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忆荪知道月娇最爱吃板栗,正好宫中有上好的渤海板栗,诸葛忆荪亲自用黄砂糖炒了,与灵笳一同拿了过去。
月娇原本还有些生气,任凭诸葛忆荪怎么敲门她都不开,可是嗅到空气中有一股板栗的香味,大冷天的,诸葛忆荪又亲自捧了来,月娇也心中动容,便让诸葛忆荪进来,可仍旧不想与诸葛忆荪说话。
诸葛忆荪可太了解月娇的性子了,就和小时候二人置气一样,月娇坐在床上,诸葛忆荪挨着月娇,拨了个热腾腾的板栗递给月娇,月娇也接了过来,吃了几个诸葛忆荪剥的板栗,诸葛忆荪又故意说道,“哎呦,如今还有我给我们娇儿剥板栗吃,将来嫁了人,不知道夫家有没有这个耐心这样给娇儿剥板栗。”
“姐姐不必担心,即便他不给我剥,我自己有手,难道还会饿着自己不成?只是若是真的嫁了人,我又不要别的,缺两个板栗都不会剥,要这样的男人有什么用处呢?”
“这人呢,手笨不会剥板栗不要紧,别的地方灵光些也就取长补短了。”
“什么长?什么短?我听不明白,姐姐又在取笑我。”
“我是说脑子灵光些,你这鬼丫头想哪去了?”诸葛忆荪笑着说道,“手笨不要紧,脑子灵光会想一些哄人的话哄你开心就是了。”
三个人在月娇的房中一边说话一边吃板栗,将两大盒的板栗都吃得一干二净,诸葛忆荪甚至连午膳都不曾用,与月娇说了会儿前几日之事,便往仙都宫去了。
听闻诸葛忆荪来了,惠妃与双鲤婆媳连忙上前相迎,看了惠妃的样子,诸葛忆荪吓了一跳,
“一个多月不见,惠妃怎么会这般消瘦?可是因为太子与陶良娣的病,日夜挂怀,才不思茶饭吗?”
“臣妾……”惠妃有些为难地说道,“臣妾近来,”
“回禀皇后娘娘,母妃近来一直茹素,为太子殿下与陶姐姐的病祈福,故而消瘦了些。”双鲤从旁解释道。
“即便茹素,也不至于此啊!太子的病还不见好吗?”
惠妃无奈地摇了摇头,双鲤沮丧地垂下了头,对着诸葛忆荪说道,“太子殿下的病越发厉害了,昨夜整整咳嗽了一宿,如今连句整话说不出来,气力越发衰弱了。”
“怎会如此?”诸葛忆荪说着,让人将黄太医叫了过来,焦急地问着太子的病,
黄庭桂说道,“回禀皇后娘娘,太子殿下的气道被浓烟邪气所伤,气血瘀滞倒也好治,最棘手的是气道内壁受损,若是想要痊愈,如今看来,用尽了世间良药汤药也是不行的。”
“那该如何是好呢?难道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太子多病,只怕臣民也会不安呢!”
“娘娘稍安勿躁,老朽想,若要太子殿下的病势痊愈,汤药只能为辅,该以养气培元为上。”
“养气培元?如何养气培元?”
“养天然之气,培精神之元。”黄庭桂说道,“恕老朽直言,这宫廷之内虽然供应颇丰,只是殿宇太多,又无山水草木,气味实在污浊,再者,皇宫位处皇城以北,恰好处在西风之门,如今冬日里还好些,若是到了来年春日,西风裹挟着大漠的黄沙肆虐,使得进京城漫天黄沙频发之时,太子殿下仍旧留在宫中,只怕病情会更加厉害。”
“那该如何是好?难道要像当日的元懿皇后一般,要给太子挪到长杨宫去修养吗?”
“只怕长杨宫也不是上上之选,京南七州倒是不错,尤其是秦岭以南的州郡,北面有秦岭大山阻隔,南面有薰风南来,老朽当日上山采药,曾到访过京南七州一些州郡,那里多深山草植、河流水坡,又僻静少人,实在是个疗养身子的好去处啊。”
“好是好,只是太子如今的身份,并非是昔日的燕王,”诸葛忆荪忧虑地说道,“若是本宫将太子安顿到京南七州的别院,只怕朝臣与百姓会议论本宫,说本宫别有用心呢。”
惠妃与双鲤一听,连忙低下了头。
“若是京南七州不好,长杨行宫、洛园行宫也比宫中好些。”
“也不妥,这几处行宫虽好,都在京城之外,堂堂太子,不可外居。”诸葛忆荪说着,想起了一个水汽氤氲的好地方,“我倒是想起一个相宜的去处,就在京城之内。”
“不知是什么样的地方?”
“曲阳别宫,位于乐游原之上,南临曲水,又多芳林、草甸、花圃,就连别宫之内,也有游湖流水、山丘亭台,有一半房舍都在郁郁森森的翠林之中,别宫内还有几处温泉可以养身,倒是个极好的休养之处,又在京城之内,只是……”诸葛忆荪犹疑地说道。
“只是那曲阳别宫,原本可是清河崔氏家族的旧宅,从前唤作虞泉别院的?”双鲤问道。
“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