠狠打了他一个耳光,此时王庭的骑军已经进入了连江走廊之中,毕竟以骊擎的战略眼光怎么可能会漏掉连江卫所这个战略要地。
早在攻破通源防线之前,骊擎就提出了要尽快截断连江走廊的看法,但是那时王庭的一众将领都在为了如何攻破眼前的城池焦头烂额,因此所有人一开始都没有当回事,就算是在骊擎的一再提醒之下,所有将领也没有意识到这处要地的重要性,全都认为眼下不宜擅自分兵。毕竟己方兵力有限,但是清川的兵员充足、底蕴深厚,在北境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并不代表其丧失了反击的能力,当下最重要的应该是尽快稳固住刚刚占领地盘,因此必须要在攻破通源之后派出数量足够的大军威胁银竹防线,不能再擅自开辟战场了。
但是骊擎却坚持要攻克连江走廊,而且他的理由也足够充分:无论是血月大帝一统九州的时候,亦或是之前王庭南下战果最为卓着的时候,连江走廊都是被率先攻克的清川要地。这里可是连接清川东西方的交通命脉,占领这里之后向西可以阻截西域援军的驰援,向东可以沿江而下从侧后方威胁银竹防线甚至直抵帝都飞鸿,而如果放任这里继续被清川所掌控的话,那么其西域的援军可以用最少的代价支援各方,之后再依托长江重新组织起一道防线,协助银竹城将王庭的大军挡住。
因此,在第一个率军南下之后,骊擎也是派出了唯一一支成建制的骑兵部队直奔连江走廊而来,而这段时间恰恰是连江卫所认为高枕无忧的时候,再加上这支千余人的骑兵队伍目标明确,沿途上没有任何耽搁全速赶路,即便是昼伏夜出但是经过一周的脚程也已经迫近连江走廊的东侧起点了。
而就在三天前,这支骑军派出的侦骑也是确定了还有五里就要进入走廊了,当时正是清晨,由于临近长江因此空气中的水汽十分充足,时值五月,空中也是笼罩着一层浓重的雾气,领军的千夫长在略微思索之后没有丝毫犹豫,借助雾气的掩护直接冲进了连江走廊,而那时候,清川卫所的一众将领还在醉生梦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