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王宜修13
作者:热带麻瓜   综影视:女配互穿后的爽文人生最新章节     
    贺老太太一哽,老辣的眼神扫过去,就见宜修气定神闲,却没有嘲讽的意思。
    那她所问就是发自真心,是真觉得太医不够看!
    祖孙俩的脸色更黑了,还流露出不服但又无法反驳的气哼哼之感。
    “当然,贺家自有贺家的好。”宜修笑意盈盈,佛口蛇心的本性上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贺家世代行医,功德无量。”
    “只不过吗。”她略显无奈地看向盛老太太,轻微摇头加上轻视不屑的浅笑——
    和盛老太太找到机会说教时的表情别无二致。
    内涵意思明显,除了盛老太太气到双眼冒火外,贺弘文全程迷茫外,屋内其他人都忍不住扯了扯上扬的嘴角,低下头。
    贺老太太尤为明显,揶揄地看了老姐妹一眼,就差说一句“你儿媳演你演得挺像”。
    “你说话就好好说话,少在我这里阴阳怪气。”盛老太太眼睛一瞪,语气很是不悦。
    但宜修不在乎,接着道:“老太太向来眼光颇高。”
    “当初给盛宏娶妻,连娘家勇毅侯府的庶出千金都看不上,偏要嫡女,最后为此不惜和娘家断绝往来。”
    盛老太太刚刚被气狠了,现在反倒冷静下来,不错眼地盯着宜修。
    左右是在寿安堂,她倒要看看她这个缺根筋的儿媳妇能说出什么话儿来污蔑她。
    宜修最终总结道:“老太太之所以选贺家,一是不忍心宝贝孙女受苦,二也是因为暂且没有更好的选择。”
    “所以才要打着华兰的名义,若是议亲不成,又传出风声被六丫头以后的婆家抓住把柄,到时你们便可将华兰推出来当挡箭牌。”
    “盛贺两家从未议亲,带着孙子上门做客,是为了掩人耳目,”
    嘭,嘭!
    “你胡说!”盛老太太面部紧绷,狠狠拍了两下桌子,“华、咳,咳咳!”
    还来不及把话说清楚,自个儿先接不上气的咳嗽起来。
    但这回只有盛明兰第一时间上前帮她顺气,倒水,一旁的盛华兰和贺家老头神色各异,但都不由而同地持观望态度。
    另一位不知情又牵涉其中的贺弘文显得有些无措,似是不明白好好一次做客,怎么会这样了。
    盛老太太不死心,伸手朝华兰的方向,明显是想要拉拢解释的意思。
    但华兰犹疑了。
    一边通透有智慧有人脉,但没有血缘,且明显偏心六妹妹的祖母;一边是愚笨不机灵,但见她受一点委屈算计,就不惜和婆母杠上的生母。
    她先是怨怪母亲为什么要把实话说出了,大家稀里糊涂的,两边好处都收不是更好。
    动了动嘴角,牵动到被扇耳光的地方,疼得“嘶”了一声,霎时惊醒。
    既羞愧又唾弃,母亲都为她做到这份上了,她怎可以这般自私自利,岂不是真成了狼心狗肺之徒。
    宜修将华兰的转变看在眼里,笑而不语。
    有了疑心就好,疑心生暗鬼,看这盛家以后还能不能祖孙和和美美。
    华兰迟迟没有反应,盛老太太眼中露出失望和难过,明兰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愤懑道:“大姐姐,这事我是真不知道你说的事,祖母也从未跟我说过。难道你就要因此和祖母生嫌隙了吗,你忘了祖母对我们的恩德了吗?”
    “你当然不用知道,老太太都帮你铺好路了。”
    宜修见华兰这个不坚定的动摇,赶忙呵斥道:“把别人都算计了,好处也占尽了,你却还觉得自个儿委屈可怜,简直不可理喻。”
    “莫不是要我们被你卖了还帮你数钱才肯满意?”
    不给她们扭转的机会,宜修目光转向呆站着的盛华兰,威压十足道:“言尽于此,你若还向着你的好祖母,往后也不用来葳蕤轩了。”
    “母亲。”华兰焦头烂额,深深后悔今日不该回来。
    宜修撂下狠话,扭头便往外走,边走边用大嗓门骂骂咧咧。
    “我有儿女还不如没儿女,都是来讨债的,生你们我不如生个耗子出来。”
    华兰见此,也顾不得了,赶忙去。
    不成想,跟着走出寿安堂大门后,宜修突然嚎了一嗓子:“跟着我做什么?找你的好祖母去!”
