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炳的眼帘轻轻垂下,仿佛只是片刻的沉思,却已在他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突然间,他猛地一推,房门轰然洞开,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对走廊上仍显茫然的水手沉声道:“带我去见那些感染疫症的人。”
水手闻言,面色骤变,如同被寒风突袭,僵硬片刻后,急欲否认:“客人,您这玩笑可开得大了,船上怎会……”
然而,还未等他把话说完,便被便被一旁的汉斯以不容置疑的姿态打断。
汉斯迅疾出手直接拦在门前,神色凝重如铅云压顶,目光紧锁范炳,劝阻道:“boss,据我所知,那疫症尚未明确,贸然接触病患,即便是您的医术超群,也恐非明智之举。这不仅关乎您的安危,更关乎整个组织的利益。”
汉斯的话语在空旷的走廊间回荡,未加刻意压低,让水手心中一紧,警觉地环顾四周,生怕引来不必要的注意。幸运的是,无论是此刻他们所在的5-51房的私人休息区,还是外面的走廊都很空旷且无人经过,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对话保留了一丝隐秘。
“两位尊贵的客人,我们……”
水手试图再度开口,欲作辩解,却在范炳那仿佛能洞察人心的锐利目光下,所有言语都化作了无声的吞咽。那眼神,如同深渊般深邃,仿佛拥有直击灵魂的力量,令他不由自主地浑身颤抖,让经验丰富的水手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范炳的目光在水手与汉斯之间流转,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缓缓开口:“如果仅仅只是普通的急性病症,或许还尚有转机。但若真的是疫症,相信我,它会传播的很快,即便将病患抛入大海,这艘船上的每一个人,都难逃厄运。恐怕,还没等它行驶到目的地,人就已经死光了。”
汉斯闻言,默然不语,水手则是结舌难言,只能发出含糊的“这……”字。
懒得再跟眼前的两人继续周旋,轻轻一挥手,魂力涌动,如同狂风骤起,将两人轻震并猛的掀翻在地。随后,范炳便大步流星,朝三等舱的方向疾行而去。
汉斯脸色瞬息万变,如同川剧变脸,转瞬之间便恢复了冷静,匆匆返回房内,搜罗起范炳惯用几件小工具紧随其后,紧追不舍。而那水手,则是一脸苦相,揉着摔痛的臀部,踉跄着奔向船长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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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头等舱奢华耳朵区域,范炳并未选择乘坐电梯前往三等舱的拥挤客房,而是毅然决然地踏入了位于船尾甲板之下的三等舱公共休息区。
这么选择的决定很简单,要知道,正艘泰坦尼克号上,除了范炳所在的39间顶级宫殿式人套房外,总共拥有840间客房,其中属于三等舱的就有262间如蜂巢般密集,如果逐一进行排查寻找感染疫症的患者,那无疑无异于大海捞针。
更何况,范炳深知这艘船的爱德华·史密斯船长,曾经隶属于大不列颠海军,拥有极为丰富的海上航行经验。如果是他,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的病疫,定会采取果断措施。其中,隔离,就是当下最直接也最有效的手段,而船尾的三等舱公共休息室,无疑是最佳的选择,既隐蔽又便于管理。
穿越层层阻碍,范炳这一路上接二连三看似轻而易举的掀翻了众多水手的阻拦,最终抵达三等舱公共休息室的时候,这里早已经挤满了人,空气中弥漫着低沉的哀嚎,大多数乘客的脸上面露绝望,而更多的人则是痛苦与无助,容憔悴,仿佛一夜之间被命运的重锤击中。
“这些症状,怎么看着这么......熟悉?”
尽管还没有经过诊断,但范炳眉宇紧锁,心中已有了不祥的预感。
就在他准备深入探究时,汉斯的急促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绪。初见此景,不禁倒吸一口冷气,素来冷静的面容罕见地浮现出一丝惊恐:“怎么会……速度这么快!”从消息初传至亲眼目睹,仅仅数小时,病疫就已经肆虐到了这个程度,令人触目惊心。
范炳无暇他顾,目光掠过汉斯手中的针灸包,不假思索地取过,随即精神念力如潮水般汹涌而出,瞬间覆盖了整个空间。顿时,他的眼底仿佛闪过一抹诡异宛若宇宙星云版的光芒后,轻症重症,尽在掌握。
紧接着身形一闪,便鬼魅般的出现在了一名怀抱婴儿的母亲身旁,那婴儿在襁褓当中,却已经是脸色紫红,看上去在撑不了多久了。情急之下,他不由分说的将三根手指搭载了个还在襁褓中婴儿的手腕上。
“果然……”
诊断之下,范炳确认了病症,刻不容缓地准备施针。然而,母亲出于本能的爱护与对未知疗法的恐惧,死死护住孩子,不让范炳靠近。
華夏传承千年的针灸,在这片土地上被广泛宣扬成了黑暗的巫术,她的恐惧与不解,让周围的气氛更加紧张。乘客们虽然范炳的身份与气质心存敬畏敢怒不敢言,但敌意与戒备已悄然弥漫,手中的物品随时可能成为攻击的武器。
正当气氛剑拔弩张之际,一个低沉而威严的声音响起,打破了僵局:“虽然,我不认为这种东方的巫术能够治疗疾病,但你若是能帮我们辨别病症,或许我的船医能有所作为。”话音未落,爱德华·史密斯船长及其一众高级船员,包括大副、二副、船医及数名健壮水手,已悄然出现在范炳与汉斯两人身后。
范炳斜睨了一眼船医手中的药箱,轻轻摇头:“抱歉,并非是我有意贬低,只是这次的病疫非同小可,我想,以你们的治疗手段,恐怖很难在短时间内控制住正艘船上的情况。”
船医闻言,面色微变,自信中夹杂着一丝不安:“尊贵的客人,作为有史以来最奢华的邮轮,我们拥有最完善的医疗团队以及最完备的医疗药品,无论是任何问题,我们都能迎刃而解。”
范炳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既然如此,那么,这场鼠疫,就交给你们来处理吧。”说完,他便径直起身,毫不在意的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尘土,准备转身离开。
而此言一出,瞬间就让船医脸色煞白,惊恐万分,连连后退,恐慌之情溢于言表,连带着那些饱受病痛折磨的三等舱乘客,也露出了绝望之色,仿佛被命运之手紧紧扼住了咽喉。