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还没等他想好怎么开口问王屿问题。
王屿就抓着其中一块料子问价格。
摊主瞠目结舌的看着不按常理出牌的王屿，好半天一句话没说出来。
像是担心王屿在耍什么他还没看出来的阴谋诡计一样。
王屿问的那是一块黄砂皮的南齐料子。
问的原因也很简单粗暴，王屿觉得这料子的皮壳表现还不错，但手玩件什么反应也没有。
王屿就想看看，现在手玩件是不是要反其道而行之。
要是不把这件事搞明白，王屿今晚睡觉都睡不安稳。
看摊主瞠目结舌就是不报价，王屿忍不住催促起来，“老板，做生意了！”
摊主脑子一抽，嘴巴跟脑子不在一条线上，下意识把自己的底价给报了出来。
“两万……”
刚说完，就恨不能抽自己一个大嘴巴。
果然心理素质不过关，就是容易出各种各样的问题。
今天是他做生意以来第一次，希望这块料子的生意做不成。
但王屿根本没给他后悔的机会，直接掏出手机扫了他的收款码转了账。
然后多余的一句废话没有，抱着南齐就朝切机方向走去。
摊主无力的伸出手，嘴唇动了动，一个字也没能说出来。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报价也是自己亲口报出来的。
如今反悔，也师出无名啊。
只能强忍着心中痛楚。
眼睁睁看着王屿跟切机老板沟通交涉过后，将料子固定上夹具。
然后随着吱啦声响起，那感觉，锯片不是在切割南齐，是在切割他的心。
一下一下让他的心直抽抽。
可要是以为这就结束了，那可太小看钝刀子割肉的感觉了。
没出二十分钟，切机锯片传出空转的声音。
随着老板伸手关停按钮的动作，摊主鬼使神差的凑了过去。
也许心里还仅存一点希望，要是这料子像刚才那块莫西砂一样垮掉的话，自己心里可能还好受一些。
结果，事实证明，当越希望一件事能成真的时候，往往这件事总会朝着不希望看到的结果发展。
南齐不但没垮，甚至里面的种水达到了令人眼红心热的高冰。
二十公斤左右的高冰种，两万块！
摊主心里就跟咽下去一只苍蝇般让他如鲠在喉。
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还不如不知道。
可人没有前后眼，不眼见为实怎么能死了这条心。
王屿的心也算是落回了肚子里。
手玩件的感应的确出现了逆转。表现越不尽如人意的翡翠原石，它的反应越大、
表现不错的，它倒是悄无声息就跟没事人一样。
还好王屿基本上从来没有将自己全部的宝只押在手玩件或者异能上面。即便有这种能力，也没放松自己赌石的经验积累。
如今就算没有这种外力的加持，他对于赌石也有自己的心得跟经验。
手玩件个异能，更多的时候就像是一种心理依赖。
就像是开卷考试题，就算确信自己的答案没有问题，也还是想多看一眼最终正确答案，才能完全放心一样。
向远峰对王屿的行为也感到疑惑，但当着人面什么也没说。他觉得王屿这么做必有原因。
虽然他是没看出来后面这块南齐跟墨翠之间有什么关联。
在他的认知体系里，似乎也不记得南齐这个场口出产过墨翠。
“老板，要不要放个电子鞭炮助助兴？图个好彩头？”切机老板不失时机地提议。
向远峰见他表现得这么积极主动，忍不住打趣道：“这电子鞭炮放一次多少钱？”
“不贵不贵。也就六十六！八十八！看老板们心情给。反正就是图那么个意思……”
老板话音没错，向远峰就咋舌道：“这玩意儿要是我没记错，能重复使用吧？你上拼夕夕买回来要得了六十六吗？”
老板嘿嘿一笑，“老板这话说的……老板们吃肉，我们就是给老板们送上点喜庆气氛，沾沾光图个好彩头。这可不是钱地事！”
向远峰翻了个白眼，“你是想给你这儿吸引人气吧？都还没收你广告费呢，还六十六、八十八！你这是当我们冤大头啊。”
说完，扫码付给老板一百块切刀费用，怀里抱着两块料子招呼着王屿走人了。
走出去没几步远，王屿却摇了摇头，“咱们要是从这里走了。在魔都还能去什么地方找有这么多原石的地方？我觉得咱们还是应该再多转几圈。”
向远峰笑了，“终于有一次我想的比你全面了。这个问题刚刚还在切料子地时候，我就想到了。离开这里，咱们不是还可以去那个什么原矿石展销会上碰碰运气吗？你那块柳叶达马坎不就是从里面赌回来的？”
王屿还真是把这一茬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闻言忍不住拍了向远峰肩头一下，“还是你想的周到！不过那里面的料子真真假假，很考验眼力。”
他担心向远峰听风就是雨，所以没敢把那里面遇到“手艺人”的事说得太详细。
现在已经知道那个展销会的水不但涉及到粤省珠宝协会，还有边城珠宝协会。
而且还远不止是明面上囤积原石，操纵市场行情这么简单。
还涉及手艺人造假的部分。
只不过现在这些事都没有证据。
更具体的还需要更多的线索。
但也不能否认，里面的确也还是有些能看的料子。
只不过众多鱼目里面挑那几颗有限的珍珠，既考验眼力也考验人的运气。
但确实可以去碰碰运气。
打定主意，王屿跟向远峰便没有继续在夜市上过多流连。
在没有其他选择的时候，这里的确不失为一个选择。但对比原矿石展销会的规模，这里立刻变得有些不够看。
墨翠这种概率性东西，只有在绝对的体量下，可能性才会无限增大。
魔都的夜晚，路上也不少车辆来来往往经过。
两人相对轻易的打了辆出租车，朝着酒店慢慢驶去。
王屿看着窗外，琢磨着手玩件的情况，以及白天陈七对自己说过的话。
原本以为可以松一口气的局面，可能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美好愿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