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法坛上拿起一个小人,上面贴着张大胆的生辰八字,又拿起一根铁针,横在小人身前。
钱真人阴恻恻的询问道:“谭老爷希望他怎么死?”
“哎呀,最好先折磨他,再看他怎么死。”
那个女人抢先回了话,一脸春色,语言却极其恶毒。
好狠的妇人,不愧是夫妻。
钱真人心想,法力鼓动,大汗淋漓,紧闭双眼,喃喃有词道:
灵官咒,灵官法,灵官使起泰山榨,泰山重的千斤榨,给你上起千斤法,榨你头,榨你腰,轧你血水顺河漂,抬不起头,撑不起腰,七柱明香把你烧,千人抬不起,万人拉不起,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双眼蓦然一睁,铁针狠狠的刺向小人的右肢。
没有任何阻碍,小人的右肢被刺穿。
与此同时,身在破庙熟睡的张大胆,感觉到右臂突如其来的剧痛,惨叫道:“啊——”
惨叫声惊醒了许仙,他看到张大胆在地上疯狂的翻滚,流了好多血。
千鹤道长第一时间上前,摁住张大胆,查看了他的右臂,血肉模糊,有一处贯穿伤,他暗道:“不好,师兄在设坛杀人。”
扭头对许仙喊道:“快,扒光他的衣服,我在他身上画符。”
忙不迭的应了声,许仙连忙去扯张大胆的衣服。
衣服本来就是一条条的,很好撕。
没一会儿,张大胆就光溜溜了。
刚要松口气,身下的张大胆更剧烈的挣扎,许仙亲眼所见,他的左臂毫无预兆的露了一个洞,血撒了一地。
许仙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克制住想跑的冲动,脚蹬住地面,死死的压住张大胆。
不过,他这斤两在张大胆面前根本不够看的。
好在他两只手臂都废了,也不嚎叫了,希冀的看着千鹤道长。
另一边,千鹤道长拿出笔、墨、香,随手把许仙拎起来,单腿压住张大胆,念咒语:
天苍苍,地苍苍,祖师为你发毫光,发起毫光照天苍,体有金矿,符影缠身,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包罗天地,养育全新。白纸做你脸,彩纸做你身,未开光,便是纸,开了光,变神通,开你左耳听阴府,开你右耳听阳间,开你口齿念神符,鬼妖丧胆,精怪忘形,金刚速现,急急如律令。
一笔一画的在张大胆身上游走,渐渐形成了符,发着微光。
许仙看的惊心动魄,张大胆身上时不时的出现凹陷。
有符光覆盖倒是无碍,没有的地方就是一个血洞,虽然不深,但极其渗人。
钱真人手持铁针,却戳不动小人,立即反应过来,他师弟在张大胆身旁。
见势不妙,一针扎在小人眉心,却停在体表,始终不破。
钱真人不断变换位置,接连在小人身上扎针。
有些被阻,有些透体而出。
又一针刺在会阴穴,钱真人的手止不住的抖,隔空杀人终究消耗太大。
此时法力不及千鹤道长,手中针反弹脱手,他被逼的退后了几步。
“好啊好啊,要斗法,那便来!”
钱真人喘了口气,大怒道。
在法坛器皿中抓了一把黄豆,双手合十,拍成粉末,念咒:
一二三四五,心肝脾肺肾,五行克五鬼,速速永相离, 急急奉太上老君律令。
语毕,手中粉末撒向法烛,烛焰霎时大涨冲天,火光的烟气中显现出一头恶鬼。
钱真人双目幽绿,恶鬼缓缓放下遮形的斗篷,两只小鬼在身后从地下爬出来。
手掐剑指,向前一指,三鬼冲天而起,消失在夜幕中。
收起红笔,千鹤道长松了口气,张大胆的命算是保住了。
他身上至少有十来个血洞,现在不流血了,许仙用他的衣服条,给他包扎好伤口。
人已经昏迷了,全身都是血污。
千鹤道长脸色不对,火光照映下有些阴晴不定。
他说:“小心一点,有些不对。”
许仙顿时心中一紧,不安的观察周边。
残破的庙到处都是坍塌的墙,山风吹过会传出吱吱声,通过一些风口时,更像是小孩儿啼哭。
周遭的光亮是那堆篝火提供的,而它也即将燃尽。
无预兆的,一股怪风撞开门,在院里卷起尘土,木板横飞。
迷的两人睁不开,只好躲在一旁。
风停,许仙睁开眼看到三个“人”从空中缓慢降落。
为首的竟是一颗骷髅头,两个小鬼手持白鞭凌空杀来。
许仙从心的退至千鹤道长身后,就见千鹤道长手持桃木剑,被骷髅头的斗篷掀飞。
???
