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血口喷人!”马安香也急忙大叫着:“你这个小畜生!想诬陷我们家是还坏分子,没门!你姥姥姥爷我们已经养了很多年了,现在也该你们家养了。”
儿媳妇方珍也急忙帮腔道:“我妈说的对。这么多年来,爷爷奶奶一直在我家住,一直都是我们养的。现在也该轮到你们了。”对方珍这个儿媳妇来说,不存在什么对与错,仅仅是帮亲不帮理。
袁枫闻言冷笑道:“在你家住?你们家人也太不要脸了。这房子的宅基地属于我姥爷,那么上面的房子也应该属于我姥爷,所以应该是你们一家在我姥爷家住才对。所以要滚蛋,应该是你们全家滚蛋。我告诉你们,今天我给你们几个选择……一是把我姥爷这么多年贴补给你们的钱都还回来。二把我姥姥这么多年给你们带孩子的工时费,全都换算成钱,马上结清。三把房子折现,同时按月给付赡养费给两位老人。否则我就要去公社,检举你们抹黑公平主义社会养老制度,是隐藏在普通群众当中的坏分子。我还要去治安局报案,说你们遗弃父母,把你们抓起来挂牛粪土篮子拉出去批斗,甚至判刑,让你们全家都去蹲大牢。”
何承茂听到这吓得顿时是双腿打颤,转而看向了钱继海:“队长!你别听这小子血口喷人。我们真的没有遗弃父母,其实是我爹娘主动提出想去我妹妹家住的,这不怪我。爹!您说两句话。是不是您主动提出想去我妹妹家住的?这事是不是和我们没关系?”
众人闻言都看向了何怀礼。
何怀礼沉默了一会:“是你们把我赶出去的。你们不但偷走了我们的过河钱,连口粮也不给我们带,就是想让我们老两口死在外面。”这个时候的何怀礼已经想明白了,指望大儿子养老,根本就是白日做梦,所以也不打算再给对方留什么面子了。
何承茂几人听到这自然是脸色惨白。
生产队长钱继海闻言一板脸:“何承茂!你们这种遗弃父母的行为,已经严重破坏了人民公社制度,是挖公平主义社会制度的墙角,是典型的坏分子行为。你要继续不知悔改,那么就只能召开生产队大会,对你们一家子进行批斗,还要给你们戴帽子,改成分。到时候后果有多严重,你们比谁都清楚。”
“不要!不要改我们的成份。”何承茂几人闻言自然是吓得要死。这个年月要是被人改成四类分子,那全家就是要彻底翻不起身了。
……
“发生什么事情了?”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一个声音传来。
……
方珍看到来人也是眼圈一红!急忙跑了过去:“大荣,你可算回来了!他们说咱们家不赡养爷爷奶奶。说咱们是坏分子,还要批斗咱们,要给咱们家改成分。”
何承茂和马安香看到儿子也仿佛看到了主心骨。因为何家最强势的人,其实是大儿子何来荣。
何来荣平日在生产队里也算是一号人物,相信有他在这里镇场子,其他人不敢这么嚣张才是。
“什么!”何来荣当然也知道改成分代表着什么,是眼珠子一瞪!平日里的蛮狠劲再起,转而看了看在场的几个人。拿起手中的锄头,在地上狠狠一敲,怒道:“谁敢给我家改成分,我就和他拼命。”
何来荣长得人高马大,在民主沟生产队里也算一号狠人,其他人见状纷纷后退了几步,以免殃及池鱼。
何承茂见众人怕了儿子,心下也是一松!顿时也有几分得意。正所谓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还怕不要命的。
钱继海怎么说也是生产队长,自然不可能被对方轻易吓退,眼珠子一瞪:“何来荣!你想干什么?想耍横是不是?”
“耍横又怎么样!”何来荣眼珠一瞪怒道:“谁敢动我家成分看看,我和他拼了。”说完再次挥动了手中的锄头,对他来说就算是生产队长又怎么样,得罪他,照干不误。
钱继海见何来荣完全不给他这个队长面子,心下自然也是气的不行!
