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春娃觉得眼熟的是那双手,这双手他如果所记不错,早上在集市上曾经看见过,可当时那双手的主人却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可眼前这人分明是个男子。
春娃留意他的喉间,有喉结,不折不扣是个男子。
再想起早上见到的那个女子,她当时戴着一顶帷帽,当时帽子上的白纱都放下来了,春娃并未看清那女子的长相。
难道早上那个女子和眼前的温少爷是同一人?
春娃在心里暗自嘀咕。
本来他刚才觉得自己兄弟几个是外人,不该搅入人家的家事,准备离开的,可这会儿他却对这个温少爷很是好奇,便没有动步。
大牛等人也觉得见识了杨夫人的家事有些尴尬,都想闪身离开,可看到春娃突然气定神闲地坐下了,只得也跟着坐了下来。
此时杨爱怜进了里屋,杨夫人有些尴尬,她有些不自然地对温达安笑笑,道:
“你这表妹被我惯坏了,现在脾气大着呢。我刚才说过了,怜儿的婚事须得她愿意才行,达安,你还是另外求娶别家姑娘吧。”
温达安此时脸色涨得通红,他原以为此次上门求亲定是十拿九稳的事,却没想到杨爱怜几年不见,不仅人出落得越发漂亮了,便是这性子也跟从前不一样了,竟然当众拒绝了他。
此时又听杨夫人也跟女儿一条心,他的脸色便有些难看,但他脸上的阴郁只是瞬间便被一副温婉的笑容掩盖了。
“姑母,表妹定是跟我多年不见面,有些生疏了,没关系,我过些日子再来。”
他说完便站起身跟杨夫人行了礼,告辞准备离去。
杨夫人吩咐站在一旁的一个中年男人道:“管家,帮我送送侄少爷......”
春娃看见这个一向在府里只顾埋头做事的管家,不知道何时竟站到了厅里,看来他刚才太专注了,以至忽略了其它。
管家听到杨夫人的话,赶紧欠身道:“是,夫人......”
然后又对着温达安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温少爷,请......”
温达安抬脚跟着管家往府门走去,经过春娃等人时,在他们脸上扫视了一遍,那眼神让春娃几人都倍感不适。
杨夫人见温达安离去了,这才笑着对春娃等人说:
“阿春,让你们见笑了,怜儿这孩子大了,什么话都敢说,不过她刚才的话你们几个有没有什么想法?如果她真想在你们中间招一个上门女婿,你们愿意吗?”
春娃未料到杨夫人此时会直接在他们面前将此事拿出来讨论,顿时都有些不好意思。
他们几个都是从十八九到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若说对姑娘没有感觉那是骗人的。
可是他们此行有重任在身,再加上他们的归宿在关家大院,怎么可能在此地做人家的上门女婿呢?
想到这里,春娃赶紧抱拳道:
“承蒙夫人和小姐抬爱,我等都是乡野粗人,跟小姐实非良配......”
杨夫人见春娃等人并非自谦,而是真心不想跟杨府扯上关系,不由得长叹了一声道:
“我也知道你们没有这个心思,要不然你们住进来这几日,府里不会这么平静,今日要不是我这侄儿突然前来提亲,怜儿也不会......”
春娃此时对温达安十分好奇,便顺着杨夫人的话问道:
“杨夫人,您这堂侄儿是您堂兄的儿子?”
杨夫人点点头,道:“我娘家就在就离狮子镇不远的七星镇,我自个儿的父母兄嫂因病都不在了,自家只有几个侄女儿,也都远嫁了。而今七星镇就只有堂兄一脉,堂兄嫂这些年膝下只有达安这一个男丁,也不知道怎么的,自从我的凡儿离世以后,达安便再也没有来过我们府上,谁知今日突然来了,要不是他自己说是达安,我都认不出他来了......”
杨夫人的话令春娃生疑,他忙问:“杨夫人,难道这些年温少爷的容貌变化很大?”
杨夫人笑笑,说:“几年前我的凡儿不在的时候,跟达安的年龄不相上下,我记得他们俩是同一年出生的,只不过达安是上年的,我的凡儿是下年的,他们表兄弟之间只相差半岁。”
回忆起有关自家儿子的一切,杨夫人脸上的神情很是温柔,她顿了顿,接着说:
“那时候他们俩都是十一二岁,还没长开呢,如今相隔六年再见到,我自是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来。”
春娃又接着问:“那您是在他脸上看到了您堂兄或者堂嫂的影子?不然您怎么确定此人就是您的堂侄儿?”
杨夫人看了一眼春娃,显然有些不明白他为何这样问,但仍然回答道:
“你说的对,他长得跟我那堂嫂十分相像,我今日虽然没有第一时间认出他来,但当他说自己是达安的时候,我就十分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