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黎皇宫,鸣鸾阁。
春猎的前几天,元淮怕长杨宫喧闹,便让人将鸣鸾阁收拾出来,让易峣全率领禁军侍卫护送诸葛忆荪返回了宫中,并让康裕去后宫各处传旨,复立诸葛忆荪三夫人之一的宣政夫人之位。
诸葛忆荪与月娇、甘缪一同回到了鸣鸾阁,看到久别重逢的珪如、霜娥、灵笳、沅姑、甘绥、甘维等人,心中自然十分欣喜,也感慨万千。
“夫人,奴婢等恭喜夫人。”珪如率领众人向诸葛忆荪行礼祝贺道。
“这是做什么?”诸葛忆荪说道,“娇儿,快将杨姑姑她们搀扶起来。”
诸葛忆荪看众人的脸上有泪色,于是问道。“今日这样大好的日子,怎么脸上还挂起泪珠子来?快用手帕猜一猜,春日的风大,仔细皴了脸。”
“奴婢们高兴,看到夫人回来,夫人和腹中的小殿下,还有月娇姑娘、甘缪都平安无事的,奴婢高兴。”
“奴婢也是,从前还以为再也……”灵笳也说道,“呸呸呸,这样大好的日子又说什么不吉利的话,奴婢实在该打,哪里会再也见不到夫人了?从今往后,还要日日都服侍在夫人的身边,将夫人腹中的小殿下养大成人才好。”
“谁敢打你?我可舍不得。”诸葛忆荪拉着灵笳的手说,“先别说长大成人了,先让这个孽障足月了从我肚子里出来才好,前两日实在搅闹得我难以安枕,春日里燥热懒怠,整个人愈发疲倦了,早知如此辛苦,倒不如不怀他的好。”
“姐姐说什么呢,腹中的娃娃会听到的。”月娇说道。
“夫人快进殿去吧。”霜娥说道。“这几日的风还凉浸浸的,站在这风口里,仔细吹着便不好了。”
诸葛忆荪被霜娥扶着,一边说一边往殿中走去。“还是我们霜娥贴心,不像你们杨姑姑,看见我只知道抹眼泪,看得我心里也不落忍,站在殿门口说了这会儿子的话。”
“夫人说的是,”珪如说道,“若说咱们宫里谁最细心,加起来都比不上霜娥和月娇姑娘啊。”
诸葛忆荪走近殿去一看,鸣鸾阁还是原来的样子,只是比原本阔朗了不少,连幔帐都比从前清减了,只听珪如说道。“夫人您瞧,这都是霜娥问过太医院的太医之后,重新规整了一番,鸣鸾阁还是老样子,只是咱们为了迎接您腹中的小殿下,尤其是霜娥,没少下功夫。”
“是啊,”沅姑也说道,“别说夫人没有睡好,这几日霜娥姐姐也没有大睡,里里外外全都与几个新来的医女一同规整了一通,殿中的香炉、香案尽数挪了出去,连殿中的花卉草植都挪到了院子里,若是那些花卉草植对胎儿不好,或是容易招来蜂蝶蚊虫,都叫人搬回了花房中,先满宫里的幔帐都让人重新撤下来清洗了一般,换上了透亮的月影纱,若是有人想在其中藏匿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便不能了。”
诸葛忆荪轻轻拍了拍霜娥的手,“我知道你倾心待我,只是也不必如此,太劳动你不说,殿里头这样干净,我也住的不踏实啊。”
“夫人有所不知啊,这宫中之人用毒的心思实在是无孔不入,从前康嫔有孕之时,奴婢奉陛下之命给康嫔娘娘送去安胎的百宝甜汤,曾在长欢殿(康嫔宫室)的角门外听到康嫔在后院也审问医女,将那医女打得不成人形,后来才知道,是有人借医女之手,在康嫔安神的丸药之中掺入了伤胎的牛膝粉末,后来那医女在慎刑司自尽,此事也不了了之,可是那之后不过只有两月的光景,康嫔便小产了,殊不知便是那牛膝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