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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没多久,辽远营将士的尸体便被运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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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于新安将士尸体的处理方式,挖大坑统一埋葬,辽远营将士被重视的程度,明显高了太多,太多。
毕竟昨夜萧鸿帐内的几名将军,他们接到的将令,可不仅仅只有伐木,造车,探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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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辽远营逝去弟兄,回来之时,所有萧家军将士皆是分站山道两旁,注目凝视,面色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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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马尾坡下,山道两旁的树林之间,有两片地质松软的山地,分布在山道的左右两旁。
此刻那两片山地之上,各有上千个新掘的土坑。
这些土坑,便是萧家军将士,昨夜奋战一夜的结果。
挖坑之时,没有挖掘的铁锹,将士们就用自己的刀剑,遇到坚硬的石块,他们便用长枪去刺,铁锤去敲。
甚至到后来,人人皆是用手去刨掘,多少将士指甲盖都挖得裂开来,甚至有不少,还断在那土坑之中。
但无一人喊苦叫疼,更无一人中途放弃,因为他们很清楚,此刻他们所做的,比起辽远营弟兄们死前经历的,根本算不得什么。
而他们挖的,更是兄弟们死后的家,无论如何也不能马虎,深度得够,不能被一两场大雨就给冲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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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萧鸿下达的将令,还远不止如此,昨夜那些因建造木车,而剩下的木料,此刻也化作一块块写了名字的墓碑。
确切的说,在众将士造车之时,那墓碑也在同时进行刻篆。
所以此刻,不多不少,人手一块。
而之所以能做到这般精准,原因说来却是何等凄凉。
因为辽远营所剩,不过十余人,抛去他们,只需按辽远营的军饷簿,将剩下将士的名字,逐一摘腾下来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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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辽远营中将士皆是老兵,所以萧家军中认识他们的不少,不愁碑人对不上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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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乎一具具再不能言语的尸体,被认出了名字,配合着写有他名字的墓碑,终是埋进了坟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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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炎炎,萧家军将士的汗水,混合着泪水,滴答滴答的落在那山间土壤之中。
他们亲手埋葬的,可都是不久前仍能与他们一道,谈笑风生的弟兄。
埋葬的是主动接下这份马尾坡死差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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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这些英雄的头领段辽远,早已处在昏迷之中。
送他就医的程子孝,并没有将其带去新安城,而是直接从岔道奔去了花都。
毕竟程子孝还记得,回新安的方向,可还有蒋洪的数千轻骑。
程子孝可没萧鸿那份气魄,即便有,他敢赌蒋洪真的归降,可段辽远却早已没了赌的资格,因为任何的耽搁,都有可能要了他的命。
至于能不能进花都,程子孝不担心,毕竟萧鸿说了会飞鸽传信给付家兄弟。
付家兄弟可是敢为了萧鸿,雇人袭扰皇城上都南门的人,他们自然能有自己的手段,将段辽远送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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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辽远营将士入土的时候。
张李两位将军,领着两万先锋军,也在军师李常的追加命令下,来到了距离景阳关,约摸五十里的大山之中。
本该作为先锋,攻打景阳关的他们,此刻正在山中,顶着炎炎烈日,不停的挖掘着石料。
至于这些石料要用来做什么,只怕也只有李常才真正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