何承茂并不想儿子得罪生产队长,毕竟他家还要常年在生产队里混,就算暂时吓退钱继海,以后对方还会给他家穿小鞋。但不让在这些人知道厉害也不行。看来只能枪打出头鸟了,想到这大声道:“大荣!这不是钱队长的事。都是袁枫那个小畜生!都是他带人来找茬的。”
何来荣当然知道袁枫,虽然好多年没见过了,但鼻眼印象还在,而且这里年轻人只有一个,不说也知道,谁是他的那个表弟,随即看向了对方,怒道:“袁枫!你这个小畜生,敢来我们家找茬?”说完,抓着锄头,脸带威胁的凑了过来,同时露出的凶神恶煞的表情。
不过对方的一脸貌似凶恶,对袁枫是半点鸟用没有。不管是异兽妖禽,还是恶鬼邪怪,死在他手中的不计其数。对方这点所谓的威胁,对他来说,狗屁都算不上。
袁枫淡淡道:“找茬你又能怎么样?你们生产队的人怕你,我可不怕你。我们贫下中农在面对地主老财的时候都不害怕。还能怕你一个横行乡里的坏分子?今天我就要代表我姥姥姥爷,还有所有的贫下中农来教育教育你们这个坏分子家庭的。”
何来荣顿时暴怒!凸(艹皿艹 ):“你敢找茬,我现在就他妈弄死你!”说完,举起了手中的锄头狠狠地砸向了袁枫。
众人见何来荣真敢动手,条件反射的纷纷后退……因为谁也不想被对方这个二愣子给殃及池鱼了。
何怀礼见状脸色大变!这里没人比他更了解何来荣的蛮横,之前他们被赶出家门,最主要的就是何来荣挥着菜刀,吼叫着要杀了他们,两人才无奈的离开。
这会见对方想要伤害袁枫,自然吓得不行!条件反射的打算冲过去,想要挡在袁枫身前。在他看来自己都这么大岁数了,反正也活不了多久了,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对方伤害到袁枫。
不过就在何怀礼打算冲过去的时候,袁枫忽然抬手一把拦住了他。
何怀礼无法挣脱袁枫。
何来荣挥舞的锄头也砸了过来。
袁枫忽然抬起一脚,一下踢中砸来的锄头和木柄的连接处,锄头瞬间断开两截,锄头被踢飞了出去。
场内瞬间变得安静无比!
就连何来荣当然也是楞在当场!
这怎么可能?
难道是锄头的木柄过性了?变脆了?
不过就在何来荣发傻的时候?
袁枫身形一动抬起一脚,正踹在了何来荣的肚子上。
何来荣惨叫一声,飞了到了几米外才掉在地上变成了滚地葫芦,最后摔了个四仰八叉。强烈的腹痛!让他哇的一口猛喷酸水,当场呕吐了出来……可见袁枫这一脚的凶狠。
“儿子!”
