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洪迅猛,他们架着马车,虽说便跑边找人,但无奈的是,他们跑出老远都没有看到林家的妇孺。想回去找,又回不去。到处都是难民。路都堵住了。
最后他们只得选择一座山头,边找便等待,谁知人没等到,也没找到,洪水就挡住了他们的去路,他们还算庆幸的,早早上了山头,那些一路奔跑的人没多久就被洪水淹没了。
特别是山下的村子,无声无息的被淹没了,有些是整个村子都没了,有些是村子里有惊觉的人,躲过一劫的。
林家人看到这些,心中的不安更甚,他们家的老弱妇孺一个都没找到,会不会也被大水淹没了。
林伯文站在半山腰看向山下,嘴里呢喃:“不知阿娘,他们是否安好,也同我们这般在哪个山头,等待救援。”
林伯康眼神全是忧色,嘴里还是出声安慰:“阿娘他们一定安好,一定在等着我们去救援,只是如今我们也是自身难保,要是可儿知晓我们被困就好了。”
林伯礼到:“可儿就算知道我们被困,也没有办法来救援我们,你看洪水湍急,就算有船只,一样没法救我们。”
三兄弟眼神沉了沉,洪水确实十分湍急,船只也只能顺流而下,救人不太可能。
这时林书成快步走来,在三人身边站定后出声到:“爹,三叔,四叔,你们在这呢?阿爷喊你们回去。”
三人点点头,转身往回走,他们在的这座山头,目前没有其他人,兴许是这座山头比较大,可能山头另一边有人,或是不曾被水淹。
四人回到自家营地,马车骡车都卸在一旁,骡马,马匹都栓在树根,众人围坐着烤火。
四人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林老头看向三个儿子到:“你们出去查看如何?”
林伯文到:“阿爹,这座山头很大,密林里我们没敢进入,我们只到半山腰,山下的村子都被淹没了,也不知有没有人逃出来,那水势十分湍急。木筏怕是无法逃生。”
林伯礼补充到:“据树上记载徽州靠近九江,估摸是九江决堤了,但很是奇怪,徽州这几日并没有下大雨,九江决堤又似乎不太可能,甚是让人费解。”
林伯康也出声到:“看这水势怕是没有七八日退不下去。”
众人闻言均是满脸愁容,他们若是没有分散开,都在一起,就算水势七八日不退,他们也无所谓,饿不着,顶多是在山上多呆几日。
“唉!这大水来得太急,徽州怕是死伤无数,若是官府给力那些逃出来的,还有一条生路,若是”林庭松没有继续说下去。众人也都是心事重重。
林可儿一行人带着画坊逆行而上,还好穿上水手多,且壮劳力多,就算逆流而上他们也不算得劲。
经过第一个山头,林可儿就让人飞身上山头寻人,山头上的人自然也看到画坊,纷纷冲着画坊喊话。
林可儿此时可是顾不上那些人,她只有寻到自家人,才会去考虑其他人。只因为族人信她,为了她的一句话,举族迁徙。
是她害得他们涉险,她心中焦急又愧疚。画坊行了五日,依旧没有寻到她的家人,林可儿已经有些焦躁了。
凤十一看着站在画坊前的林可儿,带着船夫上前试探到:“主子,前面的水更加湍急了,画坊怕是受不住冲击。”
林可儿也感受到了前面的水势湍急,她推测前面怕是距离震点爆发地不远,那么希阳他们会不会就在附近山头,她的家人会不会也在附近山头。
“再行进一里路。”
船夫忍不住出声:“这位小姐,前面不能再走了,画坊太大,前面山路不明。”
林可儿看着前面的山涧确实有些狭窄,她顾来的画坊都比较庞大,且以楼阁为主,到是能承载不少人,可也有弊端。
林可儿指了指前面的山头到:“将画坊停到在那处,你们在那处等我们,我们让后面两条画坊继续往前走。”
船夫看了看前面,点点头。林可儿他们很快换了两条画坊,画坊比较小,比较轻便,林可儿带的人就少了一些,画坊又往前面走了一里路。
前面出现不少山头,每个山头都聚集不少人。林可儿有些心喜,她看到一个人,一个再熟悉不过的人,林书涛。
“涛哥!”林可儿运用内力吼出声。
林书涛在山上溜达五日,此时正无聊坐在一处平地,拿着石头往水里丢着玩,听到有人喊他,他本能四处观望。
当看到不远处画坊上的那抹身影,他有些激动,差点一头栽倒进湍流的水中。还好他眼疾手快抓住一根树干。才防止自己掉进水中。
待他狼狈站好,画坊已经到了进前,林可儿笑容不减,目光灼灼的看着林书涛。
“涛哥,我阿爷他们可在?”
林书涛不知是不是激动过度,一时有些语塞,许久才缓过来:“可儿,真的是你,太好了,你阿爷他们都在,就是”
林书涛将事情跟林可儿说了一遍,林可儿眉头紧紧皱起,女眷都不在,弟妹也不在。距离地龙翻身,水灾起已经过去六七日他们林氏的女眷手中无粮,且没有男丁在身边,林可儿握紧双拳。
冲着后面的画坊吩咐到:“你们留下,将我的家人运送到大画坊那边,我们继续往前行进。”
林书涛想要阻止,但想到家人,想到他阿娘,侄子侄女,还有他未过门的媳妇,他冲林可儿喊到:“可儿带上涛哥,你未来嫂子,为了涛哥与家人断了亲,涛哥对不起她。”
林可儿闻言没说什么点点头,林书涛一个跃起稳稳落在画坊上,后面画坊则是停靠在了山腰处,凤翎卫上了岸去寻人。
此时林书涛心里惦记的人,正围坐在一起,互相依偎取暖,他们在的山头只是一个荒山,山不高,山上起初还有一些树木,但人多,天气冷,都被人砍下来,晾晒做柴火,干柴并不多。
山上的人起初为了抢粮食,打了一回,后又为了抢柴火,又打了一回。如今及没有粮食,也没有柴火,众人都蔫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