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头大马的男人被抵在墙角，面前的黑发女人却毫不退让，是个违和感满满的逼迫姿势。
屋子里传来一声叹息。
她缓缓伸出胳膊，用力环住了莫尔的腰，给了他一个分外用力的拥抱。
莫尔的身体绷的死紧，像是被捕兽夹夹住腿的动物，动弹不得。
他缓缓低下头去看靠在胸口的黑色发顶, 声音有些哑:“你是在可怜我吗？”
莉亚没放手，胳膊分外用力，脸因为埋在他胸口，声音有些沉闷:“不是，只是你看起来快要碎了。”
他低着头看着胸口的脑袋，轻轻哼了一声:“破碎？什么鬼回答？”
“在中国，看起来快碎了的人是可以被拥抱一下的。”
莉亚低笑了声，放开手往后退了两步，坐回椅子上:“行了，现在修好了。
她的姿势轻松:“老实说，我并不太理解你的感情，但你现在要的不是我的理解，而是我的接受，对吗？”
怀抱离开，身体好像突然空了一块，莫尔抱住胳膊，没有反应过来她的话，表情有些茫然。
莉亚却没在嘻嘻哈哈，反而和工作时一样，一脸认真的开口:“这个不着急回答，首先是，你到底喷了多少香水？”
莫尔这下回神了，抱着胳膊的手又紧了些，眼神躲闪的看着地面:“fuck off。”
他虽然在说脏话，但气氛比刚刚轻松多了。
莉亚切入正题:“原先的我并不清楚，但现在的我能准确的告诉我，我没有排除你，我只是排除了和别人在一起，开展一段感情的这个选项。”
她没有等莫尔回答，自顾自的接着说下去:“所以你和他们是一样的，不存在我看不起任何人的情况，也不存在我因为过去就否定你，我能确定我不是那种人。”
莫尔愣愣的靠在墙边，缓缓的抬起粘在地板上眼睛去看她。
莉亚只是低着头，手指轻轻摁了摁脑袋。
可能是因为夜晚，也可能是因为那杯红酒，她想起过去的事情，有些轻微的恍惚。
“再说，论起过去来，我也并不是什么好人，只不过和你坏的方法不一样而已。”
她没停顿，立马接住话口，扭转了个方向:“如果你要理解的话，我理解你，你的过去没办法选择，你也没办法选择你的出生，之前做错了决定也不能更改。”
莉亚抬起眼，看着紧抿着唇的莫尔:“如果让我接受你的话，你也要理解我，这是前提，你不能只是展示你的爱，然后逼迫我理解你，你说对吗？”
莫尔有些茫然的盯着她，歪着脑袋眼珠子乱转，看上去有些傻。
他还是点了下头:“对。”
啧，一看就没听懂。
莉亚干脆不去绕圈子，直接去问他:“那你现在理解我了吗？”
他又点了下头:“理解了。”
这人怎么傻傻的？
莉亚只能说清楚点:“那我现在不打算和任何人组建亲密关系，但我人又很好，共情能力还强，不想你为了我这么痛苦，你能理解吧？”
莫尔这下反应过来了，眼睛猛的瞪大:“你的意思是，如果让我接受你就别喜欢你？”
答对了。
但听着怪怪的。
莉亚面不改色:“这样子咱俩都好。”
“fuck，我还以为你要说出什么来呢，搞半天是绕了个圈来拒绝我。”
他没忍住语气里带了些嘲讽:“你那些漂亮话留着哄别人吧。”
又谈崩了。
这也在莉亚的预料之中，她无赖的挑了下眉摊手:“那你呢，就这么和我耗着？我是不是还得给你排个号，如果要考虑伴侣选择的话，你排第一名？”
莫尔咳嗽了一声，眼睛又往地上瞄了瞄:“我真的排第一名吗？”
没救了，这人压根听不懂正反话。
莉亚无奈的叹气:“但问题是我不考虑伴侣啊，你这样耗着浪费时间难道还挺享受吗？”
莫尔依旧靠在门口，他郑重的抬头和莉亚对视:“不享受，每天都提心吊胆，悬在头顶上的刀随时会落下，但我没办法。”
没办法不被你吸引，没办法视线不看着你，也没办法不爱你。
说出来有些恶心，莫尔咽了回去:“莉亚，你说过的，我排第一位。”
莉亚气的呲牙咧嘴:“行了行了，赶紧滚回去睡觉吧，和你聊天浪费我的时间。”
“那我现在看起来怎么样？”
他慢悠悠的走过来，靠在桌边伸着胳膊转了一圈。
莉亚不想理他，抬起眼皮扫了一眼:“嗯，蛮好的。”
莫尔有些笨拙的重复刚刚听到过的单词:“我觉得我要碎了。”
还敢跟我玩烂梗！
莉亚无语凝噎，看着他犹犹豫豫的结巴。
“你能抱我一下吗。”
莫尔直挺挺的立在原地，不知道是不是在等自己给他一脚。
莉亚咬牙:“我可以叫两个风暴兵把你抱出去，信不信？”
话音没落，就被人恶狠狠的揽在怀里，用力的抱紧了。
莫尔沙哑的声音就在耳边:“信的。”
他放开瞪的眼睛的莉亚，飞快的拉开门往外走:“这代价我愿意接受。”
莉亚靠在椅背上，抬眼去看已经出门的莫尔。
他的嗓门很大:“来个人把我丢出去吧！州长吩咐的。”
“啊！蠢货！不要扯我的头发！”
屋里的人没忍住笑了一声。
莫尔回头看着盯着自己笑出声的女人，是她一如既往的笑容，带着纵容和无奈。
他忍不住捂住了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