“大荣!”马安香和方珍见状自然是大惊失色!一起冲向了倒地惨叫的何来荣。
“你敢打人。”何承茂气的自然是有些哆哆嗦嗦。他也没想到高大的儿子,居然连对方一脚都扛不住。
袁枫冷冷的道:“对于你们这种恶霸坏分子,打死也活该。”说到这,他看向了钱继海道:“钱队长!刚刚你们也看到了,是何来荣先动手打我的,我是无奈反击,制止了他的行凶。他这种人,相信平时在你们生产队里一定横行霸道惯了,所以才敢这么肆无忌惮。就他这种坏蛋必须要斗争,要让所有人都知道,现在已经不是旧社会了。打砸抢烧横行乡里的那套玩意儿,在咱们无所畏惧的贫家中农当中已经吃不开了。”
刘德福也急忙道:“钱队长,对于这种坏蛋,必须进行斗争。任何生产队都容不下这种说不上两句就敢动手行凶的害群之马。”
“说的对,队长,必须斗争何来荣这个败类。平时他就是横行乡里惯了才敢这么无法无天的。如果生产队里人人都像他一样,那不是乱套了吗。”某干部想到前阵子只是安排何来荣干活,对方就对他恶语相向,骂的狗血淋头,这会自然要痛打落水狗。
“我也支持开大会,斗争何来荣一家。”另外一个干部也被何来荣的罪过,自然也不想放过对方。
何来荣在生产队里横行霸道惯了,就算是干部也经常不给面子。这时候正好!几人正好痛打落水狗,修理修理这个平时在生产队里到处耍横的刺头。
钱继海自然也早就有了修理何来荣这个刺头的想法,正好也借坡下驴,点了点头:“是应该管教管教了。大林,你去敲钟,把社员都集合起来。今天无论如何也必须让所有人正视这个问题。”
何承茂脸色大变!他也不是白痴,知道这些年来在生产队里没少得罪人,上台被罚站训斥,那可就真是一辈子抬不起头了:“不要敲!求你了队长。我们认错!不要让我们上台。爹!您帮我们说几句话呀!我们承认错误了。以后我们一定好好给您和娘养老,别让钱队长让我们上台了。”
马安香也顾不上儿子了急忙跑过来求饶道:“爹,求您了。承茂可是您的亲儿子,大荣可是你的亲孙子,您怎么能忍心让我们台上变成斗争对象呢!要是真这样咱们老何家以后就一辈子都抬不起头了。”
何怀礼自然也是有些于心不忍。虽然他心里也非常恨这个大儿子,但要说把大儿子一家往死里整,他心下也不想。毕竟这年代上台的后果还是非常严重的。
袁枫当然是看出姥爷有些动摇,忽然道:“姥爷别怪外孙没提醒你……狗是改不了吃屎的。你和姥姥对他们这一家子一辈子是掏心掏肺的付出,但凡他们一家子能有一个人记得你们半点功劳,也不能把你们像狗一样给赶出去。这次你要是原谅了他们,没多久他们会故态萌生,甚至可能对你们干出更加可怕的事情。到时候那可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如果他们真心悔改,上台以后一样能孝顺父母。如果狗改不了吃屎,还不如和他们划清界限。老死不相往来不是更好吗!”
何怀礼听到这瞬间想起何来荣站在门前,拿着一把菜刀对他们恶语相向的场面,心软的感觉瞬间就消失不见,随即重重地点了点头:“你说的对!无论如何我也不能再相信这个逆子一家了。钱队长!我支持队里的决定。必须要让全生产队的人都知道,虐待父母的人该有的下场。”
钱继海道:“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大林赶紧去敲钟!”说完,转过头来大声道:“把何承茂,还有何来荣都绑起来,压到队部门前开大会。”
众人闻言一拥而上!虽然何家父子想要反抗,但由于里面有袁枫在,自然是被压制的是死死的,很快就将两人捆扎结实。
就在袁枫强硬的制服何家父子以后,忽然发现二舅何承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过来了。
其实何承盛之前就已经过来了,而且通过来找他的社员知道了,是大外甥带着姥爷回来找场子了。本来他打算过来的时候,也给这个外甥来个下马威,毕竟在他看来一个小孩丫子,能有什么本事带着老人过来找场子。但他来的时候,刚好看到袁枫大发神威,狠狠修理何来荣一顿。尤其是对方居然能够一脚就把那根手臂粗的锄头把都踢断了,心里自然也是泛起了寒意。尤其是对方后来执意要收拾大哥一家,让他见识到了这大外甥也是一个狠人。
这会他也不敢端舅舅的架子了。
何承盛凑了过来干笑道:“小枫!我是你二舅。”
袁枫见过何承盛,只不过也是在小时候。但好在这会和二舅也没什么矛盾,顺口道:“二舅你来的正好!咱们一起去队部钱开大会。怎么说我姥爷也是你亲爹,你亲爹被别人虐待,你这个当儿子的,怎么也要说话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