许仙直面骷髅头,大脑一激灵,下意识的拿出匕首。
还没作出反应,骷髅头扭头追杀千鹤道长去了。
显然对他没有兴趣。
许仙高兴的想去骷髅头坟前磕两响头。
这时,那俩小鬼一左一右挥着白鞭而来,先后抽到了许仙的两肋。
遭受巨力袭击,他横飞出去,去势不减撞碎了供桌。
衣服没破,他肋骨上的肉却腐烂了。
又是他喵的魔法攻击,*的!欺负小爷!
许仙发狠,眼睛赤红,匕首划过掌心,五雷符沾染了鲜血,剧烈抖动起来,散发毁天灭地的气息。
心中怒吼:“去死吧,**。”
乌云聚集,电蛇在云端间穿梭,只听一声:
轰隆!
一道天雷自天而降,撕碎了眼前的小鬼,驱散了黑暗,天光大亮。
连带着那头骷髅头也在雷光中魂飞魄散。
久久不暗,天地一片清明,就连风都消饵了。
拿着八卦镜的千鹤道长懵逼的站在原地。
发生了什么?
他刚定住骷髅头天就亮了?
why?
许仙头晕目眩,失血有点多,看来不能常用五雷符。
体力不支的平摔在地上,听着千鹤道长半天的“你你你你……”
在高栈的钱真人只感觉煌煌天威扑面而来,一口老血喷出三米远,人整个颓靡了,身前的法坛承受不住更是爆炸了。
“不可能,不可能。”
身受重伤的钱真人喃喃道:“师弟怎么会雷法?大师兄来了?他会杀了我的!”
“不行,我要跑。这里不能待了。”
捂着腹部,强撑着身子,钱真人站起身就要走。
谭老爷喝着茶笑眯眯的道:“钱真人是要走吗?”
“谭老爷,恕在下无能,告辞。”钱真人告罪一声。
家丁上前拦住了钱真人的去路,他言语不善的道:“谭老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品着温茶,谭老爷没有说话。
柳师爷上前,蛮横道:“这里是你想来就能来,想走就能走的吗?”
“收了钱不办事,在谭府敢这么办事儿的,你是头一个。”
“钱,我全退,隔日就送来谭府。”
“老爷缺你那儿点钱吗?事儿办砸了,你哪儿都去不了。”
眼瞅着更多的家丁围了上来,钱真人怒不敢言,恨不得将柳师爷、谭老爷千刀万剐。
出言威胁道:“谭老爷,你知道威胁一个茅山弟子的代价吗?”
“茅山?算个什么东西?”谭老爷开腔了,不屑道:“来人,上个真家伙给钱真人瞧瞧。”
三五个人从后堂出来,虎背熊腰,身背长枪。
那女子依在谭老爷怀里,附和道:“就是就是。”
看到枪,知道人抗不过子弹,钱真人熄了火,憋屈道:“谭老爷要我怎么做?”
“你提条件,我来满足,你杀了张大胆。”
“加高法坛。”
钱真人咬咬牙,脸色漆黑道。
心中祈祷,石坚不可能来的!
一定不可能!
他与一眉不合,不会来的。
折扇一合,柳师爷指挥道:“还愣着干嘛,还不去。”
一众家丁迅速上前,加高法坛。
谭老爷顺了顺胡子,勾了勾手,柳师爷立马弯腰伏听。
“去把林捕头请过来。”
“是。”
柳师爷召来家丁吩咐几句:“去林家把林捕头请来,就说谭府来了要犯,请官府来缉拿,告知他谭府另有重谢。”
家丁匆匆出了谭府,直奔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