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娃原本怀疑是有人冒充温达安,但杨夫人却说他长得极像其母亲,看来此人的身份定是温达安无疑了。
想到这里,春娃又假装无意中问道:
“温少爷这么多年不来看您,恐怕也是怕您见到他就想起了杨少爷,不忍您伤心,所以才......”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一个女子的声音说:“哼,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
春娃抬头看去,见是不久前才离开的杨爱怜又回来了。
杨夫人看着显然还有些生气的杨爱怜道:“怜儿,你今日是怎么了?脾气怎的这般大?”
杨爱怜上前来挽着杨夫人的胳膊,紧挨着她坐下,娇嗔道:
“阿娘,您呀,别被温达安表面的样子给骗了,有件事我一直忍着没有告诉您,就是怕您伤心......”
春娃见杨爱怜要谈家事,便站起身道:
“杨夫人和杨小姐既然有话要讲,在下等就先告辞了......”
杨爱怜看了一眼春娃,道:
“阿春哥,你们在我们府上住了这些日子,我和阿娘都把你们当亲人般,此事我藏在心里很久了,一直不敢告诉阿娘,便是拿不定主意温达安究竟为何要这样做,我们母女也没有人商量,此事你们且坐下来听听看,也帮我们母女拿个主意.......”
春娃见杨受怜将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只得再度坐下。
这时只见杨爱怜说:“阿娘,其实我去年就在咱们镇子上见过温达安......”
杨夫人有些诧异:“怜儿,你平日很少出门,去年你是何时见过他?他既然去年就到过咱们镇上,为何去年不来咱们府上做客?”
杨爱怜道:“阿娘您别急,听我慢慢跟您说......”
杨爱怜的眼前浮现出去年七月初七乞巧节那天的情景。
乞巧节是女孩子最看重的一个节日,不管是在京城还是在乡野,这一天,所有的女子,尤其是未曾婚配的女子,都会在这一天聚在一起,乞求织女娘娘赐她们一双巧手,好做得一手好女红,将来嫁个如意郞君。
狮子镇的女子们这一天自是不会例外,大家那一天都会聚集在城北的一条河边放花灯,然后将自己的心愿写在纸条上放在花灯里流向远方。
那一天傍晚,杨爱怜在阿香的陪同下,早早地就买好了花灯,写好了心愿,只等天擦黑就将花灯放在河里。
此时河边已经聚集了不少姑娘们,大家在一起叽叽喳喳的,特别热闹。
杨爱怜见时辰还早,便和阿香寻了一处干净的石头坐下,静等天黑。
这时,有几个人说说笑笑地从她面前经过,其中有一个女子身材很是高大苗条,她从杨爱怜身边经过的时候,正好一阵风吹来,那女子头上戴的帷帽上的白纱被风吹起,露出了她的本来面目。
杨爱怜由于坐在石头上,从下至上,她将那个女子的面貌看得十分清楚,当时她便差点大叫出来。
因为那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她的表哥温达安,也是自己的哥哥杨耿凡儿时的玩伴。
尽管好几年不见了,但杨爱怜一眼就认出了他,因为他的左腮边有一颗小红痣,特别好认。
天啦,表哥温达安怎么扮作一个女子的模样?而且还跟几个女子一同来河边放花灯?
杨爱怜怎么也想不通这其中的关键,也没有上前相认。
那一晚她浑浑噩噩地放了花灯,便快步回了府中。
她当时本想将这一发现告诉给母亲杨夫人,可她又怕是自己万一看错了。
为了保险起见,她不久后又偷偷坐着马车去了一趟七星镇,结果这一去让她惊诧万分。
“阿娘,您知道吗?温家虽然不是什么高门大户,但也是殷实人家,堂外公他们家不说别的,良田有近百亩,在镇上也有好几间铺子,可我那日到了七星镇,找到温家老宅时,破落得我都不敢认......当时我并未登门,只是在附近打听了一下,才知前些年不知何故,堂外公他们把田地都卖了,据说镇子上的铺子也一同卖掉了,表哥温达安更是不知何时就离了家不知所踪......”
杨夫人没想到如今的温家是如此光景,这几年以来,她一直沉浸在丧子、丧夫之痛里不能自拔,跟娘家便没有联系,没想到竟衰败至此。
“怜儿,这些你为何不早告诉我?”杨夫人问。
“阿娘,在阿春哥他们到我们府上之前,您哪里在意过别人呀?表哥家的事情我哪敢让您知道?”杨爱怜道。
杨夫人想起从前自己的确如杨爱怜所说,便沉默不语。
春娃听到这里便问杨爱怜:
“杨小姐,你是说温达安曾经男扮女装扮过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