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点客人们确实减少了不少,等到有三个座位空出来的时候威森女士就示意三人可以走了,三人也没有急着先洗澡,因为储藏室那边暖气还没修好,他们大概率是得再住一晚旅店。
“舅妈我们走了哈!”
店里清净了许多,威森端了一杯热奶来到5号桌:“两位女士,可以一起聊聊天吗?”
“我没意见。”塞雷娅点了点头,白面鸮没什么表情,但也没反对。
“您最近好像天天都来过呢,果然还是因为那个孩子吗?”
“我并没有伤害她的打算。”塞雷娅完成了记录工作,合上了电脑。
“我能问问……那孩子除了能‘看见’有什么特殊的吗?”威森紧盯着塞雷娅的眼睛,后者的目光也没有任何闪避。
“那对你来说不是什么好事,你也不应该过问。”塞雷娅简单收拾好东西,白面鸮也跟着站了起来,威森女士无言,没有动作。
“……我是想要帮助那孩子的。”塞雷娅最后经过她身旁的时候认真地看向她补充道。
威森只是静静地喝着热饮,就像那个瓦伊凡女人之前说的那样,尽管她做不到很多事,但她也能做很多事。
这个瓦伊凡看起来的确是个可靠的人,但很多事情一两个人并不知道全貌,她习惯了做两手准备。
威森走到里屋,扫视一圈之后才拿出一个通讯终端,拨通了一个呼叫对象,随着屏幕上的时间显示器数字的变化,她的思绪也慢慢发散,回到了她被阿然质问的时候,全身紧绷神色紧张的卡特斯活像一只小兽,被账目上的数字纠缠了许久的她很喜欢这孩子。
阿然她不像那小子,很难得的纯朴,她那样子是经历过不好的事情的,但她依然温柔、小心翼翼,就连和同伴的性别玩笑都开的很笨拙,让人心疼。
而凌等闲,威森的评价则是让人害怕。
是的,威森隐隐约约能察觉到凌等闲的另一面,但他隐藏的很好,好到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不,也许他自己是清楚的,只是到底是不是威森就真的不知道了。
但她知道凌等闲也是个好孩子,会喜欢会害怕,会紧张会着急,总是温柔尽力地去伸手帮助身边的人。是的,他也同样温柔,只是表达形式不同,很多时候和罗尔娜站在一起反而显得他要年长一些。
但他只是个比阿然大不了多少的孩子。
他需要明确“自己想做什么”,而不是被“自己应该做什么”束缚,两者之间想的通透,找到那根准线,才不会成为提线木偶。
“应该做的”要履行义务,“想做的”要明确内心,人,不能只做“应该做的”,也不能只做“自己想做的”,前者会变成傀儡、行尸走肉,后者会变成狂人、“螃蟹”(横行无理者)。
所以她同样愿意帮助他。
“您好,威森女士,久等了。”随着通讯接通,威森的思虑也被收回。
“我需要一支能够带人跨国离开的车队,有一定的武装力量,位置托布朗德,能够听从吩咐随时待命。”
“任务目标?”
“两人,一个白发盲眼卡特斯女孩,一个未知种族的少年。”
“未知种族?没有明显种族特征应该是阿戈尔吧?”
“不,应该不是。”
对面忽然传来些动静,很快换了个接线人,是转换了线路,换成了一个女性:“威森?斯妲希女士,能否详细描述两人的样貌?这对我们的工作十分重要。”
威森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于是缄口不言,她隐约猜到对方应该是生活在龙门的那位,年轻却能把一个跨国组织打理得井井有条。
“抱歉是我失言了,我们会派出底层人员与您进行交接,请问目的地是?”
“送出哥伦比亚即可,”威森考虑了一下他们的过往服务诚信水准,还是决定信任一下。
“明白了,附近相关人员会在48小时内抵达,届时是否行动听您指挥。银面衔环,鸦羽寻路。”
通讯结束了,威森愕然,因为对方并没有按照流程把支付报酬的账户号发过来,也就是意味着这次行动是免费的。
她叹了口气:“言多必失。”
威森这边是迷惑的,另一边,龙门这边的女性松了口气,转而拿出黑色玉石般的通讯物件:
“喂,杜瓦叔吗?是,我好像找到那笨蛋了,嗯,你放心,这次他怎么都应该走不丢了。”
“对了,雪牙怎么样了?对,上次没告诉她那些是我的人,对她的表现你觉得怎么样?”
“很不错,但是还不够,遭遇战她没什么问题,但是遇上群体战她就有点吃力了。”库兰塔男人打理着屋内,他虽然到了卡西米尔,但一时间也没有直接去找人,而是在乡镇找了间小屋回归以前的生活。
“现在她跟着布诺去找老狼再学点本事了,暂时也安定下来了吧。”
“好,你们还是要照顾好自己,有事联系。”
凌等闲自然是不知道这些的,眼下他正和阿然罗尔娜顶着寒风逛公园,那两人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只有凌等闲一个人被冻的打牙战。
“衣、衣服穿薄了……你你你俩别往,湖边靠太近啊,我我不会游泳。”凌等闲吸了一大口寒冷的空气,想要多产生些热能。
“知道了知道了,拿我们当三岁小孩呢?”罗尔娜看着公园的工作人员扩大冰面缺口开始为放鳞做准备,站在湖边很兴奋。
阿然倒是更在意凌等闲的情况一些,但是当鳞儿们摆动着尾巴被倾倒进湖水中时她的注意力也全都被吸引过去了,凌等闲把手插进袖子抱在身前,半张脸也缩到衣领以下,只露出双眼睛看着鱼儿们被倒进冰冷的湖水,他更习惯用“鱼”来称呼这些动物,尽管这个世界“鱼”一般是阿戈尔人之间的称呼。
“说起来有谁会摸鱼来吃啊……”凌等闲感觉这事换他来就不太可能会做,首先他不会游泳,其次下水他没有鱼灵活,得不偿失。
而距离三人比较远的湖对岸,一人看到湖里游动的鳞,点了点头,揉了揉肚子,打算晚上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