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夫人,”元淮一听说有刺客在鸣鸾阁行刺,便赶忙从裕妃的宫里赶过来。
“陛下,”卢忆荪正在篦头,就看到元淮走了进来。
“夫人没事吧,听说昨天有刺客行刺,可让朕担心坏了。”
“我没事,只是可怜了在我身边侍奉的宫女灵笳,被刺客的毒箭所伤。”
“来人!”元淮吩咐道。
“老奴在。”汤哲庸回道。
“传易峣全进来。”元淮说,
“陛下要作甚?”卢忆荪问。
“夫人放心 ,朕哪怕在宫中布下天罗地网,也要将那个胆敢行刺夫人的刺客给揪出来。”
“陛下不可,”卢忆荪说,“若是在各大行搜捕,只怕会弄得人心慌慌。”卢忆荪说着,吩咐汤哲庸不必传易峣全,摆摆手让他先出去了。
“再者说,陛下,那刺客昨夜行刺,我看得清楚,他杀了两个禁军侍卫,便往北边逃去了。”
“北边?”
卢忆荪接着说,“北边乃是后宫嫔妃和女官宫女们的居所,含章殿与鸣鸾阁位于皇城之中,那刺客行刺之后,禁军便在各宫门戒严了,除非那刺客插上了翅膀,否则是断断逃不掉宫外去的。想必这刺客就藏在后宫之中。”
“禁军侍卫乃外间男子,而后宫之内多为妇人,若是陛下派易将军派人入后宫搜捕,将置后宫嫔妃的体面于何地啊?”
“夫人这话倒是不错,”元淮说,“只是刺客尚在宫内,若是不将他搜出来,岂不是人人惶惶不安,难以度日啊?”
“陛下若是信得过臣妾,不如……陛下和我演一出戏如何?”
“对于夫人,朕自然是信得过,”元淮笑着说,“夫人说吧,要朕如何做、演什么戏,朕听夫人的便是。”
“这出戏便是……声东击西,引蛇出洞。”
到了傍晚,大黎皇宫内寂静一片。
过了一会儿,突然有宫人们大喊,“走水了,走水了!华音阁走水了!”
华音阁原本是前朝后妃们举办宴会的地方,如今的皇帝元淮登基之后,躬行节俭,嫌弃华音阁太过奢靡,于是便废弃了。
不过华音阁距离皇后的坤仪宫很近,一个被废弃的殿阁起火倒是不打紧,若是火势蔓延到国母所居的坤仪宫,传出去会引起臣民揣测。
禁军将士一听说华音阁起火,于是连忙赶来救火。
“如何?”内宫深处一个妇人望着远处华音阁冲天大火。
“回禀娘娘,华音阁的火势冲天,快眼延烧到坤仪宫了,除了含章殿戍卫的将士没有调动,其余各处的将士们都赶来救火了。”
“看来真是无意间起火,就算是有人故意为之,虽说如今皇后被囚禁在寒雀台,坤仪宫中并无人居住,可她们也不敢拿象征国母之威的坤仪宫来做局。”妇人说,“那宫门的禁军呢?”
“大都也赶去华音阁救火了,此刻各处宫门的守卫最是松懈,况且此时正值傍晚,是禁军侍卫交班之时。”
“那便好,”那妇人对着宫内的男子吩咐道,“眼下禁军守卫不严,你赶紧出宫去,这是一万两银子,够你下半生吃喝不愁了,拿着钱去过逍遥日子吧,此生再也不要入京了。”
“是,多谢娘娘。”
“换上小太监的衣服,趁着此刻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华音阁的大火,赶紧从景华门出去。”
“是。”
景华门与彤运门是大黎皇宫中最靠近后妃居所的宫门。
景华门在皇宫的东北角,彤运门在皇宫的西北角,平日里嫔妃们想递送东西出去,也是通过往来宫城内外的太监,从这两个宫门悄悄递送出去,这两处宫门的守卫早已经被各宫嫔妃的赏赐喂熟了,平日里便是松懈地很。
此刻的景华门只有四五个侍卫在看守。
那刺客的身手不凡,计策也颇多,他先是在景华门的不远处故意制造动静,引得两个禁军侍卫前去查验。
又一把火点着了景华门前一间禁军的看房。
又两个禁军侍卫连忙去找人救火。
不过片刻的功夫,景华门的侍卫都已经被他用计支开,此刻戍守在宫门前的只剩下一人。
刺客从暗处朝着那宫门口戍守的侍卫射出毒箭。
眼看那侍卫被毒箭射中,刺客看四下无人,于是连忙朝着景华门走去,距离出宫只有一门之隔。
没想到刺客刚走到宫门口时,突然捂着腿大叫了起来。
原来是方才的侍卫并没有被他的毒箭射中,反而是将毒箭握在了手中,倒在地上假死,等这刺客走近他时,那侍卫瞅准时机,一把将毒箭狠狠地插到了刺客的腿上。
那毒箭深深地刺进了刺客的肉里,因此哪怕是经过严苛训练的专业杀手,都不免疼得大叫起来。
埋伏在宫门外的禁军侍卫也赶来,用刀剑携在了刺客的脖子上。
那佯装假死的侍卫还用黑布紧紧地绑住刺客的嘴,防止他咬舌或是吞食毒药自戕。
被安排在景华门外的禁军将领正是柴朝义。
看刺客被擒住,柴朝义十分欣喜,于是对将士们说,“今夜兄弟们都辛苦了,抓住了刺客,陛下一定会重赏大家。”
柴朝义又看着那立了大功的、佯装假死的侍卫,“这位兄弟我怎么从未也见过?”
“怎么?柴将军不认识我了?”那侍卫说着脱下了铁胄。
柴朝义辨认着那五官,惊叹着喊道,“你是……月娇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