    “一个两个只知寿安堂,不知葳蕤轩,不知道还以为是老太太和你父亲生了你们!”
    “……”盛华兰一愣,接着双手抱头,崩溃道,“母亲,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轰!
    不仅外面的都听见了,寿安堂里面的也听见了,气得盛老太太不顾年迈的身体,追着出来要打她。
    当然,被人拦住了。
    寿安堂兵荒马乱,肇事者却在葳蕤轩岁月静好。
    华兰不错眼地盯着宜修,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怎么刚刚还在骂骂咧咧的老娘,一进屋就变得端庄典雅起来了,那举止姿态比她还要好得多得多。
    太神奇了!
    她现在真有点信父亲给她寄的信,说母亲近日时不时中邪的事了。
    “说说吧。”宜修端起一杯茶盏,握在手心,“你那婆婆和夫家最近又在闹腾什么,当初为你置办的嫁妆还剩多少?”
    眼帘垂下,看着茶盏中的茶叶,遮盖住蕴藏眼底深处的冷漠和算计。
    忠勤伯爵府,她势在必得。
    华兰却是一愣,她从未和母亲说过用嫁妆补贴婆家账面的事,眼圈一红。
    支支吾吾道:“只剩下……只剩下三分之一了。”
    “婆婆让我管家,却不将家业和官人的俸禄交给我,账面上的银子总是不够,我就只能自己贴。还将我嫁妆中的绸缎陆陆续续地搜刮了去。”
    平时自己心里憋着还能忍住,现下有人诉苦,反倒流起了眼泪,华兰哽咽道:“官人不能继承爵位,仕途也需要银子。”
    宜修喝了一口茶,慈悲道:“可怜我儿了。”
    “为了妹妹几个将来的婚事,再多委屈也只能忍着,以免被婆母她们说坏了名声。”华兰抹了抹眼泪,“好在,官人对我还是不错。”
    ?
    宜修满头问号,想她在皇家腥风血雨一辈子,如今到了盛家,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拿你的银子养他全家,你还真心觉得好,你下辈子怕不是年世兰吧。
    对华兰的偏见又多了一层。
    “生子的秘方,我也花重金为你求到了。”宜修幽幽开口。
    待华兰有了反应后,话锋一转:“不过你那夫婿不光花你嫁妆,还和你的陪嫁生了庶长子,你当真要这么跟着他一辈子?”
    “万一你父亲当年看错了,他就是个没出息的孬种,又没有爵位。”
    宜修刻意咬重最后两个字,就差把暗示标注出来了,华兰却还是没往爵位那想。
    还搁那儿贤妻良母起来,笑容无奈中透着娇憨:“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还能有什么法子,走一步看一步吧。”
    “自古以来,天下女子不都是这么过来的。”
    奇葩。
    宜修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皇宫中逆来顺受的女子不在少数,但像盛华兰这样,明明有资金有手腕,还是个本性自私自利之人,还对丈夫这般逆来顺受的实在少见。
    深觉无可救药的同时,心生疑问。
    是盛家女如此,还是这个朝代的女子都如此,这样的压迫下,女子可是一点喘息之地都没有了。长此以往,必生反抗!
    宜修心中隐隐有了一个新主意,也许除了公侯伯爵,她还有另一张可以打的牌。
    “华儿,苦是吃不完的。”宜修拉起盛华兰的手,“就算有了儿子,可只要婆母想要苛待你,孩子反倒会成为你的软肋。”
    “你也不想继续被婆母惦记嫁妆,被婆母不停塞小妾吧。”
    “母亲的意思是?”
    对上的宜修的眼神,华兰有些发颤,分不清和她说话的是母亲还是恶意。
    但不得不承认,宜修的话永远具备极强的蛊惑力,“停下你对婆家和夫婿所有的补贴,没有银子就让他们去喝西北风。”
    “花儿媳的嫁妆,去哪儿都不占理。也不用担心会影响你几个妹妹的名声婚事,她们个个比你有主意。”
    华兰轻声道:“什么?”
