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硕突然提到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黎宁沉默了一会,凉凉的看了他一眼,神色淡然的道:“没有。”
黎硕颓败的垂下了头,“没有钱,那我们怎么办,姐,你有朋友吗?我们可以先借点。”
在黎硕期待的目光下,黎宁摇了摇头。
她所谓的“朋友”已经在几天前尽数被她删光了。
盛年...也算朋友吧,不过他刚刚为自己买了东西,现在提出来借钱,百分之百会被误认为是个骗子。
毕竟他有一个被刚刚骗了钱的朋友。
黎宁叹了口气,“先看看情况再说吧,妈妈生了病,无论如何都要凑到钱治的。”
黎硕点了点头,黎宁看他颓废难过的样子,趁机道:“你现在知道钱有多重要了?这次妈妈如果熬过去了,那以后呢,他们两个再有些什么事要怎么办?”
老两口平时靠种地也有些积蓄,但癌症毕竟不是普通的病症,治疗与后续的维护都需要钱。
多少个家庭被这种病拖垮了,更何况是原主父母那样贫穷朴实的农民。
黎宁揉了揉眉心,希望黎硕能把自己的话记在心里。
火车上的人声嘈杂,高铁票都已经售空,老家的城市偏远,坐飞机再转大巴车更费时,还不如选择火车。
车厢里时不时有售卖盒饭的列车员路过,盒饭里面的饭菜香飘出,黎硕盯着移动的餐车咽了咽口水,看向黎宁,“姐,我饿了。”
黎宁刚才说的那些话,他是一点都没有听到耳朵里。
黎宁闭目,在黎硕恳切的视线中,道了句:“饿着。”
五个小时的火车,再加上其中夹杂着饭菜和食物的味道,体验感自然不太好,等列车快要到站黎宁才睁开了眼睛。
她拿起自己的手机,看了眼时间,黎硕已经睡着了,他靠在黎宁的肩膀上,嘴角有可疑的晶莹——或许是口水。
黎宁嫌弃的把他推到一边,完全没有在意这个举动会不会吵醒他。
黎硕睡得很沉,但他的另一边就是火车的过道,他感觉到了失重,下一秒就摔倒在过道上。
他感觉到屁股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委屈的坐回了椅子上后,正想质问,但触及到黎宁冷然的视线,他还是收了声。
现在的他一点用也没有,老家父母的病基本上只能依靠自己的姐姐,他在海城倒是交到了一些朋友,但基本上都是混迹街头的狐朋狗友,搜遍全身上下,都凑不出十块钱。
虽然黎宁嘴上说自己没有钱,但黎硕知道她不会见死不救的。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灵光一闪,“姐,我知道怎么挣到钱了!”
黎宁瞥他,他神秘兮兮的道:“不然你嫁人好了,然后我们用彩礼...”
他的声音越来越弱,在黎宁讽刺的视线中,他讪笑一声,“没...没事了,我开玩笑的。”
即将到站的播报音响起,黎宁看着盛年的头像,犹豫着点了进去。
她打了一行字,顿了几秒,还是删掉了。
她不知道的是盛年的手机页面一直停留在两人的聊天框里,他看到了黎宁的备注换成了正在输入中,可等了一阵子,对方的消息还是没有发过来。
外面的天色渐暗,还有半个小时就到了下班的时间,盛年干脆提前下了班。
郑轻洲最近有些缠人,听到了盛年的吐槽后他义正言辞的道自己这不是缠人,只是想充实一下自己让自己忘记被女人骗感情的这件事。
因此他约了盛年一起吃晚饭,从约了盛年到现在,他已经催过很多次了。
圈子里的人吃饭喜欢去会所之类的地方,郑轻洲和盛年两个人都不是什么爱玩的人,自然是哪清静去哪吃。
郑轻洲越来越觉得盛年有些奇怪了,从刚才见到他到现在,他已经频繁的看了很多次手机了。
直到饭菜上桌,他还是那副魂不守舍的状态。
郑轻洲一脸好奇的问:“盛哥,你是不是也失恋了?”
盛年放下了手机,皮笑肉不笑的睨着郑轻洲,“皮痒了?”
郑轻洲清了清嗓子道,选择忽视盛年危险想视线:“那你是怎么回事?我刚才和你说了什么,你重读一遍。”
盛年说不出来,郑轻洲哈了一声,“你看吧,你根本没听我说话,盛哥,你到底怎么了?”
盛年顿了一下,一本正经的问道:“你说一个人,平时聊得好好的,突然不联系你了,是怎么回事?”
“哦~”,郑轻洲懂了,“是你那个女网友,养了只兔子的那个?”
他分析着,“你最近是不是做了什么惹人家生气的事情了?”
盛年回忆着,笃定的道:“没有。”
郑轻洲摇摇头,“女孩子的想法你不懂,很可能是你无意间说了什么或做了什么。”
盛年醍醐灌顶,他点头,“我最近给她买了个手机,是因为这个?可她不应该高兴吗?”
没想到他说了这话,郑轻洲的目光突然变得奇怪了起来,或许是因为他不久前刚刚被骗,因此变得有些草木皆兵了。
“盛哥?你这妥妥是被骗了啊,刚开始讨好你,跟你拉近关系,等你得到了想的东西之后就不搭理你了,骗子都是这样的。”
盛年鄙夷的看了郑轻洲一眼,“她不是你认识的那个女人,我也不是你这个蠢货,手机是我主动给她买的。”
郑轻洲摇了摇头,“盛哥,你被骗了,你给她买东西,她没有给你准确地址吧。”
盛年垂下来眼,刷新着手机的消息,“确实没有,地址这件事这是我提出来的。”
就算盛年解释,现在的郑轻洲已经确定了盛年和自己一样被骗了,他突然冒出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看盛年执迷不悟的样子,他头头是道的分析着,“不给准确地址,是为了在把你删除拉黑之后让你没办法找到她,网骗的惯用伎俩了,我估计她现在是找到新的目标,所以决定放弃你了。”
盛年被他说的有些心烦,干脆站起了身,“我出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