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8章 一切都乱了2
作者:傅安良   殃君最新章节     
    苏凌当真是长途跋涉,日夜不停地赶到京州。我掀开车帘,大街上车水马龙,往来行人熙熙攘攘,叫卖声嬉笑声不绝于耳,俨然看不出什么大战的样子。
    “还熟悉吗。”苏凌的声音从我身后响起。
    我放下车帘,平直地坐着。
    “它还是保留着原来的样子。”苏凌道:“我觉得你总有一天会回来,到时候看到断壁残垣,一定会不高兴吧。”
    我的心微微泛苦,多少次我觉得自己一定不会回来了,却好像是个螺旋,无论怎么样逃离都会回到起点。马车一路缓缓驶向未央宫,这一次,我再怎么否认,都知道了事实的结果。苏言,真的已经输了么......
    这些年,都尉侯府的人一直都在我手中,如果苏言输了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告诉我?就连金鹏,好像都从未提过这些事,不知不觉间,我仿佛成为了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空壳。
    到了未央宫宫门口,一个身着鹅黄色衣裙,头戴五花朱钗,笑容明媚的女人站在门口,身后跟着早已备好的辇车,还有跪了一地的宫人。我仔细一瞧发现这人我并不陌生,居然是裴小柒。她身后跟着的女人们,我没有一个认识。
    显然,苏凌身边的女人换了一批又一批,这个裴小柒居然一直在他身边。
    “下车吧。”苏凌道。
    “林忆疏呢。”
    “我已经派人将他安置在宫中了,今晚你可以去见他。”
    我知道现在不是和苏凌撕破脸皮的时候,也就跟在他身后下了车。见苏凌带着一个女人下车,裴小柒身后的女人们脸色都阴沉了下来,只有裴小柒在见到我的那一刻还是眉眼弯弯:“小隅姐姐!”
    她怎么知道我是林小隅。当初和裴小柒见面的时候,我一直用的杨楚楚的名字,应该说在嫁给林殊以后,在外基本上都用了杨楚楚的名字。
    “走吧。”
    我看着这熟悉的宫殿但陌生的人,心里像被鹅毛挠了一遍又一遍。如果是苏凌赢了,那么他怎么赢的?苏言呢,苏言还活着吗,还有歌儿,还有三叔,还有暖暖,他们都安全吗。苏凌如果赢了会不会报复他们,这五年来,我到底都错过了什么?
    我一言不发地上了辇车,抬辇车的宫人们我一个也不认识。未央宫已经全部换成了苏凌的人,但熟悉的小竹苑仍然还在,我被带到了小竹苑。随我一起来的,还有裴小柒。剩下的女人们只不过是迎驾,也都回到自己的宫里去了。
    “贵妃娘娘,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
    “好,你们都下去吧。”
    裴小柒已经是贵妃了吗。那现在苏凌的皇后是谁,当年林汐死后,我还以为苏凌很快会再立新后,可惜直到我离开隐世,也没听说过这方面的传闻。
    “小隅姐姐,你现在小竹苑休息沐浴,宫里的东西一样也没动过,晚些时候御厨会送晚膳来。”裴小柒说着,握住我的手道:“姐姐安心住下来,有什么需要直接吩咐下面的人就好了。”
    “苏凌呢,他什么时候来见我。”我冷冷道。
    身边的宫人们脸色一变,没想到我会直呼皇帝大名,纷纷不敢抬头。问题是我就算如此,裴小柒还是笑脸盈盈地看着我,这让手下的人纷纷猜测起我的身份来。
    “陛下晚些会来陪姐姐一起用膳,现在嘛,还有些要事处理。”
    “那麻烦贵妃娘娘了。”
    “不碍事。”
    我一个人回了小竹苑,推开门,屋内陈设果然如同五年前我走的一样。在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氛围里,我坐在了院中。
    不知过了多久,有宫人陆陆续续端了菜肴上桌,等到菜肴上齐时,苏凌也到了。他似乎是沐浴后,换了一身便服,身上还有香草的味道。他自然地坐在了我的对面,拿起筷子,自顾自地吃起来。
    “林忆疏呢。”我道:“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来了京州,林忆疏呢。”
    “东宫。”
    “东宫?”我道:“你说过让我见他。”
    “吃完这顿饭,我带你去。”苏凌道。
    人是铁饭是钢,我也不想跟苏凌对质饿坏自己,几口吃完饭,苏凌也起身。我跟在身后,他故意没叫轿子,似乎是要走路去东宫。不过东宫一直是太子的居所,苏凌让林忆疏去那里是做什么?
    “金鹏,还有谢长新,他们在哪。”
    “谢长新在太医院,金鹏不太安分,我关在东宫里了。”
    “你到底想做什么?”我道:“如果你是想报当年之仇,我任你处置。好,我现在说放林忆疏一马好像也没有跟你谈判的资格。但如果你非要鱼死网破,我就算是死,也要你掉一层皮。”
    我本以为我这么恶毒的话,他会跟我对着发疯,没想到苏凌只是淡淡“嗯”了一声,就没有然后了。
    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疯子吗?
    这五年来,是我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苏言呢?”我犹豫再三,还是问出了口:“你是不是杀了他。”
    苏凌的背影明显顿了一下,“没有。”
    我长长舒了一口气,苏凌没有理由骗我,说明苏言还活着。是逃出了京州,还是被他关起来了?这些年我刻意不去关注山外之事,已经漏掉了太多。我们再无更多话语,直到走到了东宫。
    推开寝宫的门,门内都还有两个侍卫守着,林忆疏平静地躺在床上,双目紧闭,仿佛昏睡。我心急火燎地跑到他床前,摸了摸他的脸,又试探了他的呼吸,确定没事以后,我又抬头问:“他这是——”
    “睡着了。”苏凌道:“他武艺不在林殊之下,我不好控制。”
    “不在林殊之下?”怎么可能,离开京州的这五年,除了他自己瞎琢磨练武和我手把手教教他,他几乎没怎么接触过武功,怎么可能——
    “给他喂药。”苏凌道。
    身边的人给林忆疏喂药,不出片刻,林忆疏的睫毛微微颤动。
    “小疏,小疏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