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誉的声音森冷之中带着无尽的怒意。
众将此刻已是叩首在地,只能连呼陛下息怒,臣等知错!
然而夏誉心头的怒火却是半点未曾消退,脸上依旧怒意横生。
“你们几个,可知今日这大帐之中的每一个决定,都极有可能关系着大夏国未来命运的走向?都有可能葬送无数人的性命?
你们又可还记得你们口中的祖上荫功是因何而来?
你们又可知从大仗开始至今,已经死了多少人?破碎了多少家庭?有多少孩子成了孤儿?有多少房屋毁于一旦?
你们又可真的清楚,有多少军中将士穷极一生也无法坐到你们的位置,哪怕他们能力出众,哪怕他们满腹兵法韬略,他们也必须从最底层的新兵开始,在一次次冲锋陷阵中,用血肉和生命换取功勋,其中能活下来升到五品的已是少之又少。
而你们的祖上也是这么过来的,他们用生命换来的功勋,庇佑你们后辈,让你们出生之日,便比他人高了一等,入伍便可做七品将军。
这是大夏念及你们祖辈功勋,对他们的赏赐,也是对其他兵士的激励,激励他们在战场上建功立业,福泽子孙。
而你们出身之日起便锦衣玉食,不愁生计,有大把的时间习文识字,磨炼武艺,更有名师教导,拥有这些普通百姓想都不敢想的东西。
可是你们今日在大帐中说出的,可有一件对得起这份祖上的荫功?对得起大夏赋予你们的一切特权?
包罗山当年骄阳湖畔刁民起事,起事者不过两千余人,朕的父皇命你领兵两千前往平乱,而你给朕的父皇带来回来的是什么?
你带回来了的是一千余丢盔弃甲的残兵败将,竟是连帅棋都被那般流民给抢了去,当时的惨况和狼狈难道你都忘记了吗?那份羞耻你就全然忘记了吗?
可父皇是仁慈的,父皇念及你父兄皆因救驾皇爷爷而死,方才没有追究你的过错,只是将你官降一级,望你三思己过,知耻而后勇。
刘将军上次你与包罗山的两军演武,朕也场,当时朕还是皇子,而那场演武,你们比划的都是什么?出刀无风,耍剑无影,和那些武功平平的江湖人士有何差别?
你们可有真正见过那萧鸿的功夫?就你们当时的表现,别说你们两加在一起,你们这样的就是来上二十个,也不够萧鸿杀的!
这就是你们口中的武艺高强?父皇下旨请来教你们的武师,那可个个都是军中好手,谁人不是有着以一挡百的实力,可你们从他们那都学到了什么?
今日大帐之中,你们给朕看到的又是什么?
是那市井无赖的撒泼打滚?
竟完全没有半点将军该有的样子!
你们这般,可对得起你们的祖宗,可对得起身上这身战甲,又可曾将朕放在眼里!
居然大敌当前还敢在朕的面前行那自相残杀之举!
你们的眼中已是狂妄到要坐上这龙椅了吗?”
“陛下息怒,臣等知罪,臣等岂敢生出这谋逆之心,臣等甘愿受罚,还请陛下降罪!”
众将此刻已是又惧又羞又悔!
而此刻夏誉看着他们的眼神却是缓和了几分。
便是这声音也柔和了些许:“你们可真知错了?”
众将齐声:“臣等知错!”
“可真甘愿受罚?”
“臣等甘愿受罚?”
听到这夏誉心中的怒意瞬间消散,转而脸上却难以察觉的流露出一丝笑意:“既然知错,便该承担后果,来人,卸了他们的兵甲!”
话音刚落帐外的守卫兵士便已冲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