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竖是滕王、莒王这两个皇叔之间的一个,这两位皇叔一向闲云野鹤,不问朝政,总比陈王可靠多了。”裴皇后说的。
“谁知道他们是真的闲云野鹤,还是故意装出来,掩人耳目的?”康嫔说道,“若是太皇太后果真委派了他们二人料理朝政,那样一来,宗室便会伺机坐大,在朝中延揽人心,当年的八王之乱,可不就是因此而起?贾后也是由此担上了千古骂名,难道娘娘想做第二个贾后吗?”
“那依你的想法,此事该如何奏请太皇太后?”裴皇后问道。
“依臣妾看,此事也不能由着太皇太后的意思处置,横竖要有咱们的人在里头,”康嫔说道,“这滕王、莒王之中选一人出面也就罢了,再者,娘娘也要保举一人,譬如河间王,是陛下的堂兄,眼下就在京中,为人耿直憨厚,在宗室之中也颇得人心,和咱们走得也近,就是个合适人选,再者三足才可鼎力,还要选一个德高望重的老臣,代表朝臣们的意思,这事才会更加稳妥,依臣妾看,庆国公就是个上上人选。”
裴皇后思量了片刻,也点头应道,裴皇后担心迟则有变,于是连忙等针博士与王太医给元淮施针用药,给元淮盖好枕衾,又嘱咐了侍奉的太监女官等人,才带着自己的宫人往仁寿宫去。
谁知道裴皇后与康嫔刚到了仁寿宫万寿殿门前,刚想进去,万寿殿的太监安渠上前阻拦道,
“皇后娘娘恕罪,太皇太后有些不适,方才用过汤剂,已经歇下了,吩咐过外人不许惊扰,还请娘娘见谅。”安渠说道。
“太皇太后凤体不适?可有大碍?”裴皇后说道。
“太医来瞧过,说太皇太后是风热的旧疾了,暂且无碍,只是凤体虚弱,仍需静养。”安渠说道。
康嫔眼尖,安渠回话的工夫,往门里头瞅了一眼,看见荣妃身边的丫头锦芍从殿里出来,康嫔也连忙给裴皇后使眼色。
裴皇后觉得那丫头有些面熟,只是一时之间说不上是谁,康嫔看裴皇后面露疑色,于是在耳边说道,“那丫头,不就是荣妃身边的锦芍吗?”
裴皇后一听,一股怒意涌上心头,将里头的事也猜到了三分,忍住怒火对安渠说道,“既然太皇太后身子不适,本宫身为晚辈,理应进去探视,你且让开,本宫只带康嫔与香扇进去,不带旁人,探视过太皇太后,本宫安心了,自然会回宫去。”
裴皇后说着,就要往前走,这安渠也不顾许多,拦在裴皇后前头,只身挡住裴皇后的路,
一旁的香扇呵斥道,“大胆的奴才,你胆敢阻拦皇后娘娘?!冲撞了娘娘,你有几个脑袋砍得。”
“奴才不敢,只是太皇太后吩咐不许放人进来,奴才也不敢违抗太皇太后的口谕,还请皇后娘娘见谅。”安渠说道。
“本宫并非执意与你为难,既然你方才说太皇太后吩咐不许放人进去,那本宫问你,如今有何人在里头侍奉?”
“回禀娘娘,只有牛姑姑和几个侍奉的女官、宫女罢了。”安渠说道。
“你还敢哄骗本宫?!”裴皇后大怒,对安渠呵斥道,“荣妃身边的宫女为何会出入其中?该敢说荣妃不在里头?”
康嫔见裴皇后恼怒,连忙从旁劝止。
“奴才哪里敢扯谎,荣妃娘娘的确不在里头。”安渠跪下磕头说道。
“外头为何会这般吵嚷?”门里头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宫人推开门,裴皇后与康嫔一看,来人竟是梁姑姑。
“老身参见皇后娘娘。”梁姑姑请安道。
“梁姑姑有礼。”裴皇后也微微欠身还礼。
“见过梁姑姑。”康嫔等人也行礼道。
“康嫔娘娘有礼。”梁姑姑微微颔首。
“姑姑,臣妾听闻太皇太后身子不适,不知太皇太后凤体如何?心中实在牵挂,想进去给太皇太后请安,还请姑姑成全。”裴皇后说道。
“回禀皇后,太皇太后此刻已经醒了,请皇后娘娘进去吧。”梁姑姑说道。
“是,”裴皇后说着,白了一旁的安渠一眼,带着康嫔、芒角、香扇往里头走,过了前殿、围厅、花厅、暖阁,只看到十余个万寿殿的女官和宫女,不曾看到荣妃。
裴皇后与走到寝殿,连忙给太皇太后请安道,“臣妾参见太皇太后。”
“皇后来了,快免礼,平身吧。”太皇太后淡淡的说道,“给皇后看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