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芊进门的时候面带笑容。
    云桐松了一口气。
    不用说，肯定是成功了。
    “娘娘，成了成了。”林芊兴高采烈地向云桐转述朝堂上发生的一切。
    在说到南宫尚书站出来为她辩驳的时候，云桐拦了一下林芊。
    “你好好想想，他到底是怎么说的？”
    林芊搜肠刮肚把南宫正的话给云桐学了一遍。
    云桐想不出他是什么意思。
    是觉得她这个皇后对他们齐州一派有利，还是只是想借机与萧家别苗头。
    “娘娘，南宫大人是在帮您啊？”林芊见云桐皱眉，也跟着着急。
    云桐看看自己的亲信，她无法解答这个问题。
    她也不知道，或者说，她根本不敢赌齐州对她的态度。
    南宫家的示好，也许要让她付出更多的偿还。
    又或者，他们看出了什么，云桐没有想到的漏洞，暂且密而不发，留作他用。
    云桐看向林芊，勉强笑了一下：“大概吧。”
    “还有呢，娘娘。”林芊继续道：“皇上借机又发作了一通萧岐，说他教女不严，才让萧淑如此狠毒。”
    “他说了？”云桐瞪大眼睛。
    林芊忙道：“皇上没有把那件事点出来，萧岐也很快谢罪了。”
    云桐只觉得自己的头突然就痛起来了。
    赵明珹难道觉得那晚的事圆得天衣无缝，瞒得无人知晓吗？
    故事重提，只怕听的人，将几件事联系起来，就能拼凑出皇帝为何要禁止生殉的原因。
    “娘娘，”林芊小心观察着云桐的情绪变化，“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云桐扶着额头，双眼无神。
    是啊，这关好歹算过了，接下来该怎么做？
    云桐原本想着，她如今是皇后，只要她能履行皇后的职责，让所有人挑不出错来，就能保住性命。
    她倒不担心萧嫄会比自己先生下孩子，赵明珹现在一颗心都拴在掖庭里，等到里头的宫娥生下孩子，她抱到身边养就是了。
    身边的亲信不是没向她提议过，不如跟萧嫄学，先不管不顾生下皇子再说。
    但云桐思来想去都觉得，自己若是与萧嫄争这个，就算先生下赵明珹的孩子，那也是正中萧家下怀。
    最开始，云桐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能当做是一种冥冥中的预感。
    做了皇后，她不用再像以前一样，不管要读什么书，都要经过王青仪或者萧琴儿的同意。
    如今后宫她说的算，藏书阁里的书任她的学。
    云桐看了大量的历代皇后笔记，终于琢磨明白萧家此计恶毒在哪里。
    有命怀，那也得有命生啊。
    她做皇子妃的时候如履薄冰，在京城也无依无靠，萧家想在她生产的时候做手脚太容易了。
    这个孩子生下来，不是做她的保命符，是给萧家的定心丸。
    赵明珹有了孩子，帝位稳固，萧家就可以徐徐图之。
    云桐想明白个中关节，顿时寒意侵身，若是皇帝，子嗣都不能依靠，她还能靠谁？
    靠她自己？
    “去给太后请安。”
    进了上阳宫，云桐就嗅到一股药味。
    没等她走过院子，柳喜便上前告知太后的病情反复需要静养，客气地请她离开。
    云桐心知这是王青仪知晓了前朝发生的事，知道她被利用了，要云桐给一个说法。
    云桐明白王青仪想要什么，她要一把能供她驱使的刀，再保江王两家二十年安稳。
    然而，太后还有一个侄女，还未婚嫁。
    王青仪还有翻盘的机会，到时候她这把刀，就会被丢到一旁。
    “娘娘，若是太后指责您不孝，那可如何是好？”
    林芊的担忧没有错。
    但是……
    “不会的。”云桐笑了，她如今如履薄冰，萧家虎视眈眈，前朝的大臣们心怀鬼胎，都等着她把皇后的位置让出来。
    这种时候，王青仪不要说是发了什么话，就是吹口气，都能让云桐死无葬身之地。
    王青仪不敢，若是换上一个娘家势大的皇后，不管是她还是江韫都没有好果子吃。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云桐轻声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