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向着天空飞去,海拔开始爬升。
座位上,王利川总算有时间可以休息了。
这还是虞红豆第一次坐飞机,在飞机开始爬升时她情不自禁感到了紧张,下意识紧紧攥着胧月暻的手,直到飞机进入平稳期才逐渐恢复一些。
但手心却依旧微微冒汗。
胧月暻注意到虞红豆自从飞机升空后就关上了遮光板,并且还不敢看窗外,于是诧异地问道:“红豆,你恐高?”
虞红豆半垂着眼睑,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一点点,柳学冬没告诉你吗,我上次和他坐摩天轮时他就知道了。”
“那次他只顾着照顾你了,才没时间告诉我这些。”胧月暻瘪了瘪嘴,把虞红豆的手握紧了些,“那你要不要睡一觉?”
虞红豆摇头道:“没关系,习惯了就好。”
胧月暻探头看了看前后,然后按下呼叫铃。
旁边的王利川看过来:“怎么了?”
胧月暻摆手:“没事,红豆有点恐高。”
这时,乘务员走了过来,胧月暻小声道:“麻烦给我一杯热水。”
乘务员点头离去。
王利川哂笑道:“嗨,我以为什么事,回头让老柳给她做一个疗程的心理辅导就行了。恐高症在心理学上是有一套完整的治疗手段的,虽然不一定对每个人都有效,但在实际治疗的过程中已经证明了是切实有效的。”
“哦……”胧月暻似懂非懂地点头,突然,她脑海中有念头一闪而过,然后猛地转头盯住了王利川。
王利川被她盯得发毛:“干嘛?”
胧月暻眯眼审视着他,她尽量压着声音不让虞红豆听见:“你刚刚说……回头让柳学冬给她做心理辅导?”
王利川心中狂跳,立刻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漏嘴了,于是赶紧补救:“老柳福大命大,肯定会回来的……嗯,我相信他。”
胧月暻回头看了眼虞红豆,发现她正闭眼假寐,于是胧月暻收回目光,把身子探向王利川那边,低声问道:“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们?”
“哈!哈哈!”王利川发出尴尬的笑声,“怎么会!你俩是柳学冬的相好又不是我的,我能有什么好瞒着你们的?”
胧月暻脸蛋微微一红,轻轻啐了他一口。
正好这时乘务员也端着水过来了,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胧月暻把水端到虞红豆面前:“红豆,喝点水。”
虞红豆睁开眼,接过水喝了一口。
此时她也不打算继续假寐了,打算通过聊天分散注意力。
“王利川,你之前去过高丽吗?”
虞红豆打开话题。
“去过。”王利川脸上露出回味神色,“那边夜生活很丰富,有很多深更半夜独自出来买醉的少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大家压力都大,不仅是赚钱养家的男人,那些独守空闺的女人压力也大。”
虞红豆和胧月暻斜着眼睛看着他。
“咳,”王利川正色道,“我那是为了帮助她们,一个坚定的信仰可以有效排解她们心中的压力。”
胧月暻瘪了瘪嘴:“他在高丽肯定欠下了不少风流债。”
虞红豆全把王利川刚才说的内容当做垃圾信息从耳朵里过滤了出去,她继续问道:“高丽的治安环境怎么样?晚上出去的话会有危险吗?”
王利川无语地瞅了她一眼,心说你九处出来的还怕危险?
但他嘴里还是答道:“治安倒是没什么问题,女生晚上出去也还算安全,不过还是尽量别往黑灯瞎火的巷子里走,因为高丽晚上醉鬼很多,说不一定就会遇上脑子犯浑的来骚扰。”
“而且话说回来,这治安好不好的……”王利川朝二女瞥过去一眼,“大多数时候还是和颜值挂钩的。”
“不仅仅局限于女人,男人也一样。”王利川说着说着又开始回味了,“想当初我在夜店里也是经常被搭讪的,很多女人喝醉了其实比男人要大胆多了……”
虞红豆:“……”
胧月暻:“……”
晦气。
后续三人又聊了一些关于高丽风土人情的事宜,以及哪些旅游景点值得一去之类的。不过王利川一开始给出的那个理由也确实没说错——有他在,可以省去很多语言不通方面的麻烦。
两个小时很快就到了。
随着飞机高度开始下降,三人总算是正式抵达了汉城。
领取了托运的行李箱后,王利川很自觉地替她们拖着行李,跟在二女后面往出口走去。
三人刚来到出口准备打车,却发现不远处马路上整齐停着一长溜的黑色轿车,轿车边上则站着一群统一黑色制服的保镖,一个个全都神情戒备,用警惕的眼神打量着每一个过路人。
不仅如此,他们还将马路临时封堵了,不允许其他车辆进入——导致虞红豆三人根本没处打车。
胧月暻没好气道:“这是哪个大人物出街了?”
这种排场在其他人看来或许会觉得夸张,但对她来说却不算太稀奇。
“财阀。”王利川耸了耸肩,“在高丽也只有财阀才有这种‘特权’。”
话音刚落,身后突然传来密集的脚步声,有人用高丽语在喊:“请让开!请让开!”
三人正堵着门口,再加上虞红豆和胧月暻都听不懂高丽语,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身后的人却已经快步走到了近前,他们不管不顾,一名黑衣保镖右手按着耳麦,左手顺势将虞红豆往旁边一推——
“哎!”虞红豆惊叫一声,一个踉跄堪堪被胧月暻扶住才不至于摔倒。
“唉卧槽——”王利川顿时不干了,松开行李箱就准备挽袖子上前。
虞红豆赶紧拽住了他:“我没事。”
王利川兀自愤愤不平:“哪个卵子财阀这么大脸?我王家少爷还没发话呢!”
三人退到一旁,一起看向那帮走出来的人群。
只见在一众保镖围成的人圈里,只有一名沉着脸的老人,他微微蹙着眉,似乎有什么心事,时而还会将目光投向四周,似乎在找什么人。
三人目送着老人被送进车里,随着保镖们陆续钻进汽车,车队很快离开了这里。
“呀,他其实怕得要死呢。”
一个声音从旁边传来,胧月暻被吸引了注意力——因为那个声音说的是东瀛话。
胧月暻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穿连帽卫衣的人影就站在他们右边的不远处,和他们一样也望着车队离去的方向。
由于他戴着帽子,所以胧月暻看不清他的容貌,但透过帽子缝隙,她隐约看见那人脸上纹着密密麻麻的纹身——
恶鬼分尸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