    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宜修没有解释,只接着道:“没了你这个冤大头,他们僧多肉少,自己就会斗起来,到时候浑水摸鱼……呵。”
    轻笑一声,弯起嘴角,原本如菩萨般慈悲的面容瞬间阴冷起来。
    她轻轻抚摸华兰的面容,如对待珍宝,低吟道:“就看你能不能狠下心了。”
    “不行!”华兰向后躲,不慎摔倒在地,面色煞白,全是惊慌。
    直愣愣地看着一处角落,不住地摇头道:“祖母说过,人不能坏了心术,枉顾人命,这是心术不正!”
    啧。
    宜修毫不掩饰鄙夷,不留情面道:“所以她儿子死了,你也是希望你女儿没命吗。”
    “不,不会的,他们只是要银子,不会害我孩子的。”华兰妄图自我安慰,给自己洗脑。
    奈何她自己都觉得这话单薄,她的嫁妆填了窟窿,她丈夫的俸禄又在婆母手上,她女儿将来又会是何种处境。
    “真说起来,当年你祖父活着时,有那么多妾室,如今骨灰都不知道去哪了,子嗣也只活下来你父亲一个。”宜修慈悲地叹了一声。
    却令华兰打心底发寒。
    这种感觉就像是她从小长大的美好表面被揭开了一角,露出里面残酷的真相,她却根本没有承受的心理素质。
    而宜修就是要打破她的心理防线,为己所用。
    宜修蹲下身,和华兰平视,脸上的神色表情能和华兰熟悉的王若弗一模一样。
    但说出来的话却诛心:“老太太是这么教你的对不对,那些个你婆母强塞给你的通房,都被你灌了无子汤。”
    “没有子嗣,没有名分,你清楚她们是什么下场。”
    “那不一样!”华兰情绪激动,挣扎道,“我又没要她们的命,而且是她们自甘下贱当通房,一股子狐媚儿。”
    “还妄图在我前面生下儿子,抢夺我的丈夫,挑衅我的地位,是她们活该!”
    “你做得很好啊。”宜修不吝夸赞,“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又话锋一转,讽刺道:“难道说,你只敢对无还手之力的小兵小卒动手?对真正欺负你之人,却不敢有一点反击之心?”
    ………
    华兰回去的路上,大脑还在发懵,母亲的话仍在耳边回响,令她人生头一次振聋发聩。
    谋财害命是害人,绝人子嗣一样是害人。
    无论找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干出来的事不都是一样。
    都是为了某种目的,牺牲他人,成全自己。
    既都是害人,都丧了良心,为什么不干脆一劳永逸。
    她低下头,麻木地看着手中的两样东西,一个瓷瓶,一张秘方。
    都是母亲刚才给她的,瓷瓶中是能令马失控的药,是给袁家两兄弟准备的。
    而秘方中是“生子秘方”,用药虽猛,但是效用极佳,是为伯爵府的女眷准备的。
    总要能继承爵位,又好掌控的子嗣吧,不管是她,还是她大嫂或婆母,谁生都一样,只要废了另外两个大人就好。
    反正就算是亲生的,也可能生出个盛长柏,不帮母亲帮祖母。
    盛华兰手心和额头都冒起冷汗,耳边回荡着母亲的话——
    “你大可先测试一下你官人,看你断了对他银钱上的帮扶后,他对你还会不会对你一如既往。到时再决定要不要动手。”
    母亲语气中的笃定让她害怕,理智告诉她不能考验人性,尤其还是她官人这样伯爵府出身的男人。
    可她又想证明给母亲,给旁人看,她盛华兰对丈夫的付出,都是值得的!她丈夫是一个顶天立地,值得她托付所有的男人!
    怀揣着这样的希望,盛华兰回到了袁家。
    “官人,我往后不能再用嫁妆支持你的仕途了。”
    “……怎么了?”袁文绍表情有一丝僵硬,但又很快恢复正常,亲亲热热地抱住华兰,“哎,你脸怎么了,谁打的?”
    华兰低下头,柔弱道:“母亲不知道从哪打听我把嫁妆里的庄子卖了,逼问了我一番,你闹着要来袁家说理,我阻拦时就不小心擦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